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再将手上那个酒壶扔下去,极为不爽的看了他一眼便顺势靠着红漆木栏杆坐下,背对着大街继续喝酒。
他是担心他这一酒壶砸下去,照那蓝启仁好为人师的性格必然会找他麻烦,他懒得惹麻烦,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放那人一马。
不过,他以为如此这事就算了了,谁知,片刻后,那蓝启仁竟然上了二楼,直接捞开珠帘走了进来。
沈孟斜倚在靠栏上看着他,身上衣袍凌乱,虽然醉眼朦胧但神色却清冷,手上捏着个白瓷酒壶,依稀还能瞧见手指上蘸着酒渍。
蓝启仁立在进门处看着他。
他的脸色惯常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像是一点瑕疵也容不下,再加上蓄须,再着一身一板一眼的蓝氏校服。他往这一站,旁边的人都当他来抓他好酒贪杯不成器的儿子。
连店里的伙计都频频注意这边的动静,生怕一会儿两人起了什么冲突,毁坏了店里的桌椅板凳。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半晌,还是沈孟受不了这人死盯着他,虽然眼光不算凌厉,可这人莫名其妙立在他面前,叫他如何好好喝酒?
他便极为不悦的抱怨了一句:“你谁啊?”
他皱了一下眉,继而道:“喝酒易生事,更易伤身。”
“关你什么事?”
他看着他,似是顿了一下,接着却从袖口里摸出一檀木小盒放到旁边桌子上:“对心脉受损有益。”
沈孟一愣,但蓝启仁却没多说,放下东西转身往外走,刚捞开帘子,他又停了一下,转头说道:“最忌饮酒。”
说罢,他抬脚便往楼下去。
沈孟看了看桌上的檀木小盒,又看向楼下,那蓝启仁并未多留,径自就出了酒肆,快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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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果然拿到了温情手中那半部《金匮要略》。
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不过结果总是好的。
那《金匮要略》下卷锁在一个小匣子里,尚未启封过。这东西乃医家至宝,是医者毕生都望能瞻仰一二的宝书。
沈孟也没多问他经过,砸了匣子,就翻看起来,似是在里面找什么什么东西。温宁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也没多问。
不过薄薄一本,也没多大功夫,他便找到他要找的东西,可他的神色却未曾因此轻松半分,反而更加沉凝。
温宁不知发生何事,撑着脑袋望着他。
“嘶——”忽然,沈孟伸手将其中一页撕了下来,温宁当即瞪大了眼睛,可他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沈孟也并未留下他撕下的那张,反而直接就拿火烧成一堆灰烬。
温宁站起来看着地上的灰烬,再看看桌上残存的书卷,眼中只剩惊恐和木然。
沈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书我不打算还你了。”
温宁看了看他,两只手紧紧捏着衣角,片刻后,他忽然道:“那……我抄一份给姐姐……”
见他当真,沈孟登时就笑出了声,继而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小竹筒递给他。
“这是……”
“《金匮要略》上卷。”
温宁诧异:“上……上卷?”
“拿着吧,赔给你姐。”
温宁看看他,有些难以置信:“赔?”
沈孟笑笑:“这样,她就不会揍你了。”
温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并没伸手去接,沈孟就直接将东西放到旁边:“我该走了。”他起身往外去,“有机会再来看你。”
“孟哥哥……”
他回头冲他一笑:“放心,我会记得给你买糖葫芦。”
闻言,温宁看着他不自觉的也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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