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刚才的确恼火，可闻听他此言，却莫名冷静下来。

“你试探他的喜好？”他盯着金光善，眼光深沉。

金光善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打着哈哈道:“世家之间走动总得赠些称意的东西，了解一下而已，你不会连这也要计较？我对男人不……”

“金光善，你还装？”沈孟打断他的话，眼睛紧盯着他，“聂明玦被困落凤谷，是你的手笔吧？”

“沈孟，你没有证据不要胡说八道！”

“看来有些人明面上姓金，背地里早就改姓温了。”

金光善脸色有些难看。

“困聂明玦于落凤谷，想必温若寒会给你记一功。”沈孟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你怎么没去试探温若寒的喜好？说不定那位温宗主刚好就喜欢你这种的，你直接做个幕后之宾，岂不省时省力？”

沈孟开口也是毫不留情。

金光善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折扇，但嘴里却道:“你猜，我若是去信给聂明玦，他会不会即刻来带你回清河？”

沈孟莫名皱了一下眉头。

金光善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顺便，我帮你证明一下你在聂明玦心中的分量，如何？”

沈孟突然明白金光善今日究竟是何意图，拉拢招揽是假，要试探聂明玦为真。

看来，如今大战，聂明玦等人定是占了上风。

“我，”沈孟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对你说的事情没兴趣。”

“是吗？不过我看聂宗主倒是对你挺感兴趣……”

“你如果想拿我来威胁聂明玦，”沈孟一脸淡然，直言道，“你简直就是疯了。”

“你倒是看的透彻。”

“金宗主，我奉劝你别过早站队，这射日之征胜负未定，你这么卖命，也不怕到时候血溅到身上？”

沈孟如此一说，金光善莫名心头一紧，但随即脸上便挤出笑来:“什么站队不站队？温氏暴行，天人共诛，本宗主身为玄门仙首，理当匡扶正义，除恶卫道。

沈孟嘴角微勾，但眼神却鄙夷至极:“金宗主要时刻谨记才好。”

“你放心，今日之事我定会替你保守秘密，不会叫聂宗主知晓。”

沈孟看了他一眼:“替我保守秘密？你是要我守口如瓶吧？”

金光善笑笑，眼神里带着独有的诚挚与恳切，又无辜又惹人同情。

真是做的一手好戏。

“珍珠扣子带了吗？”沈孟突然问了一句。

金光善有些诧异。

“怎么？没带？不应该啊。”沈孟语带嘲讽。

金光善虽不知他何意，但还是从怀里摸出一把递给他，沈孟从中挑了一个，“你是聪明人，但我劝你以后少在我面前玩弄你的聪明。”

说完，他拿着那粒珍珠扣子就离开了，金光善立在原地怔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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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孟将熬好的药端给孟诗。

她病的越来越严重，已然时日无多。

她时常还在念叨她与金光善的那段过去，提起那粒珍珠扣子。

金光善留给她的珍珠扣子被孟瑶落在了金麟台，再也找不回来。

可孟诗不知道，她视若珍宝的东西，在金光善眼里，在兰陵金氏眼中，不过是石头一样的物什。

她偶尔也会问起孟瑶，可孟瑶如今身在何方，他不知道，他也无法给他去信。

他想，他如今无论在何处，应该都过得甚是艰难。

那是一个雨夜。

孟诗去世。

临死前，沈孟将那粒珍珠扣子给了她，她紧紧捏着，高兴了好久……

在她心里，从生到死，终究，金光善从未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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