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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禾在天河那站了一夜,回去时就听说女仙瑶姬与蛇仙彦佑秽乱天庭,天帝震怒,罚瑶姬剃去仙骨,永世为人,而彦佑则被打下天去,不得为仙。

穗禾只能佩服荼姚的战斗力,刚同她斗完,转身又去斗另一个,难怪可以把太微的后宫把持得寸草不生。

不过荼姚再厉害又如何,太微不爱她,她便是坐稳天后之位千千万万年,又有几时开心过?

穗禾在天界闲逛了几日,就借忘川战事又起的由头,要回忘川。

在九霄云殿时,太微借着她提起忘川战场,顺势把旭凤推了出来,接管了一半兵权。

所以回程时,穗禾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穗禾飞得不慢,一张俏脸冷冰冰的,就差在脸上写上四个字——离我远点。

旭凤跟在穗禾身边,三番两次被人不待见,心内不由生出一股怒火。

他长这么大,哪个见了他不是笑脸相迎,更何况这穗禾还是他名义上的表妹,天底下哪有对自己表哥这般的?

旭凤不甘心的飞身拦下穗禾,两手抱胸停在半空,“穗禾表妹可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穗禾冷着脸,抬眼看他,沉声说道:“穗禾受命天道,乃是忘川上神,与火神殿下同掌军权,还是不要叫的沾亲带故了。”

旭凤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留情面,“你可是在恼我抢了你一半兵权?可这是父……”

旭凤还没说完,穗禾就打断了他,反正也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大概是——他不想要的,是太微荼姚硬塞给他的之类的话。

听多了,恶心。

“殿下想怎么想都行,穗禾并不关心。”

说完她直接绕过旭凤,用比刚刚快了一倍的速度,朝忘川飞去。

而望着穗禾远去的背影,一向骄傲的旭凤黑了脸,咬牙骂道:“不可理喻。”

一军两主帅是行军大忌,之前没有分明确是太微抱着让旭凤架空穗禾的心思,可这次穗禾直接就在九霄云殿内向太微请命化忘川守军为南北两军,理由就是一军不可二帅。

若太微驳回穗禾的请求,那么必定要分个主次,穗禾有天道法旨,必然她为主旭凤为次。

太微又怎么可能让穗禾占这么大的主动权,只能顺着穗禾的意,把忘川的百万天兵分为南赤炎军,北冥火军,旭凤掌赤炎,穗禾掌冥火。

阵营分拨,冥火军内自然是这些年跟着穗禾出生入死的军将,而赤炎那边,除了一些难堪大任的,多为各族笼杂的新兵。

穗禾还故意把一些天生死敌的兵卒丢给旭凤。反正按地理位置来说,会起战事的大多在冥火军驻扎的地界,旭凤安心在后面出来那些兵卒子的家长里短爱恨情仇就行了。

若是魔界那边捡软柿子捏,旭凤对付不了了,她还可以过去好好“帮忙”,挫挫他的锐气。

果然,忘川的变动引来了魔界的试探。

来犯者被穗禾狠狠揉捏了几番,果断学聪明了,一溜去找旭凤的麻烦。

原本穗禾还幸灾乐祸,可接到的消息是旭凤大发神威,重创了敌军,穗禾就有点迷了。

明明带着一群飞还飞不齐的虾兵蟹将,用的策略也是耿直的要命,怎么就一面倒的大获全胜了?

那些跟她打时阴险毒辣滑不留手的魔族怎么到了旭凤那就直来直往毫不做作了?

还有那些兵将,你们可是死敌啊,怎么到了旭凤那就恨不得拜把子了?

穗禾坐在隐雀为她打造的亭子里,她给取名叫谨心亭。静静的反思自己与旭凤相比,差在哪了?

得出的结论是——旭凤是天命之人,而她不是。

这是个让人心塞的结论,但她报复不了旭凤,自有人行。

润玉那个黑心肝的,为了得到锦觅,什么做不出来,前世就被他收拾得惨兮兮,今世再给旭凤十个脑子也是斗不过他的。

穗禾正坐着闭目养神,听着雀灵急匆匆的脚步声向她而来,以为是哪个族中长老来了,雀灵来通传,可雀灵却同她说,来人天界夜神殿下。

穗禾的眼睛立时就睁开了,原本舒展的眉头皱起,他来干什么?

