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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陈情令之看见未来 清月棉夜 4428 2020-05-09 07:49

  

“姑苏求学?欸江澄江澄,我们接下来不就是要去姑苏求学吗?这倒正好。”魏婴听到标题倒是激动得很,这里肯定能看出他和蓝湛到底有什么渊源。

江澄一脸嫌弃地回道:“肯定劣迹满满。”

画面随着小黎的话语落毕,开始波动起来,渐渐出现了一副风景画,然后缓缓细致,正是云深不知处。

【姑苏蓝氏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蓝启仁,在世家之中公认有三大特点:迂腐、固执、严师出高徒。虽然前两点让许多人对他敬而远之甚至暗暗嫌恶,最后一个却又让他们削尖了脑袋地想把孩子送去他手下受教一番。他手底下带出过不少优秀的蓝家子弟,在他堂上教养过一两年的,即便是进去的时候再狗屎无用,出来时一般也能人模狗样,至少仪表礼节远非从前可比,多少父母接回自己儿子时激动得老泪纵横。

对此,魏无羡表态:“我现在岂非已经足够人模狗样?”

江澄则很有远见地道:“你一定会成为他教学生涯中耻辱的一笔。”

当年,除了云梦江氏,还有不少其他家族的公子们,全是父母慕名求学送来的。这些公子们都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世家之间常有往来,不说亲密,至少也是个脸熟。人人皆知魏无羡虽然不是江姓,却是云梦江氏家主江枫眠的故人之子和首席大弟子,被视如己出,再加上少年人往往不如长辈在意出身和血统,很快打得火热,没几句就哥哥弟弟地乱叫一片。有人问:“你们江家的莲花坞比这里好玩儿多了吧?”

魏无羡笑道:“好玩儿不好玩儿,看你怎么玩儿。规矩肯定没这里多,也不用起这么大早。”

姑苏蓝氏卯时作,亥时息,不得延误。又有人问:“你们什么时候起?每天都干些什么?”

江澄哼道:“他?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不练剑打坐,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

魏无羡道:“山鸡打得再多,我还是第一。”

一名少年道:“我明年要去云梦求学!谁都别拦我!”

一盆冷水泼来:“没有人会拦你。你大哥只是会打断你的腿而已。”】

迂腐?固执?蓝启仁差点没气得翻白眼,这群人真是心口不一,将族中子弟送来蓝氏时溜须拍马,出了云深不知处又是另一副面孔。

不过看看魏无羡现在和蓝忘机这腻腻乎乎的样子,他觉得江澄很有远见,不仅是败笔,还拐走了我最得意的忘机,回去之后,魏婴要来,就将他扫下山门。

不过还是有人注意到重点,藏色散人看着打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的魏无羡,“我儿子就是厉害,这样还能课业第一。”

魏长泽向江枫眠躬身道:“多谢宗主对吾儿的养育和细心教导。”

聂明玦看着那个从刚才开始就努力往人群中挪的聂怀桑,“想去云梦求学?我会打断你的腿?”

周围的人被聂明玦一瞪,一哄而散,聂怀桑僵着脸:“没有大哥,绝对没有!”

【……魏无羡道:“其实姑苏也挺好玩儿的。”

聂怀桑道:“魏兄,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你此来姑苏,记住有一个人不要去招惹。”

魏无羡道:“谁?蓝启仁?”

聂怀桑道:“不是那老头。你须得小心的是他那个得意门生,叫做蓝湛。”

魏无羡道:“蓝氏双璧的那个蓝湛?蓝忘机?”

姑苏蓝氏这一任家主的两个儿子,蓝涣和蓝湛,素享有蓝氏双璧的美名,过了十四岁就被各家长辈当做楷模供起来和自家子弟比来比去,在小辈中出尽风头,不由得旁人不如雷贯耳。聂怀桑道:“还有哪个蓝湛,就是那个。妈呀,跟你我一般大,却半点少年人的活气都没有,又刻板又严厉,跟他叔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无羡“哦”了一声,问:“是不是一个长得挺俊俏的小子。”

江澄嗤笑道:“姑苏蓝氏,有哪个长得丑的?他家可是连门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你倒是找一个相貌平庸的出来给我看。”

魏无羡强调:“特别俊俏。”他比了比头:“一身白,带条抹额,背着把银色的剑。俏俏的,就是板着个脸,活像披麻戴孝。”

“……”聂怀桑肯定道:“就是他!”顿了顿,道:“不过他近日闭关,你昨天才来,什么时候见过的?”

“昨天晚上。”】

蓝启仁有种不祥的预感,接下来可能有些不好的事情会让他需要到救心丸。老头?刻板?严厉?披麻戴孝?

【“昨天晚……昨天晚上?!”江澄愕然:“云深不知处有宵禁的,你在哪里见的他?我怎么不知道?”

魏无羡指:“那里。”

他指的是一处高高的墙檐。

众人无言以对。江澄头都大了,咬牙道:“刚来你就给我闯祸!怎么回事?”

