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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缘】JIN

  

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如优昙钵华,时一现而。

1.

近日天君喜得一子,此事也算是天族几年来的一桩大喜事,为此天帝大摆几日酒席宴请各路仙友一同庆祝。

这喜帖阿米早早便收到,却一直没有携帖赴宴。是听闻檀尘神君被其他几位仙友邀约一道前去赴宴也算是给足了天帝的面子。

为了避开檀尘神君,阿米也算是费尽了心思,向来闲不得的她连如此热闹的宴席都避而不去,连番几次被忍冬嘲笑道,这檀尘神君当真是你灵瑞仙君的克星。

阿米手持着暗红色的帖子,翻看两下放在铜镜边。

“忍冬,我想我还是去赴宴吧。”

忍冬在殿外打点着花圃里的仙草。听见阿米的声音,提着裙角走进大殿。

“仙君可想好了?”

“嗯。”

“那忍冬这就去取宴席穿的华服。”

阿米点了点头,就重新坐到镜前试着梳妆自己。

在宴席的第五日,阿米终是决定再见他。

檀尘神君是往日仙界的战神,自仙界太平后就归隐于府不闻不问这天宫事,此次能来赴宴是因六位百年不见的仙友极力相邀才肯到这天宫上走动这一趟。

2.

此时在宴席上的小仙娥算是有了眼福能看到那七位容貌较有名气的仙官与神君。

偏偏这七位仙友还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檀尘神君最是年长,修为颇高,往年为了三界的安定,征战数千年,后自三界太平他就很少踏出他的晨初府。

常德神君为二哥,昔日与檀尘神君四处征战,安定之后便也乐得清闲,时常到四弟宵落元君的孤台宫与他在他的纳凉亭下棋。

挑选凡人从人升为仙的知安仙君为第三,知安仙君向来闲不住,没事便会提着几坛好酒去与玉郎仙君或者空元仙君聚上一聚。

宵落元君每日需记录仙界各事,约是七位仙友中最为忙碌的仙君。没事就躲在孤台宫的书房中研习佛法。

玉郎仙君为五弟虽为闲仙但永生职责便是守着一本仙簿,记录着天宫上所有仙君的仙号,成仙之前必先封仙号,有了仙号才算一位仙君。玉郎仙君喜听这九重天上各种各样的八卦。听见某些仙官的八卦就去讲给兄弟们听,七人一同乐上一乐。

空元仙君排行老六,主人间寿命与气运,也是一位闲不下来的神仙,平时和最小的弟弟斗斗嘴,和知安仙君,玉郎仙君饮酒聊聊这天宫近事。

仙龄最小的当属梦泽神官,乃是一方地仙。原身为兔儿妖,一心向善终修为仙人。与檀尘神君颇有缘分,纵使仙位不高,也得各仙友敬重。

他们七位仙官闲来无事时总要聚上一聚。这不,在宴席上他们七人又是围坐在一个桌席上。檀尘神君坐在最里面静静地看着其余几人逗趣。

“珍哥,你当真就一直这么安静的坐着?”

知安仙君打趣道。

“珍哥百年不见还是这么沉闷,与你赴宴果真无趣至极。”

玉郎仙君靠在知安仙君的肩上,与他一起调侃檀尘神君。

“号锡,智旻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小心一会儿珍哥真的生气了。”

一名小仙官行色匆匆的走进大殿向落座在最上席正和元始天尊把酒言欢的天帝禀道。

“禀天帝,灵瑞仙君到。”

智旻扇了扇手中的折扇,思付良久问道。

“灵瑞仙君?我怎么不记得我的仙簿上写有叫灵瑞的仙号。”

“你玉郎仙君的仙簿上没有他的仙号,那他是如何得到的仙名?你肯定是记差了。”

当看到在仙娥之后走进大殿的阿米时,智旻仔细瞧了瞧这位灵瑞仙君,忍不住说道。

“呦,这灵瑞仙君居然还是位女仙官,我确定,我的仙薄确不曾有她的仙号。”

“为何?就因为她是位女仙官?”

