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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武帝下诏从高丽班师

后秦帝国 遥远的时代 2556 2020-05-26 08:34

  

初禄二十三年(645年)七月,辛未(初五),顺武帝将营帐迁到安市城东岭。己卯(十三日),顺武帝诏令将战死的将士尸首标识姓名,等到回师返朝时一同带回。戊子(二十二日),任命高延寿为鸿胪寺卿,高惠真为司农寺卿。

张亮的部队经过建安城下,尚未坚固壁垒,士兵们便大多出外割柴草打野物,高丽兵突然赶到,军中大乱。张亮平时就胆小,蹲坐在胡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说不出话来,将士们见此情景,反倒认为张亮勇敢。总管张金树等人敲鼓聚集兵马反击高丽兵,将其击退。

八月,甲辰(初八),巡卫骑兵抓住了莫离支手下的间谍高竹离,将其反绑双手押送到军营,顺武帝亲自召见他,为他松绑问道:“你怎么这么瘦呢?”答道:“我偷偷地走小道,已经有几天没吃东西了。”顺武帝命人赐给他食物,对他说:“你身为间谍,应当迅速回去复命。你替我告诉莫离支:想要知道我方军中情形,可以派人直接到我们的营地,何必偷偷摸摸地这么辛苦呢?”高竹离光着脚,顺武帝赐给他草鞋打发他回去。

丙午(初十),秦朝军队将营帐迁到安市城南。顺武帝在辽东一带,凡是设置军营,只是在明处设置岗哨,而不设沟堑堡垒,即使逼近高丽城堡,高丽军队也不敢出兵騷扰,秦朝士兵们单人行路野外露宿便如同在中原时一样。

顺武帝将要讨伐高丽时,正好薛延陀派使者到朝中进献贡品,顺武帝对来使说:“告诉你们的可汗,如今我们父子二人要亲自带兵东征高丽,你们想要侵犯,就立刻来!”真珠可汗听此言极为恐惶,忙派使者前来谢罪,并且请求派薛延陀兵前来协助攻打高丽;顺武帝没有答应,等到高丽军队在驻骅山被打得大败,莫离支便让人劝说真珠可汗,以丰富的利益加以引诱,真珠可汗慑服于秦朝的力量而未敢有所举动。九月,壬申(初七),真珠可汗死去,顺武帝为他举哀发丧。

顺武帝领兵攻克高丽白岩城后,对李世绩说:“我听说安市城地势险要、士兵精良,其城主智勇双全,当初莫离支叛乱时,城主不服命,莫离支久攻不能取胜,因而便仍由他管理此城。建安城兵力微弱、粮食稀少,如果出其不意进攻它,必然能够取胜。你可带兵先去攻建安,建安城攻下后,则安市城便如在我胸腹中,这正是孙子兵法所说的‘城有所不攻’的道理。”李世绩答道:“建安在南面,安市在北面,我方军粮都在辽东城;如今我们越过安市去进攻建安,假如敌人切断我方运粮通道,那将怎么办呢?倒不如先去攻打安市,攻下安市,则可以一鼓作气轻取建安。”顺武帝说:“你是统军将领,怎么能不用你的策略。但不要延误了我的军机大事。”李世绩于是领兵进攻安市。

