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一路追赶猎物,蓝曦臣不过停下同聂明玦说了两句话,回头便不见他踪影。他赶忙四处去找,谁知他路过一棵树下,凭空却掉了个酒壶下来,砸在他面前,顿时,浓烈的酒味就在四处散开。
他抬眼一看,瞧见树上躺着个人影,那人似乎也被惊醒,微微有些动静。
“谁啊?”沈孟被惊醒,语气极为不好,但他只朝树下瞥了一眼,看清是他后,便没再说下去。
蓝曦臣也正抬眼看着他,见他半天没动静,他问他:“请问阁下方才可有看见一白衣男子从此处过?”
沈孟看着他,没应。
其实,他不过才近半年没有见过此人,但这一眼却好像隔了好多年。
他在心中暗想,或许,的确也隔了很多年,从他去到不夜天那日起,他们便算分别,再未重见。他重重的躺回到树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蓝曦臣见他不语,道了一声“打扰了”,转而便离开了。
沈孟在树上躺着,这会儿的风依旧温柔,树叶依旧沙沙作响,天上的太阳还是那般暖和,可他却再也觉察不到丝毫的舒适和惬意。
他想,他究竟为何要来这里?真的是要带阿蓝来见识所谓的玄门剑术吗?
也许吧。
又或许,他只是想像阿蓝所说那般,不让自己有朝一日后悔罢了。
可真来到此处,见到他,他才发现有些话当真难以启齿。
他想起他刚刚的模样,还是一如从前那般清煦温和,光彩照人。身上的白袍一尘不染,随便立在哪里都是一道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景。
而他……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些久远的画面……
——顾东亭,你给我记住,是金光善和你这个孽种毁了我,是你们两个毁了我这一生!
——我回不去了,东亭,娘亲回不去了,娘亲不干净了,所有人都会唾弃我,鄙视我,你知道吗?娘亲的爹娘也不要娘亲了……
——你是金光善的儿子,他欺我骗我伤我负我,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也别想干干净净的!
……
忽然,他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像是整个胸膛都要裂开一般,他拿手紧紧捂着胸口,企图缓解这种疼痛,可那种犹如毒虫噬心的痛像是黏在神经上一般,任由他如何抓挠按压也抑制不了分毫……
“噗——”他偏头喷出一口鲜血,口腔里满是令他作呕的血腥味,整个人也随即从树上翻下来,但还未等他感受到地面的撞击,他已经完全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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