……

魏无羡摊手道:“所以他没让我进来呀。硬是要我把迈进来的那条腿收出去。你说这怎么收,于是他就轻飘飘地一下略上去了,问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江澄只觉头疼,预感不妙:“你怎么说。”

魏无羡道“:“‘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江澄叹气:“……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魏无羡道:“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就问:‘你不如告诉我,你们家究竟有什么不禁?’他像有点生气,要我去看山前的规训石。说实话,三千多条,还是用篆文写的,谁会去看。你看了吗?你看了吗?反正我没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没错!”众人大有同感,纷纷抱怨起云深不知处种种匪夷所思的陈规,相见恨晚:“谁家家规有三千多条不带重复的,什么‘不可境内杀生,不可私自斗殴,不可淫乱,不可夜游,不可喧哗,不可疾行‘这种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不可无端哂笑,不可坐姿不端,不可饭过三碗’……”魏无羡忙道:“什么,私自斗殴也禁?”

江澄:“……禁的。你别告诉我你跟他打架了。”

魏无羡:“打了。还打翻了一坛天子笑。”

众人一叠声地拍腿大叫可惜。

反正情况也不能更糟糕了,江澄的重点反而转移了:“你不是带了两坛,还有一坛呢?”

“喝了。”

江澄:“在哪儿喝的?”

“当着他的面喝的。我说:‘好吧,云深不知处内禁酒,那我不进去,站在墙上喝,不算破禁吧’。就当着他的面一口喝干净了。”

“……然后?”

“然后就打起来了。”

“魏兄。”聂怀桑道:“你真嚣张。”】

蓝启仁:……

蓝湛:……

江澄:……

聂怀桑吞了吞口水,“云深不知处宵禁、禁酒,不可夜游、不可私自斗殴……魏兄你是真的嚣张啊……”

魏婴倒是毫不介意,笑嘻嘻道:“果然像是我做出来的事。”

蓝湛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最后只逼出几个字,“无聊。”

虞紫鸢挥出紫电打在魏无羡旁边的空地上,魏无羡看着一旁那焦黑还“滋滋”作响的的草地,僵直在空中的手和抽动的眉角都在述说着恐惧,“魏婴!叫你去姑苏听学,是让你去打架犯禁的吗?!”

魏无羡收回手,默默推了推蓝忘机,挪了挪位置。

【……虽说这句话安在这间兰室里所有人头上都说得通,但魏无羡直觉这是针对他的警告。果然,蓝启仁道:“魏婴。”

魏无羡道:“在。”

“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好说。”魏无羡指兰室外的郁郁碧树,道:“臂如一颗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修炼成精,化出意识,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儿,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

魏无羡道:“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该凶尸相斗……”

蓝忘机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然而眉宇微蹙,神色甚是冷淡。蓝启仁胡子都抖了起来,喝道:“不知天高地厚!”

兰室内众人大惊,蓝启仁霍然起身:“伏魔降妖、除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无羡道:“横竖有些东西度化无用,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堵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堵,岂非下策……”蓝启仁一本书摔过来,他一闪错身躲开,面不改色,口里继续胡说八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又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蓝启仁又是一本书飞来,厉声道:“那我再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无羡边躲边道:“尚未想到!”

蓝启仁大怒:“你若是想到了,仙门百家就留你不得了。滚!”】

若说刚才众人对魏无羡的印象只有天纵奇才和顽劣不堪,那现在魏无羡所说的“怨气”就不是个人私事了,此子少年时期就有这种想法,那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对仙门百家造成什么危害。

想到此事的不少修士都严肃着脸,魏无羡沉默不语,气氛一度僵硬。藏色散人冷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阿婴绝对不是那种人!?”

而这时的江澄突然冷哼出声:“就你这性子,在家里说说浑话也就算了,在外面也胡说招黑,我们江家的脸都要被丢没了。”虽然语气满满恶劣,但却将其归于口头胡话而已。

【……江澄斥道:“打什么山鸡,这里哪来的山鸡!你先去抄《雅正集》吧。蓝启仁让我转告你,把《雅正集》的《上义篇》抄三遍,让你好好学学什么叫天道人伦。”

《雅正集》就是蓝氏家训。他家家训太长,由蓝启仁一番修订,集成了厚厚一个集子,《上义篇》和《礼则篇》占了整本书的五分之四。魏无羡吐出叼的那根草,拍拍靴子上的灰,道:“抄三遍?一遍我就能飞升了。我又不是蓝家人,也不打算入赘蓝家,抄他家家训干什么。不抄。”

聂怀桑忙道:“我给你抄!我给你抄!”

魏无羡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求我的?”

聂怀桑道:“是这样。魏兄,蓝老头有个坏毛病,他……”】

“…不打算入赘蓝家?”藏色散人一脸笑意地看着那个在蓝忘机怀里哼哼唧的魏无羡,魏无羡懒懒地说道:“我也不是入赘,我是嫁给蓝二哥哥啊!”

江澄表示辣眼睛,转过去,他刚刚什么也没说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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