安市人远无望见顺武帝的旗帜伞盖,总是登上城楼一起敲鼓呐喊,顺武帝大怒,李世绩请求攻下城池当天,将城中男女全部活埋,安市人听说后,更是顽强守城,秦军久攻不下。高延寿、高惠真向顺武帝请求道:“我们既然委身于大秦帝国,便不敢不献上一份忠诚,这样可以让大秦天子早成大功,我们也得与妻儿老小相见。安市人顾惜自己的家庭,人人各自为战,不容易立即攻克。如今我等以高丽兵十多万,望见旌旗即遭溃败,高丽人闻风丧胆,乌骨城首领多老迈无用,很难坚守城池,如果秦军移师临近该城,早晨到晚上即可攻克,其余中途挡道的小城,必定望风溃逃。然后广收他们物资粮草,一鼓作气,平壤必定坚守不住。”众位大臣们也都说:“张亮的部队在沙城,如果征召他们二个晚上即可到达,乘着高丽惊恐的时候,合力拿下乌骨城,渡过鸭绿江 ,直取平壤,就在于这次行动了。”顺武帝想要听从这个意见,惟独长孙无忌认为:“陛下亲自征战,与一般将领统兵不同,不可以冒着危险侥幸取胜。如今建安、新城的敌兵还有十万人,如果我们移师乌骨城,他们都会追袭我军的后路,倒不如先攻下安市,占取建安,然后再长驱直入,这才是万全之策。”顺武帝于是停止移师乌骨的计划。

各路大军紧急攻打安市城,顺武帝听见了城中鸡和猪的鸣叫声,对李世绩说:“围城的时间很长,城中炊烟日见稀少,如今鸡和猪叫得厉害,这一定是在犒劳士兵,想要夜间出来偷袭我们,应当严加防范。”当夜,高丽几百人顺着绳索爬出城外。顺武帝听说后,亲自到了城下,召集士兵紧急围攻,杀死几十人,其余高丽兵逃回城中。

江夏王李道宗率领部下在城东南角筑土山,渐渐逼近城墙,城里也不断增高城墙与城外对抗。士兵们轮番攻战,每天有六七个回合,秦军用冲车和发射石块,撞开城墙垛,城中随即立木栅栏以堵塞缺口。李道宗脚部受伤,顺武帝亲自为他针炙。秦军昼夜不停地筑土山,总共用了六十天,用去劳力五十万人次,山顶离城只有几丈,可以向下俯瞰城中,李道宗让果毅都尉傅伏爱领兵驻守在山顶以防备高丽兵。土山坍毁,压向城墙,城墙崩塌;正赶上傅伏爱私自离开营所,高丽几百名士兵从城墙缺口处出来迎战,于是便夺下占据了土山,挖沟堑守护。顺武帝大怒,将傅伏爱斩首示众,命令众位将领攻城,却三天都未攻下来。李道宗光着脚到顺武帝的麾旗下请罪,顺武帝说:“你的罪过该当处死,但是朕想到汉武帝杀死大将王恢,倒不如秦穆公二次重用孟明,又念你攻破盖牟、辽东有功,所以特赦你不死。”

顺武帝认为辽东一带早寒,草木干枯水结冰,士兵马匹都不宜久留,而且粮食快要用光了,癸未(十八日),便敕令班师还朝。先让辽东、盖牟二城的百姓举家渡过辽水,于是在安市城下显耀兵力,而后凯旋,城中高丽人都藏身不出。城主登上城楼答礼为秦军送行,顺武帝称赞他能够坚守城池,赐给城主绸段一百匹,用来鼓励他事奉高丽国王。命令李世与江夏王李道宗领步骑兵四万人殿后。

乙酉(二十日),秦军到达辽东城。丙戌(二十一月),渡过辽水。辽泽一带道路泥泞,车马难以通行,顺武帝命长孙无忌率领一万人割草填道,水深的地方用车做桥梁,顺武帝亲自将薪木等拴在马鞍后帮助铺路。冬季,十月,丙申朔(初一),顺武帝到达蒲沟停下,督促填道铺路的各路军渡过渤错水,赶上天降暴风雪,士兵们衣湿多被冻死,顺武帝敕令在道上点上火堆,以等侯士兵烤火。

此次征伐高丽,总共攻克玄菟、横山、盖牟、磨米、白岩、辽东、卑沙、麦谷、银山、后黄十座城,迁徙辽、盖、岩三州户口加入秦朝户籍共七万人。新城、建安、驻骅三次较大的战役,杀死高丽兵四万多人,秦朝将士死近二千人,战马损失十分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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