“这几百年来封仙号的女仙官屈指可数,我多少都会有些印象,但看灵瑞仙君的长相我真的是未曾见过她。”

智旻合上折扇,继续看着不远处的灵瑞仙君。

见她移步到一方空桌席,走过他们桌席的时,檀尘神君和原本躺在桌席上喝些桃花酒就昏睡过去的梦泽神官同时抬头看了看这位连玉郎仙君都不为曾听闻的女仙官。

“灵瑞仙君的仙气似乎有些特别啊?”

空元仙君手柱着额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到是本来有些瞌睡的梦泽神官一直盯着灵瑞仙君打量着,眼神里有些执迷。

“柾国?”

玉郎仙君喊了他一声。

“.....”

“柾国?”

“.....”

他握着手中的扇柄拍在梦泽神官的肩上,才见他那涣散的意志逐渐清醒。

“哥!很痛!”

他揉了揉被拍打的地方。

“柾国啊,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女仙官了吧?”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意外。”

他说着又喝了一杯酒。

“确实有点意外。”

听到珍哥也如此说,本坐在一旁的智旻更是坐不住,恨不得立刻回去查一查着灵瑞仙君的来处。

坐入席中的阿米知道自己离他并不远,只是一抬眼就能看见他。但她没有看他,她知道阿珍还是如当初救她时那样寡然淡泊。

直到檀尘神君离席,她才敢抬眼望了他背影一眼,于他始终有着解不开的心结。

回到清和殿

“仙君,你今日见到檀尘神君了,为何还如此不开心,而且喜欢更要主动一些啊,怎么你见他时连头都不抬。”

忍冬奉了一杯热茶放在阿米面前的桌台上。

“我初入仙界不久,就下凡经历了人间百态。对于情爱之事自那时起就已经放下了。”

她看着茶杯中一点一点升起的热气,似是想起那些前事。

3.

七位仙君觉得在天帝宴席上聊得不是很尽兴,又相约在檀尘神君的晨初府小聚。

当知安仙君拎着几坛酒走进府邸时,便看见柾国躺在树枝上昏睡着。玧其在纳凉亭中与南俊较量着棋技。珍哥也坐在亭子里看着手中的书册。智旻和泰亨在远处低头耳语着什么。

“号锡哥,你终于来了。”

智旻摇了摇手中扇走向他。

“人全了,你讲吧。”

南俊一边下棋一边看着智旻说道。

“讲什么?”

号锡不明所以,也坐到了凉亭。

“不知道,他从来时就一直在说知道了大秘密。非要等人全再讲。”

玧其说道。

“大概又是哪位仙官的八卦吧。”

见柾国飞身下树,慢悠悠的走进凉亭,智旻点点头开口说道。

“上回宴席分别后,我回殿就查了仙薄,果然没有记载过叫灵瑞的仙号。”

“没有?那她是如何得的仙号,总不能是自封的仙号吧。”

“我问过号锡哥她也不是人界飞升为仙。”

“不是人,难道是仙家之物修为仙?”

“这就要问柾国了,那天他那么执著的看着人家,一定发现什么端倪了。”

几位哥哥把眼光注视到自己身上有些不适,柾国摸了摸他的鼻子,圆圆的眼睛眨了眨,良久才开口。

“嗯.....我本是兔化身所以对植物类的味道向来敏感。那天灵瑞仙君刚走进大殿,我便闻到她的仙气是花。她身边的侍女我能闻出是忍冬花的仙气,但是她的仙气我也只能闻出她是花仙,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许是我没见过的花幻化而成。”

“我就知道你那天定是闻出她身上的仙气不同寻常才会如此惊讶。也难怪你闻不出她是什么幻化成仙,就连我也为曾亲眼见过此花。”

“她是何花所化?”

“她乃是一株优昙婆罗花所化。”

“嗯?优昙婆罗,怪不得叫灵瑞仙君。”

“是。南俊哥你知道?”

