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气候恶劣，劳作又重，这些监工又刻意折辱他们，这实在……”聂锋似生了些恻隐。

聂铎却不以为然:“当初温氏残暴，屠了多少仙门，杀了多少修士，他们手上沾的血只怕一条河也洗不干净。打骂又如何？起码他们还有条命在。”

聂锋道:“不过总有手上未沾血腥之人。”

聂铎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那温狗里面还有无辜之人？”

聂锋没答话，似是在思索什么。

聂铎道:“当初温氏暴虐时，怎么没想想那些为他所屠的家族是否无辜？没想想死在他们手上的人无辜？他们如今不过是败了，落了下风，若是他们还有还手之力，你瞧瞧那些人还会逆来顺受的任人责打？只怕你我都是剑下亡魂。”

“聂铎，如若我们都这般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争斗真不知要到何时才休了？”

他恨恨道:“屠了温氏这世间就安宁了。”

聂锋道:“你太天真。”说着，他望向远处那些被监工打的凄厉嚎叫之人，自顾自道，“金氏这些做法未免太过。”

“过？这还过？”

“射日之征时，金氏与温氏冲突不多，弟子修士也是损伤最少的，可你看，自从温氏落败后，金氏针对温氏的手段却是最为酷烈。”聂锋说着，有些隐隐担忧，“金氏如此做，只怕有朝一日与当年温氏无异。”

“你现在怎么开始同情起敌人来？你难不成忘了聂氏弟子惨死之象了？”聂铎似乎生气了，“聂锋，你别忘了，当初咱们宗主被围落凤谷差点被大火烧死，一干聂氏弟子在阵前被温旭砍头，这些你都忘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好了。”沈孟的眼睛终于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出声打断他二人，“吵死了。”

“孟哥儿，你评评理，这些温氏余孽该不该死？”聂铎明显气愤难平，甚至对于聂锋同情温氏余孽一事表现的甚为失望。

聂锋道:“难道非要折辱至死才能泄愤？”

沈孟看了他俩一眼，淡淡道:“如果今日大胜的是温氏，你觉得你俩是生是死？聂氏存亡如何？”

闻言，聂铎立马道:“你看，孟哥儿也赞同我的看法。本来就是这样，若是温若寒没死，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咱们？当初不过去他岐山教化司受训，便伤了各家族那么多修士性命，若是他们占了上风……你对他仁慈，这些畜生可不会对你感恩！”

聂锋无言以对。转而看向沈孟:“尽管如此，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正因为他们为我们不齿，我们才更不能让自己也成为这种人。”

沈孟道:“我说的是事实，你说的是选择。选择无对错，却有得失。就看你能承受几分了？”

聂锋明白他的意思，兀自沉默，闭口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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