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怎么了？”沈孟看着他，眼神微沉，“我不结丹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明明能结丹，为何不结丹？你一身本事，为何甘愿当一个普通人？凭你的天赋，就算晚成，他日精进，也必不是常人可比。”

“聂宗主，”他忽然唤他，“我知道你看重能力和本事。我可以替你做事，但你最好不要逼我走什么修炼一途。”

“你……”

“其实，你逼我又有什么用呢？”沈孟看了他一眼，语气微沉，“我比谁都清楚，我这一生都不可能结丹，何必浪费时间和精力？”

“你从没试过你怎知不能结丹？”

“世上那么多路，我为何非要结丹？而不能走别的路？”

聂明玦不悦道:“除了正道，哪有别的路给你走？难道你也要学魏无羡，去走那些邪魔歪道吗？”

沈孟嘴角一勾:“道法三千，择一而从。仙道既可证，焉知他道不可？”

“仙门乃正统。玄门世家一日屹立于此，他道皆是歪门邪道！绝不可取！”

沈孟无奈笑笑:“说到底，都是你们的借口而已。你们无法保证自己在其他领域的绝对优势，于是在这个既得领域里建立了一套以你们为尊的秩序，并告诉其他人这套秩序有多合理，有多正义。服从你们的人，你们称之为同道中人，携手并进。打破这套秩序的人，你们称之为邪魔外道，联手共诛。”

“并非是这样……”

聂明玦想要解释，但沈孟没给他机会:“说白了，就是排除异己，唯我独尊。你也无需跟我解释什么，聂氏立府几百年，又以刀道入世，这其中奥秘，你比我更清楚。我与魏无羡来往也好，我与温氏走动也罢，聂宗主，你怎知他日这鬼道不会与你们仙道共治天下？”

“你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聂明玦盯着他，极为生气，“我向来知道你心思活跃，却没想到你竟然有此悖逆之心？仙门正统，亘古已有。任他魔道如何猖狂，终究难长久！你仅仅因为不想结丹，就说出如此狂悖之语？”

他并未反驳。

“你究竟有没有是非之念？善恶之心？”

他看向他，淡淡道:“孰是孰非？谁善谁恶？天地不开，单靠一双眼又如何能分辨清？你能吗？”

聂明玦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

静默片刻之后，聂明玦还是敛了怒气:“这话我只当你年少气盛，随口说说而已，但以后任何场合都不准再说！”

“那也请你不要再提结丹一事。”

“你……”聂明玦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被勾上来，“就算你无心仙道，至少你走这一途能自保。而且，也不至于春秋数十载……”

沈孟不以为然:“聂宗主，有你聂氏这个名头足以让我自保。至于春秋数十载，我已经知足，并不想强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各有志，何必强求？”

聂明玦见他态度坚决，也无计可施。他也不是第一次劝说他，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也早有预感，只是没想到会结束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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