“优昙花者,此言灵瑞,三千年一现。但是因为世间罕有,一般长出便会被未见过其的野兽食下,存活已是困难更不要提修为仙了。”

“不错,优昙婆罗又称灵瑞,所以天帝封她为灵瑞仙君,住在清和殿。至于她是如何成仙?这就要问问珍哥了。”

那玉郎仙君摸了摸下颚,对着席坐在最外侧的正在用白布擦拭茶杯的硕珍挑挑眉。

“说来,这灵瑞仙君还与我们的檀尘神君有那么几分缘分,对吧珍哥。”

“珍哥?!你确定是珍哥吗,智旻。”

“以确。”

珍哥抬手饮了方才晾在他手侧的一杯茶缓缓答道。听到硕珍的话,连低头下棋的玧其和南俊也放下手中黑白棋子,看向一脸淡然的硕珍。

“不是吧,珍哥。”

“两千年前我路过西方净土,遇一棵菩提树见一株优昙婆罗长于那树下。又见那朵优昙婆罗正要被一只穷奇兽食下,就略施法术救了她。想着她现世极为不易,就度了一些修为在她身上,能护她周全。”

“那朵优昙婆罗每日听着佛祖诵经悟性也越来越高,很快便化身成仙。”

“那天她走进大殿,我便感觉到她身上有我的气息,我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来是当初度给她一些修为的原因。”

泰亨手指转着桌上说酒杯,问道。

“所以珍哥你这是英雄救美?”

“应该是救花。”

檀尘神君还是那个能把话聊死的檀尘神君。

4.

在宴席结束的第九天,阿米养了许久的一株曼陀罗华还差些时日便能化作人身,却被一只蛊雕夺去。

为了抢回它,她一路追着蛊雕进入乌啼崖。

“你这仙官如此执迷不悟,不就是夺了你一朵花吗?”

“哪朵花都可以任你拿走,唯独这株不可以,快把它还给我。”

阿米正欲施法,就听见那头蛊雕发出刺耳的婴孩啼哭之声,声音里带着它的法力对着她施压。

她若捂着耳朵便没有手去施法,若直接对它施法,耳部顷刻便会体会到剜肉之痛。

阿米犹豫再三还是捂住了耳朵,给了蛊雕攻击她的机会。见它向自己扑来,虽说躲闪开但是被他的利爪伤到了。

她看着伤口,朝它打了一掌。那蛊雕又叫出声,正当她咬牙,想着就算耳部痛死也要施法杀了这只蛊雕。

突然有人捂着她的耳朵把她护在怀里,随后听到施法的声音。虽然没抬头,但阿米凭着两人身上相近的气息便知晓是阿珍。

等她抬头望着他的时候,他已经松开了她。

硕珍拿着那株曼陀罗华走到她面前。

“你的花。”

她伸手接过。

“谢过檀尘神君,神君你怎么会在这。”

“我在附近打坐修炼。”

“哦。”

他从头到脚打量了阿米一番。

“走吧,跟我回府。”

“什么?”

“给你治疗伤口。”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走了几步,便回头看她。

“还不跟上来。”

“哦。”

阿米走进晨初府,四处打量着他的府邸。被他带到了一间寝殿,过了一会儿他拿来一个药碗,里面装满了颜色诡异的膏状。

“这....”

“这是我几万年来一直所用的药泥,因为平息战乱总是受伤,自己就学着调制药泥,以便不时之需。”

硕珍牵过她的手臂,看着她手臂上蛊雕抓伤的伤口。

“有点痛,你且忍一下。”

他取一些药泥敷在她的伤口上,阿米痛的皱了皱眉。心里念叨着,何止有点痛。

等到疼痛消散,伤口上只剩凉凉的触感。阿米不经意的抬头看见他的眉眼,和那个他一样,是啊怎么会不一样呢,他们本就是一人。

“阿珍。”

“阿珍?”

