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哎。”

芷若伸手拉润玉，没能拉住，很快有人流过来，阻挡住了她的步伐，踮起脚尖看，一排一排的人头，已然分不清楚哪个是润玉，但她大概猜测到了，润玉去了哪里。

果不其然，没多大会儿，润玉就回来了，而且手中拿着的正是那盏海棠花灯。

芷若：“何必这么麻烦？”

她嘴上虽这么说着，但神情显而易见是高兴的。

润玉：“难得来人间一趟，若不能遂愿，岂非空留遗憾。”

不过一盏花灯而已，又怎么谈得上遗憾？然而张了张嘴，芷若没讲这话说出来，而是看着她手里的海棠花灯，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欢喜。

芷若：“你是怎么说服他们把花灯让给你的。”

方才站在那里争执的两拨人，就是为了这海棠花灯才起的争执，当然了，芷若方才听了一耳朵，也知道他们是早有私怨的，这花灯不过是个引子，彼此赌气而已。

润玉：“你没发现，那争执的两人之中有一位是女子。”

芷若：“女子？”

芷若还真没仔细看，如今回想，好像确实有一位分外俊秀了些，不过，这与他拿到花灯有什么关系？

润玉：“二人是未婚夫妻。”

芷若：“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是小两口吵架闹别扭，并不是真的有私怨。不过，这也不是重点吧？芷若继续看着润玉。

润玉：“润玉告诉他们，家中夫人喜欢这花灯，若是不能拿这海棠花灯回去，今夜就入不得家门，只能露宿街头了，那位姑娘心善，便将这花灯让给了润玉。”

芷若：“你……”

芷若双颊通红，望着润玉的目光也带上了丝丝水光，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羞的，或是又羞又急？

芷若：“你怎能……”

润玉：“芷若。”

润玉忽而叹了口气，望着芷若的目光变得深邃，那里面，有芷若看不懂的东西。

润玉：“润玉心悦你。”

花灯里面的烛光还在燃着，四周变得安静，潮流人海自他们身边匆匆走过，都撼动不了他们的分毫。

芷若：“润玉，你……”

她不是傻子，润玉的可以亲近她察觉到了，也放任了，不仅仅是放任他，也放任了自己，然而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润玉：“嘘。”

他将手指方知她的唇前，赌住她的话语。

润玉：“先听我说。”

润玉：“我这一生，所求不多，只要你每日爱我一点点，日日复月月，年年复此生，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便已足够。”

他望着她，目光不易差距的颤抖着，他在害怕，害怕她拒绝，更害怕，亲手撕碎自己的美梦。

他们相识了足足有万年，在那漫长的光阴里面，除了星夜与孤寂，便自剩下了芷若，芷若是特殊的，是盛放在落星潭中的一朵幽兰，寂静无声，然万千星辰也抵不过她一人。

润玉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思发生了改变的，大概是她第一次降落在落星潭时，大概是那日久别重逢之日，又或者，是那征兵日，他一人空守着清冷寂寥的璇玑宫，她却突然出现的那一瞬。

他不知道，也理不出来，他唯一知道的是，他逃不了了，既然逃不了，那就不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