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沈孟正打算就寝,蓝曦臣却让人送了烤鸡腿过来。
那鸡腿烤的实在不怎么好,颜色焦黄不一,看起来就没什么食欲,不过闻起来倒是挺香。他也没嫌弃,接过盘子便坐到桌边大块朵颐,不一会儿功夫,就啃了两个。
他正拿起第三个,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悠扬琴音,他拿着鸡腿的手立马就停住了,脸色也渐渐沉下去。
琴音悠扬,尤其是这个时辰,每一个曲调都清清楚楚落在他耳朵里。
他看着手上的鸡腿,恍惚间,就像看见曾经那盘放在他面前的鸡腿被砸在地上……
一只穿着白靴的脚狠狠踩在那些鸡腿上……
——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他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将手上的鸡腿扔到盘子里,既而叫人进来:“谁在弹琴?”
“回公子,是泽芜君。”
他笑笑,眼中却并无笑意:“真是风雅高洁之士,什么时候都不忘弹他那破琴。去告诉他,本公子要睡觉,让他消停些。”
“这……”那人有些为难。
“还有这盘东西,拿去扔了。”
“……是。”那人虽疑惑却也还是照办……
翌日清晨,沈孟没去同蓝曦臣一起用早饭。
他也没多想,还特意嘱咐了厨房中午照例做道鱼。
但到了午饭时辰,沈孟还是没出现,底下人说沈孟一直在房里,今日未曾出门。
蓝曦臣有些担心他,赶忙就来找他,谁知还未进门,在台阶下他便听见房里传来男子的声音……
“啊……公子,疼疼疼……”
蓝曦臣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
“别动。”是沈孟的声音。
“啊……”
接下来,房内便传出一阵不合时宜的无法描述的声音。
蓝曦臣就立在门外,神色莫名,看不出是何情绪,脚下像是被定住一般,一步也挪不动。
这动静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门突然开了,房内走出来一个家仆装扮的年轻男子,一开门看到蓝曦臣立在院内,他还有些诧异,但还是立马行了礼:“泽芜君。”
蓝曦臣看了他一眼,没答话。
那人见蓝曦臣神色不善,拿手捂着屁股赶忙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蓝曦臣看了一眼开着的房门,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沈孟在穿外衣,见他进门,他冲他一笑:“泽芜君,早啊。”
蓝曦臣看着他:“早吗?”
他不答他,转而问道:“找我有事?”
“刚刚……你在做什么?”他压着内心翻腾的情绪,还是问出了口。
“没做什么。”他走到旁边倒了杯茶,一脸淡然,“活动一下筋骨。”
“你浑身伤还没好,你……”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满心满肚子的火气,他搞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做什么,就算是大白天,就算是他一身的伤,他还是能做出让他难言之事!
从前,那些从他口里出来的丰功伟绩,他都可以当做是他故意夸大,可如今,他亲眼所见……
“沈孟,你,怎么可以……”
“蓝大公子,”他打断他的话,“这事轮不到你管吧?我这一没强迫,二没诓骗,大家你情我愿,乐在其中。”
“你……”蓝曦臣眼中也有了怒意,“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不洁身自好?”
他戏谑道:“这就不洁身自好了?那你也太洁身自好了。”
“你……”
“好了,”他起身朝门外走去,“我饿了,我要去补充一下体力。大公子,要一起吗?”
蓝曦臣看着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近乎低吼般甩出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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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曦臣独自在房里坐了很久很久,一直从下午坐到晚上。
他还是决定找沈孟好好谈一谈,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愿意相信,就算是他亲眼所见,就算是他亲口承认,他也不愿意相信。
可事实再一次摆在他面前。
他立在他门口,看着窗户上两个热烈纠缠的人影……
房内呼吸急促,男声女声交杂,宽衣解带,急不可耐。
蓝曦臣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可片刻后,还是无力的松开了,他自嘲的笑了笑,既而转身悄然离去……
与此同时,坐在聂怀桑房顶上的沈孟,看着蓝曦臣出了不净世大门,御剑离去……
既而,他伸手从旁边拿了壶酒朝天边那轮圆月一举,接着笑着朝嘴里灌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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