硕珍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让阿米怔了一瞬。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看得入迷,下意识用曾经的称呼叫了他。

“你若喜欢这么叫我,那便这么叫吧,称呼而已。”

看着他拿着药碗走出房门,她才方能理解檀尘神君刚才一番话的意思。

她告诫着自己,不要有了一点甜头,便觉得他对自己是不同的。再同一个地方再跌一次那就真是丢仙了。

5.

阿米在神君的纳凉亭遇见柾国的时候,怔了好一会儿。

见他走向自己,阿米向后退了一小步。

“灵瑞仙君?你为何在珍哥的府中。”

“昨日帝君路过乌啼崖碰巧救了我。”

“那你岂不是要报两次恩?”

“你怎么知道帝君救过我两次?”

他拍着阿米的肩说道。

“看来你还没有见过玉郎仙君,见过他之后你就知道天宫中浓郁的八卦气氛了。”

说完,凑近阿米的身前闻了闻。

“原来优昙婆罗的花香是这样的,不知道吃起来什么感觉。”

柾国一边说一边摸了摸鼻子。

“吃?!你为何想吃优昙婆罗?”

阿米又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我的兔子化成仙身的啊。我乃是梦泽神官。”

阿米听闻又退了一大步。

“你你你...是兔子,不会要吃我吧。”

她用手挡住视线,以免面前的兔儿仙真的想吃了自己。

“柾国,不要吓她。”

看到硕珍走进亭里,绕过香炉走到他的身后,紧拉着他的华服衣袖。

“他是我的七弟,平时贪玩了些。”

柾国将阿米从硕珍身后拎出,皱眉道。

“你真不禁吓,我方才是与你开玩笑的,我要是想吃你早就吃了还用和你胡扯半天。”

他眨了眨他的眼睛,笑着露出兔子牙。

“真的?”

“真的真的。”

阿米端了一杯闲来无事煮的青梅茶送进神君的殿中,见他在书案前写着什么,端着茶杯走了过去。他抬头看着她手里的茶杯。

“这是....”

“我煮的青梅茶。”

他思付一下,说道。

“青梅茶...真是好久都不曾喝了。”

他端起茶杯浅尝一口,便抬头看着阿米。

“你和我一位故友做的青梅茶味道很像。她以前就很爱煮茶给我。”

“那后来呢?”

“她不在了。”

“时辰不早了,神君早些歇息,我先告辞了。”

转身提着裙摆走出寝殿。

天上月光照在湖面上,一颗石子扔进湖里,打碎一轮皎洁的明月。

“你怎么在这里。”

阿米回头望见柾国拿着佩扇向她走来。

“自己坐在湖边扔石头好雅兴啊。”

听出了他语气中调侃。

“柾国,你想听故事吗?”

“嗯?”

“我觉得有些事憋在心里消磨好难过啊。”

“此时我若独留你一人在这湖边,你怕是会出事。”

他合上佩扇坐在阿米身旁的石头上。

“说吧,愿闻其详。”

“这段往事已过几百年之久,可对我而言却就好像在昨天才经历过一般。我曾下凡于人间,受过一次情伤。”

她望着月亮,把心底最深的秘密一点一点讲出来。

她与阿珍那段过往,就算过了多久现在讲起心还是痛的。

6.

自修为仙者,我就一直想着再见檀尘神君,哪想此时正直神君下凡历劫,我便也跟着他下凡历劫。

听闻神君转生到了陈国的三皇子金硕珍。这身份大概是空元仙君为他撰写的。我偷看了命薄知道方家大小姐方子岑红颜命薄,4岁便会从假山上摔下而死。

趁着子岑摔下去的时候进入了她的身体替代她活着。

方子岑乃是武丞相方知亦的女儿。我用着她的身体,5岁便熟读四书五经,聪慧过人,也习得一身好功夫,能文能武。

5岁时被邀去尚书房与皇子公主一道学习。

只一眼早就在众多皇子中认出了他,许是身上他的气息引导着我走向他,亦或者我们两人身上的气息相吸。

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发过誓只要他想得到的,一定要帮他得到。

金硕珍比我年长了四岁有余。

相识那年,我五岁,硕珍九岁。

随着和阿珍越来越好,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说我会是将来的三皇妃。

硕珍总是会问我。

“子岑你为何会对我这么好?”

