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的确来了趟姑苏,不过却没上山拜访。
蓝曦臣的确还在休养,他认为自己如今上门或许会扰他清净,还是待他身子好些再来。
他如此对自己说,而后在山下转了好几天才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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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瘟病刚平,金氏开了好几场清谈会处理善后事宜。
为振奋人心,一扫瘟病所带来的颓势,金光善将仙门大会定在今年最后一月,以示除旧迎新,前途明亮之意。
因着蓝曦臣身体未愈,最近几场清谈会都是蓝启仁亲自带弟子前来。
一结束,他正欲带着弟子往姑苏赶,金光瑶却邀他移步一聚。
两人寻了个雅致的茶楼。虽然蓝启仁不知道所谓何事,但金光瑶邀约,他还是移步前来。
“蓝先生,”金光瑶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蓝先生肯移步赏光,荣幸之至。”
蓝启仁并非客套之人,开口便直言:“敛芳尊有话直说。”
“我今日邀先生前来,的确有件事情想要麻烦先生。”
“何事?”蓝启仁脸色沉静,惯常的严肃刻板。
金光瑶看着他道:“是关于阿孟……关于聂明亭的事情。”
蓝启仁抬眼看向他,当即问了一句:“他怎么了?”
“蓝先生还不知道么?阿孟与大哥有些误会,已经离开聂氏多日,不知所踪。”
蓝启仁当即眉头紧皱:“他重伤在身,起码得将养一年半载才能复原,如今离开聂氏,他能去哪?”
金光瑶道:“正是。阿孟伤重,离了聂氏只怕也无处可去。”
蓝启仁不解:“聂宗主与他交情甚笃,亦师亦兄,此番他又立此大功,怎会突然生了矛盾?”
金光瑶看看他,试探着说了一句:“似乎……跟顾东亭的事情有关。”
蓝启仁当即目色一沉,口里道:“他人私事,何必过问?聂宗主向来不是只看重能力和本事?聂明亭为他副将绰绰有余。”
金光瑶看着他,甚为诧异。
他以为蓝启仁会因为此事对沈孟有些看法,但没想到他似乎对此事并不在意,反而言语间很是维护沈孟。
蓝启仁此人最是看重礼仪规矩,否则也不会教出蓝曦臣和蓝湛两人。
对于沈孟这样的出格之人,他应该是最为鄙薄和不屑。
但明显,他似乎并未有轻视之意。
金光瑶又道:“我与蓝先生恰是同想。只是阿孟如今负气离开,只怕日后不会再栖身聂氏。”
蓝启仁不答话,沈孟心气高,他也清楚。
既然一气之下离开了聂氏,就断不会再有重回的可能。
何况,如果聂明玦当真是提到那段往事,那他就更不可能回去。
片刻后,蓝启仁问道:“敛芳尊今日邀我来此,到底是要说什么?”
“想必蓝先生如今应该也知道阿孟与金氏的关系。”
他不答。
“他既然是金氏血脉,如今又没了聂氏庇身,自然应该回家,而不是流落在外。”
蓝启仁脸色沉凝,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而且他伤病加身,这般孤身一人在外,无人照料,实在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