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一厢情愿的情。所以季时也做不到拿那些可怜的遭遇去骗取同情，这不仅有损他的德行，更侮辱了哥哥的智商。

命运加诸在哥哥身上的苦难不仅没有将他击垮，反而让他像去尘的明珠更加熠熠生辉。他和妈妈都欠哥哥的，欠他八岁以后便再无光亮的童年，更欠他十几年来无法行走的人生！

季时也没看见的是他哥哥紧绷的脊背略微松了松，这位素来自持情绪控制十分完美的云大才子此时心里十分矛盾。

小也，说吧，把你的委屈都宣泄出来！可是，我又怎么容得了你这种投机取巧？说到底还是我太过自私，既要求你德行无失，又心疼你独自曲折。

念头转过千万遍，实际不过短短一瞬。荷塘的微风恰合时宜的掀开窗帘，吹起季时也额头几缕垂落的发丝。突然间，他将紧绷的双肩卸下，眼里再没有来时的执拗，将手中的藤条举过头顶，扬起的笑一如往昔般灿烂，他说

季时也：哥，过去的事您就别罚了吧！是小也不知好歹，行事混账了。再说了，无论我留不留下都是您的弟弟，您还能不管我不成？

笃定的自信，刻意恃宠而骄的语气。看着眼前极力用笑容掩盖过往悲痛的人，季连修心中一抽，纯粹的笑容还是如此夺目，可到底没了儿时的天真，多了一丝岁月打磨后的沉稳。即便再怎么掩饰也无法抹去细微处流露出来的悲伤和委屈

季连修：衣服卷起，裤子褪了，转过身

季时也长而黑的睫毛颤了颤，低着头应道

季时也：是

手刚扣上皮带，一抹薄红就从他的脖子蔓延至耳尖，即便表面在坦然，内心还是极其羞涩。直到把底裤褪尽，季时也俊俏的脸上已经红成一片，心里对惩罚的恐惧被小心的掩盖在不堪一击的镇定之下。

“啪。”力道十足的一下抽得季时也差点扑倒在地，他不敢转过身去看哥哥的脸色，声音里都夹杂着小心翼翼的颤抖

季时也：哥，对不起…

“啪。”狠厉的一下与先前的重叠，翻倍的痛感吞噬着季时也的神智，他听见他哥沉重的叹息

季连修：小也，决定了要跟着我吗

季时也：是

季连修：哪怕我的规矩苛刻到死板也不后悔

仍然毫不犹豫的一个字

季时也：是

季时也：那么…

季连修：报数吧

季时也：是

季时也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哥哥终于答应了他留下，忧的是今晚不死也得脱层皮。

“啪。”红楞从腰间横贯臀部，白皙的皮肤被激起层层战栗，一丝痛苦的呻吟被强制的锁在喉中

季时也：一，小也知错，不该……任性妄为，让家人担心

啪。”季时也双手倏地握紧，颤着声开口

季时也：二，小也知错，不该……一意孤行，不听劝阻，执意……学医

季连修挥动藤条的手不自主的顿了一下，然后比先前更重的一下挥落

季时也：呃……，三，对不起，小也……不该让哥哥为难

“呵……”季连修轻笑一声，手下动作不停，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却总是按照自己的性子行事，认定的东西从来不听劝，像一匹孤勇的狼，为了一己执念不管不顾，哪怕头破血流，也绝不回头。

小也，你可知……我心疼啊！

最后的最后，只剩下单纯的挨打和报数，到了第四十下，季时也终于撑不住伏跪在地上，额头的汗在地上积成一滩水洼，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季时也粗重的喘息声

季连修：受不住了

季连修握藤条的手紧了紧，声音却异常平淡

季时也艰难的直起身体，跪好，道

季时也：受……得住

季连修冷笑一声，瞥了一眼他充血的臀峰，眼神变得幽深，呵，还是那么爱逞强！

接连五下，毫不留手，季连修狠狠地扔下藤条，怒道

季连修：跪着滚回去

顿了顿，仿佛想起另一间屋子几年没住人了，补充道

季连修：我的房间

季时也嘴角动了动，似是在笑，原来，哥哥还是那个哥哥，即便罚得再狠，也不会留着他独自一个人。其实那五年也不是他一个人啊，哥哥的教导，哥哥的训诫，哥哥的梦想，他……从未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