阿珍,虽然你不能理解,但是我确是为你而生,我虽这么想着却没说出口。

我总会在阿珍烦恼之时,为他煮上一壶青梅茶。

青梅竹马说的就是我和阿珍。

在及笄那年,夏夜祈福放河灯之时,金硕珍牵住我的手,问道。

子岑你可愿意嫁于我为妃?

“我愿意。”

我在他眼眸里望见万里星河。嫁给神君是我梦之所想,又怎会不愿意。

“我这就向父皇禀明我想娶你。”

皇上在中秋宴上的指婚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他让我嫁给大皇子金若易,让金硕珍娶元将军的女儿元芸为妻。正当我想抗旨之时,父亲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接旨,他知道皇上这次赐婚代表着放弃了阿珍而大皇子则是最有可能继位的人选。

我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阿珍。这一眼中包含万千情绪,无奈也好可惜也好。

阿珍亦望着我。他看着我,我知道他在问我是不是决定放弃了。

提着衣裙信步到大殿中,跪下领了那道圣旨。

我知道这一跪与金硕珍再无可能,我也知道阿珍会治理国家,他会是个明君。就算无法与他在一起,我也要把他送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

同年阿珍的生母与宫中侍卫私通,被赐三尺白绫以极刑。

父亲听闻此事,饮一杯酒感叹道。

“这三皇子怕已是颗废棋。”

那天午夜我私逃出府,拿着阿珍曾经给我的令牌闯进宫中。在他生母的寝殿找到了他,只他一人跪在灵前。

“阿珍。”

他回头望着我。

“子岑?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他脱下外袍披在我身上。

“阿珍,你还好吗?”

我抚手摸着他消瘦的脸颊。

“子岑我母妃是被陷害的。”

见他望着灵柩,眼里最后一点光亮就要消散。

“是皇后。”

皇后是大皇子的生母。

“她会有报应的。阿珍,你想做这天下的主人吗?”

“子岑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阿珍,你难道不想报仇,你如今的落魄都是他们害得。”

“我想,可是我不想加害于人。”

“这个坏人我来当。”

他亲吻着我的额头。

“子岑不用这样的。我们走吧,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镇上生活。”

“不,我要帮你讨回公道。这一切本就是你的。”

“你不要勉强,一定要注意安全。”

用着法术也用着心计把皇后推下了台,在处死她的冷宫里,替阿珍的生母讨回了公道。

在皇上驾崩的时候。大皇子拉着我的手。

“我知道,你一心为三弟谋得天下,下一步走的就该是我了对吧。”

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着我不理解的情感。

“对。”

“我想知道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三弟,为何从未正眼瞧过我一眼。”

“大皇子不是你的错,你很好。可我一生就是为了阿珍而来,为了阿珍而死。真的抱歉。”

眼看着大皇子饮毒酒自尽。

善恶终有报,我也尝到了报应。

阿珍娶了元芸后,夫妻琴瑟和鸣,若在宫中遇到,我便避之反行。我见不得阿珍与别人如此亲密。但是我要告诉自己,我要接受这一切,他已经娶了别人为妻。我能做的就是把这天下交到他的手上,报那一命之恩。

许是坏事做尽报应太大。

群臣逼宫,央求阿珍杀了我这歹毒的女人。

他不肯。

我在座席上看着几位大人手握着兵权逼他杀了我。

他仍是不肯。

“阿珍。”

我唤他。

他望着我流泪,摇头。

我叹了一口气,若想这天下在他手里抓得牢固。看来我是必要赴死了。

上前从挂在一旁的剑鞘中抽出他的佩剑递给他。

“阿珍,杀了我。”

“不。”

“杀了我。”

“我不。”

我把佩剑塞入他手中。

“金硕珍,你已经有元芸了,今天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她,你自己选。”

“妖女休要一派胡言。”

元芸的父亲元将军拿起桌上的奏折扔向我。

额头被奏折锋利的边角划伤,我能感觉到额上凉凉的定是流血了。

阿珍狠瞪了元将军一眼。

“谁允许你伤她的!”