润玉一如既往一身白衣,站在曼珠沙华的花海之外,静静的等着人来。

曼珠沙华本是三千年一开花的,而谷中的曼珠沙华也才种了一千年,原本应该都是绿叶的。

可穗禾自从喜欢上红色之后,便又去了黄泉一趟,寻来了加速曼珠沙华花期法子,这才使谷中有如烈焰火海一般,艳艳红浪,夺目非常。

润玉远远就看见穗禾走来,算是绝世佳人,可一身红衣,配着曼珠沙华,却加他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润玉讨厌红色,所以等穗禾走近,他皱着眉冲穗禾说道:“上次走得匆忙,竟没发现公主的品味如此独特。”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好似同他自己说一般,轻声吐了句,“俗不可耐。”

仙人的耳力,又怎么会听不到他的最后一句,何况润玉就是故意说给穗禾听的。

本就不待见他的穗禾停下脚步,仗着距离用美目把润玉上下一番打量,才反唇讥道:“平日里穗禾这里自然是风光无限,只是今日多了个碍眼的,我的花儿心情不好,污了殿下的眼睛,真是惭愧。”

穗禾见润玉还要开口,连忙抢先,反正从他嘴里吐出来的,一定没好话。

“殿下不远万里,不会是来跟穗禾吵架的吧!”

被抢了话又讽刺了一番的润玉板着脸,面色不虞,回了句“当然不是。”随后又咬牙又威胁了句,“穗禾公主可是要和本殿合作的人!”

今后还是要倚仗他的,对他客气点。

穗禾有恃无恐,“看来殿下要的不是合作者,要的是个阿谀奉承尽献谄媚的小人啊。”

他俩谁不知道谁啊,她现在装小白兔他信吗?

润玉被噎住了,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说,“哪里,公主这样的便挺好。”

两人用眼神刀光剑影的打了一场,这才勉强“心平气和”坐到谨心亭里。

穗禾开门见山,“殿下前来,所为何事?穗禾不比殿下,军中事忙呀。”

润玉知道她在胡说,也不同她计较,不紧不慢的端起雀灵刚泡的茶,放到唇边抿了一口,这才开口,“公主回来后可有改变不了的事?”

回来?指的是重生后的事,穗禾听明白后便猜到了润玉的来意,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看起来还算平静,眼底却漏出几分焦急,就明白此时的龙须撩不得。

“因果莫测,世事难料,自然不可能事事顺心,不能改变,那就把伤害降到最低,这些殿下不会想不到吧。”

“若是这件事绝对不能发生呢?”他接着问道。

重生后,润玉立马去了洞庭湖,也进到了云梦泽,可不管他去几次,里面都是空无一人,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把他和母亲错开了。

他反复试了许久,都快引起荼姚注意了,这才停下动作,立马赶来忘川询问穗禾。

毕竟她与他相同,而且变化巨大。

“不能发生吗?”穗禾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是说锦觅喜欢旭凤的事,心内翻了个白眼。这花神还没死,锦觅还没出生呢,就这么着急了?

反正这之后只会是他们三个人的纠缠,穗禾也乐得看戏,便把始祖告诉她的讲了出来。

“穗禾曾入祖凤冢,在里面幸得始祖解惑。这天地间有一种人是天命之人,他的命运受天道关注,所以一般人难以撼动。”

“而据我所知,殿下你与旭凤锦觅都为天命之人,只是殿下如今是重来一回,也不知会不会发生变故。”

润玉消化着穗禾带来的信息,又急忙问道:“若是如此,就算天命难改,公主可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蒙混一二?”

“这穗禾就不知道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想来殿下七窍玲珑心,也会摸索到的。”穗禾中规中矩的回答着。

小事上刺刺他就算了,大事她可不敢随意开口,毕竟这厮是个小肚鸡肠的,别到头来记恨上了,报复鸟族怎么办。

没得到确切答案,润玉难免有些失望,可好歹了解了一些,再抬头看着对面的穗禾。不得不承认,穗禾虽然狠辣果决,但谋大事上是比旭凤要靠谱得多。

而且前后两世,他还是第一次同穗禾如这般还算平静的坐下来谈事,如今一瞧,竟然顺眼不少。

润玉自嘲一笑,许是自己阴险狡诈的事做多了,见到同样坏事做尽、爱而不得的穗禾有些感同身受,这才觉得不那么讨厌了。

润玉抬手冲穗禾道了声谢。

穗禾抬着下巴受着,心内暗爽,前世今生,堂堂夜神殿下也同她弯腰了,这简直比算计一次旭凤还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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