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去哪？”

沈孟问他:“你想去哪？”

“兰陵我虽常来，不过每次都是匆匆来去，未曾四处走动过。因此也不知有何处可去。”

沈孟负手而行，手上依旧捏着那支海棠:“去听戏如何？”

蓝曦臣看看他，他并不认为沈孟跳脱的性子会喜欢安安静静坐在那听戏:“我只恐你会闷。”

“蓝涣，”他看向他，似是玩笑般说道，“你真该好好了解我。”

蓝曦臣不解他是何意。

两人果真去了兰陵城内的畅音阁，此处是兰陵最大的戏楼，颇有声望。

今日看戏的人不多，二人便选了二楼的位置，台上唱的是最受欢迎的《桃花扇》。

沈孟要了茶和点心，蓝曦臣见他轻车熟路，游刃有余，忍不住问他:“你常听戏么？”

沈孟给他倒了杯茶:“听过几次。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他没否认。

他们修行之人自然很少进这些耳边尽是靡靡之音，淫词艳曲的场所。

他又道:“你也不必听他们唱什么，权当凑个热闹就行。”

蓝曦臣看了看，底下不停有人喝彩鼓掌，场面很是喧闹热烈，他不熟戏文，戏台上的人唱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清。

“既不听戏，我们来这做什么？”

沈孟道:“等天黑。”

蓝曦臣不解:“为何要等天黑？”

沈孟端起茶杯看向他，正经道:“大白天睡觉不合适吧？”

“……”蓝曦臣面上一热，“你……”

见他尴尬，沈孟放了茶杯笑道:“怎么每次我一说这些，你都不好意思？”

蓝曦臣看了他一眼也拿起茶杯:“非礼勿言。”

“那多没意思。”他撑着脑袋看着他。

蓝曦臣不太习惯他这样盯着他看，不自觉的移开目光:“你……同别人也时常如此？”

“没那个兴趣。”

蓝曦臣看向他，见他还盯着他，眼光又微微错开:“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你是打定主意要在聂氏安身立命？还是有别的考量？”

他道:“为何如此问？”

蓝曦臣道:“我只是觉得你似乎并无心在聂氏长留。”

沈孟一笑:“这你都看出来了？”

蓝曦臣疑惑:“你当真有此打算？其实你在聂氏甚好，而且大哥也看重你，待你好，你大可不必……”

他笑笑，和声打断他的话:“其他人的好，对我是负担。”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孟往身后椅背上一靠，两只手环到脑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谁让我有你了？”

“你又胡言。”

他一笑。

“你离开聂氏打算去往何处？”

“还没想好。”

“若是想好了，你早就离开了，是么？”

他不语，却是默认，手上不自觉的摆弄桌上那支海棠。

见他不说话，蓝曦臣又道:“其实，你可以来蓝氏。”

说罢，他手上不自觉的捏了一下茶杯，见他没答，他又顺势端起来轻抿了一口。

沈孟看着他笑道:“你要跟我天天待在一起，你这蓝氏家主就别当了。”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