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氏已经近百年无人种出奇鲮冰兰，没想到，竟被你种出来。咳咳……”

顾庭崇明显很是激动，可他如今的身子，已然禁不起情绪波动。

沈孟看着他，眼神淡漠:“这只能说明，你顾氏无能。”

“你……”顾庭崇被激怒，不过他身体僵硬，却是连头也动不了，所谓发怒也不过是眼睛瞪的大些。

见他此番模样，沈孟却并没打算放过他，继续道:“你顾庭崇种不出来，不代表别人也种不出来。不过，”他话锋一转，语带戏谑，“你开办冰兰宴的本事道是无人能及。”

“你……咳咳……”

顾夫人赶忙替他顺气。

“顾老先生，想必你也清楚这奇鲮冰兰的毒性，你既然打算种它，就要做好将死的准备。但我看你，明显没有准备好。”

“你……”顾庭崇瞪着他，以此来表达胸中的愤怒，“当初从我顾氏取走奇鲮冰兰种子之人，是你？”

“那是酬劳。”

“抢走我顾氏火灵芝的，也是你？”

“那是赔偿。”

“你这个……”但凡此刻顾庭崇还能动，他一定会从床上翻起来，揪着面前这人质问他，“你这个人，当真心机深沉！难怪那蓝氏沈长宁一问三不知，原来你才是沈孟！”

“想来，”沈孟淡淡道，“当日百凤山以七星曼陀罗袭击沈长宁之人便是你顾氏之人，我可有说错？”

顾庭崇没答话。

“七星曼陀罗虽不稀罕，却也是珍贵药材。除了你顾氏，谁有这样的手笔？照你顾庭崇的手段，想必那日你是想知道奇鲮冰兰的养成情况，可惜，他什么都不知道，让你失望了。”

顾庭崇道:“我的确没想到，当日顶着那张脸从我顾氏拿走种子的竟然另有其人。我更没想到，你竟然真能养活，还能以催鲮花提前催生它……”

沈孟道:“顾氏声威一落千丈，只怕百年间再难重振。你铤而走险，企图种出奇鲮冰兰挽回一二，可惜，注定要搭上你这条命了。”

顾庭崇闻之，道:“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与其他人无关。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种出奇鲮冰兰？”

沈孟笑笑:“你这种活够了的人，说了你也不明白。”

“……”

沈孟又道:“奇鲮冰兰乃世间难得之灵药，非世间大劫不现。你回头看看顾氏那些种出奇鲮冰兰的先辈，哪一位不曾救民于水火，名流千古？而你却是借奇鲮冰兰之效，扬所谓的顾氏声威。奇鲮冰兰，置之死地而后生方能得。你所浇灌付出的区区心血，如何能养出来？”

顾庭崇心中一震。

他万万没想到，他活这数十载，今日竟然被一小子如此教训。可偏偏，他竟觉得他说的异常有理！

他盯着他看了良久，脸上的怒意渐渐消沉，眼里泛起些混浊的泪花:“你这脾气，一点也不像云清。她虽骄傲，却不狂妄，从未……从未人前失礼过……”

闻言，旁边顾夫人眼中的泪水一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