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恢复了好似一切都没发生的鸦雀无声，如懿起身，去拿过早上被人送来的加了避孕香料的龙涎香，狠狠地舀了一大勺，加进面前的甜白釉香炉里，原本还只是微微冒着香气的香炉，此刻被她添了这么多香，先是渐渐泯灭，而后恢复了燃烧，比之前燃得更旺更烈了。

浓郁的香气悠悠地飘进她的鼻孔，如懿非但没有抗拒，还深深地吸了一口 ，闭上眼睛，静静说，“好香啊。”

她站在距离那甜白釉香炉不足一米的地方，静静地不出声，闻着这浓郁的香味飘进鼻孔，睫毛却是浸满了泪水 ，卷翘的睫毛此刻不住地颤抖着，如她的心一般撕裂般地疼。如懿苦笑道，“原来，到头来还是不相信我……我不要孩子了，这龙涎香，真是香……”

她好像是强迫自己一般，一下午不住地往那香炉里添香，即使是里面的香还没燃完也添，屋内的器件儿上都染上了一层香味，连她自己也是。

惢心隔着窗户看屋内烟雾缭绕，扑鼻的香气从窗户的缝隙传出，一时间钻入鼻孔，令人反胃。她敲了敲窗户，唤了一声，“主儿……”

如懿不回答，只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妆台屉子前，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泪流满面，见惢心久久伫立在窗户前不离去，如懿回道，“我没事儿，你不必过问了，外面的碎瓷片，不许收拾，就让它那样。”过了几秒，如懿补充道，“好看。”

惢心闻言快要哭出来了，“主儿，您别这样糟蹋自己，奴婢看着心疼。”

“不心疼，我这个人，有什么好心疼的，不过也是如同昙花一现，终究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如懿掰弄着手里的流苏簪子，一拉扯上面穿着的珍珠如断线一般，一个接一个地落在地上，挣扎地跳跃几下，终于也都恢复了平静，一个个安静地躺在空地上，无精打采。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妄自挣扎，也许到头来还是只能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