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矜叹了口气：“你以后，可要好好改改你这乱动别人东西的习惯。”

柳甄言以一个伸懒腰的姿势将手在空中划了一圈，状似不经意道：“可是子衿啊，你很不对劲儿哎……”

柳子矜平视前方，面容清冷：“哪里不对劲？”

柳甄言一勾唇角，朝知落离去的地方一努嘴，幽幽地说道：“我以前……从未见你碰过女人，你……动心了？”

柳子矜眼底的冷色一闪而过，语气有些生硬：“以后莫要开这种玩笑。”

闻言，柳甄言把双臂虚枕在脑后，慵懒一笑：“也是，你是谁呀，这种寻常丫头怎会入得了你的眼。”

柳子矜低下头，神色晦暗不明。

……

柳相终于有动静了。

他在柳如涯的循循诱说下见了知落一面，阔别多年，柳相显然有些不自在。

但知落仿佛不知晓似的，笑嘻嘻地同柳相聊了许多，几乎把她在府中的一点一滴都说遍了，只是她受的委屈，一个字都不往外吐。

柳相身在高处，又岂会不知知落受了哪些苦，见她如此乖巧，又仿佛看到了当年玉如意的影子，好感立马就上来了。

知落并不止于此，日后她天天来柳相的书房送些点心吃食什么的。一开始柳相不闻不问，可后来次数多了，连崔夫人都没有来的这么勤，他心里的防线就渐渐放下了。

只是不知为何知落每次来都能恰好避开偶尔来的崔夫人。

也实在神奇得很，知落送来的点心比府里厨子做的好吃多了，色香味俱全。一次，柳相偶有问起，问她这糕点是哪来的，是不是从外面带来的。知落只淡淡一笑：“是女儿自己做的啦！爹爹吃着还舒心吗？”

“你手艺倒是不错。”柳相点点头。

知落单纯一笑，率真道：“那是，这可是我特地去学的呢！”

她得意的笑着，似乎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若换做旁人定是不会说出这种邀功话的，偏偏她就是要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如此这般，柳相反而觉得她性情率真、单纯可爱。

只是……

“听说，前些日子，你拿香灰泼柳如玉？”柳相依旧埋头写着公文，但脸上的神色却有些冷。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弄清楚的。

“啊……”知落明亮着的星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黯淡下来。她容貌颇好，这幅神态自然显得楚楚可怜，柳相也久违地感到有点心虚。

知落的手藏在袖子下，暗暗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掐出了泪花，但她又故作强忍着道：“原来……她们竟是这样说的吗……”

柳相不动神色，但也敏感的察觉到这其中定有猫腻，崔夫人和那柳如玉的性子他并非一无所知，那香灰的事她们扭曲了说法也不一定。

这么想着，他把手轻轻搭在知落的头上，象征性抚了一下。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去用这件事质问崔夫人，所以就只是安慰她：“罢了，不怪你。”

他这个样子明摆着就是不想深究这件事，也不想为知落做主。但知落却不顾脸上还挂着泪，开心的笑了起来，星眸也再次被点燃，脸上笑窝浅浅，光看着，就十分动人：“谢谢爹爹！”

听到这声道谢，柳相微微一愣，不知怎的，对玉如意的愧疚缓缓漫上心头，他眼底有些干涩，点了点头：“你去吧！”

知落走后，柳相兀自叹了口气，这丫头，倒跟柳如涯是真的像。

第二日，知落照常来了，一来就把手放在柳相的太阳穴上。

“这是作甚？”柳相奇道。

知落笑笑：“自然是最近学了按摩，想要给爹爹试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