“三皇子可要三思,若你执意要选这妖女,那这天下臣恐不能交于你手上。善恶不分又如何成一代治国明君。”

死终究还是要死,那把剑还是刺向了我。私心想知道在他心里究竟谁更重要,未曾想答案来的如此之快。也未曾想过我会输。

他为了不让我伤元芸出剑杀我,虽杀我自是最好的解决之法,可私心总想听到他亲口说出义无反顾保护我的话,可如今哀莫大于心死。

看着他抱着我哭,想要出言安慰,却又因为胸口疼到说不出话。

虽然不甘心输给那个女人,但也安慰自己,死了也好和檀尘神君这段缘虽落得如此下场,却也算有了结尾,救命之恩也算有所终。

回到仙界时,也许是在人界作恶太多,许是太过上心,竟大病了两个月。现在想来果然活于世上不能做恶事。

至于三皇子最后的结局,我至今也未曾询问过,他夫妻二人鹣鲽情深,携手百年,此类的话我仍是听不得。

7.

一弯清月的月光落在阿米的手上,在这个月夜她终于讲出了短短数十年在人间那段伤心过往。

“原来你就是珍哥在人间历劫突生的那个变数。”

“变数?”

阿米望着柾国。

“原本珍哥下界历劫时,就已经让泰亨哥,也就是空元仙君为他写好一生经历,一生无欲无求一心只向道。却因为一个本该逝世的人的命数突生变故竟与珍哥的红鸾星合在一体。后来因为泰亨哥一时心急,强行改了珍哥与子岑的后路。一对有情人却走了无情路,最后竟成了帝王。”

“.....”

“不过你最近还是不要见泰亨哥为好。”

“为何?”

“当年因为你生出变数,所致结局也与泰亨哥撰写的也有所不同。珍哥还为此训斥他好久,之后珍哥让他找到那凡人方子岑的魂魄,谁料到她居然早已重新投胎为人。为此珍哥又训斥了泰亨哥。所以若是让泰亨哥知道是因为你他才被骂了这么多次,他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避开他就是,今日我与你所讲,你定要帮我保守秘密。”

“好说好说。”

听后面有走动之声,回头见是阿珍。

“所以是连本神君也不能知道?”

“神君是何时前来?”

“从你讲述追随本君一道去了人界时,便在这里了。”

他看着阿米,向她一步一步走去。

他每往前一步,她便向后退上一步。

“这就是你一直躲着本君的原因?上月初五在素碧湖,还有在瑶华亭你见本君坐在亭中,为了不让我看见,便用法术遮住你自己从亭中走过。怪不得,怪不得,今晚喝到的青梅茶那么像人间子岑煮给我的那杯。”

阿米听着他的话胆怯的又向后退了一步。

“既然你不想见本君就走吧,柾国你送她出府。”

与柾国行到清和殿时,他对阿米说道。

“其实你死后,珍哥便拿着那把佩剑自刎随你一道而死。并不是在他心里那个元芸比你重要,在他心里你生他便生,你若死他就随你同赴死。我与珍哥相识多年,我觉得他当真欢喜你。仙君还是在三思一下。”

说罢,他背对着阿米摇了摇扇柄告辞。

未得阿米思量好,她与檀尘神君之间的关系。地狱道却传来剧烈动荡。

还没等阿米打探清楚是发生何事了,便感受到身体里属于檀尘神君的气息竟变的不安分起来。

阿米也变得不安,究竟是何事能让檀尘神君动用如此法力,连她也能感知到他的法力强烈的颤动,越想越是不安。

飞身至晨初府,正遇到行色匆匆从府中走出的柾国。

“灵瑞仙君?”

“你这是.”

“我要去寻玧其哥。”

“发生何事?”

“那本来关在地狱道深处的妖皇俞白冲出封印,夺了几千年来用来定地狱道的凝辉剑。珍哥一人先去封印俞白了,我要去找南俊哥和玧其哥帮忙。”

“神君现在在哪里?”

