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他挑的院子,看得出来是个讲究又有品味的人。
院中有一树秋海棠,这个时候开的甚好。东面篱笆内有不少菊花,这几日也都相继开了。
海棠的香味浅,菊花也是淡雅之花,坐在院子里,每每清风拂过,当真有种避世之感。
虽然这院子就紧邻兰陵大街,不过道无喧闹之感。
大有大隐隐于市之意境。
不过蓝启仁的厨艺,与他的品味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每日不知道给他煮了什么东西,黑黢黢一碗,又苦又涩,沈孟说难吃,他却说对身体好。
沈孟心里道:狗屁!
他甚至一再怀疑是这个老东西故意整他,目的就是为了报前三天辱骂之仇!
照他往日的脾气,早就掀桌子踢凳子,可如今他动弹不得,小命都掌握在人家手里,更何况一看到自己的小花盆就放在他手边,他只能默默忍了。
“蓝启仁,给我拿条毯子过来。”吃过午饭,沈孟在院子里晒太阳,睡了一觉,已经是黄昏时分。这几日蓝启仁糟蹋他的胃,他便糟蹋他。他道巴不得这人受不得他,尽快回他的姑苏蓝氏。
可偏偏,那毯子当真还盖到他身上。
“你都看了五天了,”沈孟睁开眼望着他,眼神很是无奈,“你就不能让我自己来么?蓝老先生?”
蓝启仁在旁边石桌旁坐下:“这几日我翻了不少医书,都未找到与你一般症状的描述。”
“你肯定在书里找不到。”
蓝启仁不解:“为何?”
沈孟不以为意道:“因为这是某人为我特制的毒药。怎么可能典籍有载?”
蓝启仁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追问他口里的某人是谁。
其实,他隐隐能猜到是谁。
包括,他那日在客栈门口听到他自言自语所提到的人……
“咦?”沈孟猛嗅了两下,“桂花开了?”
“嗯。兰陵街道两侧有不少桂花树,这两日几乎都开了。”
沈孟忽然提议:“你会酿酒么?要不去摘些桂花回来酿坛桂花酒?”
“你忌酒。”
“我又没说要喝。我是让你酿坛酒。这桂花开的这么好,别浪费了才是。”
蓝启仁翻了一页书,淡淡道:“我不会酿酒。”
“没事,我会啊,你去多摘些桂花回来。我教你。”
蓝启仁不应他,但并非是默认。
“蓝启仁?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你不必想了,不可能。”
“为什……?”
蓝启仁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是严肃。沈孟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蓝启仁爬到树上采摘桂花的场面,忍不住咂了咂舌:“是挺违和的。这若是叫人瞧见,真把你当成采花大盗了。”
“……”
“真是可惜,这么多桂花,都只能零落成泥碾作尘了,暴殄天物啊……”他一边感慨一边合上眼继续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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