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风依楠看了看周围期待她答案的人们，当她看到对面的风痕时，虽然隔着帷帽的纱帘，她却觉得风痕似乎在给她一股力量，让她跟随自己的心走，

沫洛：“与你共度一生……谁不想呢？那个妍秀姑娘也想吧？但也许我也只能想想，并不能实现……”

牙风依楠的回答让其他人叹息，让许言和风痕松了一口气，却让沫洛感到一阵晴天霹雳。

这时，实在听不下去的凌波彻底火了，

凌波：“牙风依楠，你到底什么意思？当初你接受了我大哥，我大哥为了见你还献上了一杯他的血，现在我大哥想要走镖挣钱赎你出去，你却让我大哥这样失望？”

见气氛急转直下，西言赶忙说：

西言：“哎呀，凌波公子，你别着急，依楠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她也是不想让我为难，但是如果沫洛公子真的愿意为她赎身，能对依楠好的话，我这……”

牙风依楠：“妈妈！”

牙风依楠叫了西言一声。

芙月：“妈妈！”

可芙月也叫了西言一声，而芙月的这一声却是要反驳凌波，

芙月：“妈妈，您不要这样讨好他们！”

芙月上前一步，一副英气勃勃的样子看着凌波和沫洛说：

芙月：“凌波，你说话要讲良心！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以前许少爷是怎么对我家小姐的，我家小姐一直抗拒许少爷的爱意，守身如玉，心里时时刻刻都想着沫洛公子，你说我家小姐是什么意思？”

芙月生气地指着沫洛又说：

芙月：“你，就是你，沫洛公子，刚才风痕公子说得对，如果我家小姐出了这‘雾醉楼’，也是想要一个平凡安定的生活，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所爱之人能陪在身旁，白日做工，夜晚相伴，在你去走镖的这段时间里‘雾醉楼’发生了多少事，我家小姐受了多少苦，可你在哪？你在哪啊？”

芙月越说越激动，离偌遥示意日香去安慰一下芙月，却被芙月躲开了，继续带着哭腔说：

芙月：“你说你想和小姐相伴一生，可你走镖的时候不能带着她吧？你走一趟镖至少要几天的时间，你知道这几天的时间小姐就可能会经历什么吗？她经历的痛苦你能替她承担吗？她受到伤害的时候你能挺身而出来救她吗？”

牙风依楠：“芙月，你别说了……”

芙月的激动惹得牙风依楠以及西言都有些动容，离偌遥和日香在一旁分别走向牙风依楠和芙月，抱着她们的肩膀已是安慰，就连平日里不怎么言语的冬晴云子都是一阵阵叹息。

而沫洛就那样听着，凌波在一旁早已被芙月说得哑口无言，许言就更加惭愧，因为刚刚芙月说得牙风依楠受到的那些伤害，大部分都是他造成的。

最淡然的是风痕，却因凤灵儿的感动抽泣，也为之叹息。

芙月：“沫洛公子，让我来给你细数一下我家小姐受到的伤害吧。”

芙月今日简直就是在宣泄自己内心中对牙风依楠的心疼，和对凌波的失望。

芙月：“凌波你也听好了，许少爷把我家小姐强抢入府时，是偌瑶小姐拼命去救的，我家小姐为偌瑶小姐打抱不平却被星爷之子打倒在地时，是日香出面救的，我家小姐被掳到丞相府为许少爷换血治病时，也是许少爷感恩跪下求着丞相放了她，若不是佟将军、妈妈和星爷，我家小姐还不知能否活到现在。而你，这些时候你在哪里？她心心念念地盼着你去救她的时候，你却在和那个妍秀姑娘你侬我侬！我想问问你，你凭什么赎了我家小姐让她再到另一个地方去日日夜夜地等你？”

牙风依楠：“芙月……”

牙风依楠激动地起身抱住芙月，她能感受到芙月的全身都在发抖，她能感受到似乎芙月心中的痛苦和委屈甚至比她还要大……

芙月：“还有你，凌波，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你凭什么说我家小姐让沫洛公子失望？我家小姐才是早就失望透顶了呢！”

即使有牙风依楠抱着，芙月还是指着凌波说出自己对他的不满，没错，自己也对他好失望……

牙风依楠看着泪流满面的芙月，自己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却仍是用手中的丝帕为芙月擦着眼泪，她抚着芙月的脸说：

牙风依楠：“好妹妹，你不是我的丫鬟，你就是我的妹妹……”

芙月：“小姐……你受了太多委屈了，你就该说出来，就该让这个人知道……”

芙月哭着，牙风依楠也哭着，在场的所有女人无一不掉些眼泪的，而男人则只能叹息。

凤灵儿：“哇……”

此时，在这让人内心复杂的时刻，就连凤灵儿都大哭出声，

凤灵儿：“爹爹……牙风姐姐好可怜……她好可怜……”

风痕把凤灵儿抱在怀里，抚摸着凤灵儿的头，抬头看着泪流满面的牙风依楠和芙月，心里甚是复杂。

凤灵儿：“牙风姐姐……”

凤灵儿直接跑到牙风依楠和芙月那里，抱住牙风依楠，一边哭着一边说：

凤灵儿：“牙风姐姐，灵儿好心疼你，灵儿抱抱你……”

牙风依楠：“好灵儿……”

牙风依楠和芙月一起抱住凤灵儿，自己的心情还没有平复，却也还要安慰着这个灵动的小人儿。

哭了一会儿无人言语，牙风依楠抹了抹脸上的泪说：

牙风依楠：“沫洛，你走吧……去安心地走你的镖，不必挂念……”

沫洛看着牙风依楠，而牙风依楠却背过身去，忍住不要再哭泣。

临走时，沫洛念了一首诗，

#沫洛：“倚楼望朝阳，近看心中郎；窗前饮酒醉，相守又何妨。”

这是改自牙风依楠昏迷时念的那首诗。

牙风依楠把指甲嵌入手心里，忍着不掉眼泪，可心里却已经淌成河……

沫洛走了，凌波紧跟而上，却也是望了芙月一眼便消失在“雾醉楼”中，而牙风依楠回过头，嘴里小声说着：

牙风依楠：“倚楼望朝阳，朝阳送别郎；从此楼中卧，心死胜哀伤……”

芙月：“小姐！”

念完诗的牙风依楠就像心真的死了一般，再次倒了下去。

此刻，许言想上前帮忙却犹豫不决，芙月和其他人慢慢地想要将牙风依楠扶起，却被风痕一把抱起，匆匆走向了牙风依楠的房间。

朝阳送别郎，心死胜哀伤……女人的情，青楼女子的情，也只能是过眼云烟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