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

沈长宁照例跟在蓝曦臣身侧受教。比之沈孟，他的性子就要柔和规矩的多。而且，他对蓝氏的家规教导也很适应。

他来了此处一月有余，蓝启仁还专门向蓝曦臣问过他的情况。

“这一个月倒是没听说他翻墙出去喝酒，可是闯了别的祸事？”

蓝曦臣摇头:“多数时候都在书房看书，并未闯祸。”

“他的性子能静下来看书？”

“叔父，或许是他经历此番生死之后，对人生有了领悟。”

蓝启仁有些许诧异，不过还是道:“领悟了便好。曦臣，你多费心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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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宁拿了卷书准备去寒室找蓝曦臣。

来到蓝氏之后，他才发现他要从头开始的不止是修炼一途。这里的每个人都优秀的熠熠生辉，他置身在其中，显得格外黯淡无光。

知道蓝启仁让他跟着蓝曦臣受教，他便打定主意要将这十几年落下的东西全都捡起来。

他甚至庆幸蓝启仁让他跟着的是蓝曦臣，如果换做其他人，他想他未必有这样的信心。

这个人，当真就如他曾经听过的传闻那般温润如玉，品性高洁。不仅如此，容貌也是堪比天人，真真是谪仙般的人物。

他想起沈孟跟他形容的蓝曦臣，一个字——丑！心里只是笑笑，若这样的面貌还算丑，只怕这世间无人能称得一个俊字。

刚到寒室外，他便听到隐隐的琴音传出。他不由得放慢脚步，缓缓走进去，果真是蓝曦臣正在抚琴。

一袭白衣，席地而卧，只素手轻抚……

沈长宁立在门口，不自觉的止住了脚步，霎时间视线里就只有不远处那个白色身影。

他从未见过这样安宁而又美好的场景，只一眼便像是钻进心里一般，再也不想将它放出来。

琴音婉转，可他充耳不闻，这一刻像是被定住，再无他物入耳入眼。

“沈孟。”一曲毕，蓝曦臣按下琴弦，瞥见立在门口的沈长宁，便唤了他一声。

他回过神这才走进去。蓝曦臣看了看面前的长琴，又道:“我不知你今日要来，所以……”

“泽芜君，你能教我弹琴么？”

蓝曦臣莫名抬眼看向他:“你要学？”

他点点头，神情格外郑重真挚。

“可你不是……”蓝曦臣有些惊讶他的请求。

“你能教我么？”他又问了一遍，眼睛盯着他的脸，手上微微握了一下衣袖。

蓝曦臣虽有些诧异他突然要学琴，态度转变之大，但想到他如今好学上进，心中身为欣慰。

“当然可以。”

听他如此说，沈长宁很是高兴:“多谢泽芜君。”

蓝曦臣看了看他又道:“你愿意学，我自然愿意教你。不过，”他顿了一下，“沈孟，练琴需费时日，只恐要磨砺你的性子。你当真要学？”

他再次点头，生怕蓝曦臣会改变主意。

见他诚心，蓝曦臣这才道:“那以后每日你便来此，我教你。”

“好。”他看着他，眼里漫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