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一番说情，聂明玦才饶过聂怀桑。

二人都是隔一段时间便会来不净世替聂明玦弹奏清心音以凝神静气，压制心魔。

此番也不例外。

一曲清心音毕，聂明玦顿感心绪平静不少。

三人相谈甚欢，席间，金光瑶与蓝曦臣二人又琴箫合奏了一曲。

聂怀桑坐在旁边看着，他也略通些音律，蓝曦臣的琴艺箫曲都是极好，只是此番他手中的却并非裂冰。

那管箫的模样，看着霎是眼熟。

二人结束同聂明玦的事情后，便由修士带着去了校场找沈孟。

他二人每次过来都会同他打声招呼。

这次，聂怀桑也跟了去。

一进校场，便瞧见沈孟立在高台之上，一袭黑衣，身姿挺拔卓然，头发尽数以一条黑色发带捆在头顶，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

此时他正在看弟子演练，目光如炬，神色严肃，浑身像是笼了层薄薄的霜，让人心底顿生几分莫名的寒意。

“明亭哥……”

聂怀桑唤了一声，沈孟循声看过来，眼光在看到蓝曦臣那一刻登时柔和了几分，继而他抬脚便朝他走过来。

“阿涣……”

这个称呼一出口，金光瑶和聂怀桑明显都是一怔。不过金光瑶的神色更加镇定些，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而聂怀桑明显愣了半天也没回过神。

蓝曦臣察觉到他二人略带探寻的目光，似是有些尴尬，微微垂了一下眸子。

“瑶哥哥。”他又看向金光瑶，“今日可是为聂宗主的事？”

“正是。”金光瑶道，“有二哥为他弹奏清心音，效果甚好。”

“阿涣的琴艺自是极好，”他抬眼看向蓝曦臣，又稍显惋惜的说了一句，“可惜我无福消受。”

蓝曦臣看着他浅浅一笑:“无妨。日后我多练箫曲便是。”

沈孟也是会心一笑。

他二人如此默契，言语间也甚是亲昵，聂怀桑也并非愚钝之人，如此越发肯定蓝曦臣腰间那支箫便是出于沈孟之手。

想到此处，他微微捏着扇子，脸上难掩失落。

他们三人还立在校场上说什么，但他却推说有事先行离开了。

从前，他只是觉得他和蓝曦臣关系甚好，以为就同他与聂锋聂铎之间一般，是战场上厮杀拼出来的交情。

他从未多想其他。

可如今见到那支紫竹萧，再见到他二人如此亲密，他便再难骗自己。

他回到自己房间坐在桌案前，拿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还在琢磨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男人产生莫名的情愫？没想到人家早已经心有所属。

“聂怀桑啊聂怀桑，你还真是做什么都慢半拍。”他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继而放下扇子，从旁边取了笔蘸饱了墨，拿过手边一副尚未题词的山水扇面径自题了句诗——

无来求不得，有后不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