“你要做什么?你千万不要去帮忙,你打不过俞白的,单一个凝辉剑在地府就吸噬千年的怨气与煞气,你一个花仙不小心被伤到可是会损伤上千年修为的。”

“我想帮他,至少拖一些时辰,等着你搬救兵来。”

他思付一阵点了点头。

“在奈何桥下的忘川河底,你切记注意安全,不要被恶气污浊到。”

“好。”

9.

在忘川河底,一位红衣男子正与身着一身白色华服的神君斗法。

那红衣男子手中持着曾经的神剑凝辉,此时的凝辉不再似从前透着灵气,剑刃已蒙上一层黑雾剑柄处充满着浊气。

硕珍见到站在一旁的阿米更是心惊。

“你怎么在这里?”

“我感受到你的气息不对,便问了你的去处。”

“回天宫上去,这里太危险了,你修为尚浅会被这里的浊气灼伤。”

“我不,要走一起走。”

“你...”

那红衣男子剑气一剑比一剑强。阿珍只能防守根本没有进攻他的机会。趁着硕珍没有精力,竟一剑朝着阿米刺去。

硕珍心里更是一惊,忙去看向站在远处的她。

阿米看着俞白嘴角莫名的笑意,心中腾盛一丝恐慌感。

见那妖皇冲向自己的身形消失了,在硕珍的身后突然现身。

她腾身飞向硕珍,抱着他的臂膀将他推远些,任由自己撞向身后那原本正向他刺来的凝辉剑。

硕珍趁一刹那的分神将他的佩剑刺入俞白的背部。

阿米躺在地上,望着阿珍走来将她拥入怀中。

胸口的疼痛异于上次,她觉得自己的修为正在一点一点散尽被吞噬,纵使檀尘神君在此也回天乏力。

“阿珍,欠你的救命之恩我终究全部还给你了。”

他听闻,收紧抱着她的手臂,感觉到有什么滴落在她的额头上,是他哭了吗?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方子岑也好灵瑞仙君也好,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你好好的在我的身边。什么权位什么报恩,我要你在我身边好好活着。”

她手抚着他的的眉眼。

“你说一句爱我,给我听听好吗。我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我爱你。”

修为散尽,肉身亦复不存在。

10.

玉郎仙君提着前些日子空元仙君交给他的佛经书籍走进檀尘神君的府邸。

见珍哥正在给案台前的花芽浇水。他好奇,便上前摸了摸那花芽的叶子。

被硕珍狠拍一下他的手。

“你做什么?”

“这么小气?摸摸阿米都不可以。”

“她是我的。”

“真小气,要不是我及时取到了往生花,你能找回她的魂魄吗?”

“我要的佛书呢?”

“在那。”

智旻指了指不远处桌台上的书籍。

“你要礼佛?”

“差不多,我要念于阿米听,这样她修炼的也能稍快些。”

“也是,她要从新修炼,那珍哥等一千多年你等的起吗?”

“等的起,只要是她我就等的起。”

他摸着花芽笑了笑。

11.

近几日梦泽神官的连番叨扰让檀尘神君疲惫不堪,以免分身照顾阿米,一面又要被柾国烦扰。

刚过午时梦泽神官离府后,硕珍便无力气的躺在凉亭里合眼养神。

感觉到在优昙婆罗上施的结界有些异常,连忙起身疾步走向寝殿。

推门走入寝殿,见那朵优昙婆罗不见了踪影,心里腾升一中欣喜的预感。那种欣喜不断扩大敲着他的心房。

“阿珍。”

听到背后传来她的声音,硕珍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阿米走到他眼前笑了笑。

“阿珍,谢谢你。须臾数千年日日照顾我,日日为我诵经,日日等着我。如今我回来了。”

他伸手抱住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等多久我都愿意,只要是你。”

花开之时,便是她再现之时,亦是他们再见之时。

END

沙雕作者:这种真的费脑子◟(๑•́₃•̀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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