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阿蓝的马车已经好几日不曾来过了,楼子里的姑娘问她,她总说那人是回去处理事情了,待他闲下来,就一定会来找她。她还告诉她们,等那人下次再来,就会带她离开这里,去一个她们这辈子都不会去到的地方。
她这样说,惹得楼子里的姑娘人人艳羡,都夸她好福气。
唯有花娘冷冷淡淡,并未替她有半分欣喜。
沈孟这几日将云萍城内的药铺都跑了个遍,却并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有结果,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他知道有个地方一定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离开清风居前,他将地契给了花娘,银钱全部留给了阿蓝。
花娘问他:“怎么突然就舍得离开了?蓝丫头伤到你了?”
沈孟道:“我在她身上看不到希望。如此,这清风居便不是我想待的地方了。”
他这话有头无尾,可花娘似乎完全明白他在说什么:“你是要循着光亮往前走。但你得换个地方找,这本就是光照不到的地方,找来找去一场空而已。”
“不必找。我看得见路。”
花娘看看他,眼中却有几丝叹惋。她又道:“可要跟阿蓝告别?”
“没必要。”
“唉,我不知道她这个美梦何时才会破碎?真到破碎那一天又是怎样一副场景?”
沈孟只淡淡回了一句:“人不自救天难救,终究,她还是没学会。”
“你确对她仁至义尽,只是她的眼光太高眼神却不好。只看得见远处林立的山峰,却看不见面前的星辰日月。”
“她自己选了这条路,事到如今我也爱莫能助。”
花娘道:“你将银钱都留给阿蓝,你路上……”
“她以后比我艰难。”说完,他又道,“花姐,以后将她的名字还是改回红袖。”
花娘看看他,明白他的意思。转而口里喃喃念叨了一句:“你当初给红袖取‘蓝’字,可有深意?”
“没有。”
花娘笑笑:“以前清风居来过一个会测字的先生,我跟着学了点皮毛。孟哥儿,我给你测测这个蓝字,如何?”
“……”沈孟一脸茫然,“测什么?”
“随便测测。就测你此行前路如何?”
沈孟想了想,没反对。
花姐果真从旁边拿了茶水过来,然后在蘸着水在桌上写了个“蓝”字。
只见她端详片刻,继而口中道:
“与他相距仅咫尺,却为寻他费心思,如此迷离不知数,起身便是转机时。”
说罢,她笑着看向他:“孟哥儿,此番出行大吉。”
沈孟看了看桌上那个水渍未干的蓝字:“何意?”
“心愿得成之意。”
“你这皮毛也可信?”
花娘道:“信则灵嘛。就看孟哥儿你信不信了?”
他看了看她,没答话。
也没多留,同花娘交代好,他回房将桌案上的小花盆包好挂到腰上,又将放在书架顶上蒙尘的长琴取下来系到身后,继而从后院悄然离去……
殊不知,他出门转身之际,旁边正街上有一素衣白袍之人随之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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