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看看他,见他神情并非如他所说那般淡然,便开解了几句:“瑶哥哥,这世上哪有轻易的得?焉知你眼中的易当真就易?焉知你的难当真就难?咱们随心而为,得失不计。”
金光瑶看着他,久久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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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刚一好,沈孟便去了云深不知处。
他本来也就不喜欢待在金麟台,虽然他伤好之后,金氏的人都莫名对他恭敬了许多,但他心不在此处,又岂会有真正心定的时候。
但不巧的是,蓝曦臣和蓝湛带弟子下山除邪祟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他一个人在寒室里等的无聊,便独自四处转悠。
从前他在此处听学三月,对这里的环境还算熟悉。蓝氏弟子也都识得他那身金星雪浪,自然也无人拦他。
不知不觉,他便转去了兰室。
还未靠近,便听见蓝启仁的声音:“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闻言,沈孟一脸嫌弃道:“这都几年了,上课怎么还问这些老问题?这蓝启仁还真是没长进。这样教学生,让学生怎么长进?”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走到兰室外,就立在窗口处朝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如他们当年那般青涩稚嫩。
而蓝启仁照例端端正正坐在讲台上,面不改色的问着数十年如一日的那些问题。
只听见被他抽问的那个弟子道:“回先生,不是。”
蓝启仁又问:“那如何区分?”
那弟子道:“妖者,非活人之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听到这般回答,蓝启仁似乎很满意,但沈孟却在外面评论了一句:“这魏无羡当年的答案都这么广为流传了?”
只听见蓝启仁又道:“我再问你,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那人答:“屠夫。”
沈孟却道:“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要敢在聂明玦面前说他祖上是屠夫,他不活劈了那人才怪。”
蓝启仁又道:“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那人道:“金星雪浪。”
沈孟道:“关键是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那人道:“温氏先祖温卯。”
沈孟嘴里道:“啧啧,这温氏都没了,还要把人家先祖拖出来说……”
听着听着,他便趴在外面窗户上,左手撑着下巴,一边听,一边评论。
蓝启仁所问,那人均对答如流,只听见蓝启仁又问:
“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暴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那人道:“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闻言,沈孟不由得一笑,口里道:“这不是蓝忘机的标准答案吗?这下蓝启仁该欢喜了,还没开始教导,就出了个跟蓝忘机一样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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