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我们还会再继续深入调查，你们可以回去了”

是什么感觉啊，说不上来，只是真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离我越来越远.

哥，我不明白，你不是说会一直在吗...

“你这个混账！虽说我们没养过你，可灿烈那孩子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啊，你为了这么点钱就下狠心啊你”

那个女人哭得伤心欲绝，我却反而羡慕起灿烈哥来了.

如果我死了，会不会也有人为我这么伤心.

眼前被一片阴影笼罩，我抬头看去.

文纾瑛：“鹿晗...”

下意识伸出手，也以为他会回应，然而他只是用悲痛的眼神定定的看着我，似乎暗暗下了什么决心，那种感觉，真像那时的吴亦凡.

文纾瑛：“你会相信我对吗？那天你也在的啊”

鹿晗.：“所以你在乎的只是你的名声对吗？那灿烈呢？他的死谁来承担？”

不自觉向后退，下意识想辩解，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只能看着他从眼前走过，不留一丝痕迹.

吴亦凡：“文纾瑛，你自己生活得一塌糊涂能不能不要把别人的生活也毁了.”

好不容易找回声音，我乞求般抓住他的手.

文纾瑛：“吴亦凡，不是我找的人”

他叹了一口气，可能是在为朴灿烈悲哀，也可能是为自己悲哀.

吴亦凡：“文纾瑛，我没想到你真会这么恶毒”

文纾瑛：“不是我，不是我！”

一声声的呐喊都是徒劳，谁会听一个“杀人犯”的无用解释.

“文纾瑛，你就该去死”

“文纾瑛，你就是杀人犯”

“杀人犯！”

杀人犯...

寂静的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我一人跪坐在地，一遍遍大喊着，哭吼着，但没人在意.

文纾瑛：“鹿晗，你有空吗？”

鹿晗.：“没空”

文纾瑛：“你——”

“嘟嘟嘟...”

鹿晗，你到底是因为这件事而恨我，而是借这件事远离我呢？

我知道，没人会想靠近我的，包括吴亦凡.

包括灿烈哥，所以他才会离开.

也包括鹿晗，所以他才会在认识到我经历的不堪后躲之不及.

那又是为什么，你们都要先给予我希望呢？

文纾瑛：“吴亦凡，我想见你”

不等他回答，我就先一步挂断电话.

吴亦凡盯着电话看了几秒，还是恢复笑颜，与对面文静美好的女孩说着最动人的话.

一阵喧闹打破了该有的美好，人群朝着一个方向涌动.

“走，看看去，杀人犯要跳楼了”

“是我我也不好意思活着，她这样的人早该死了”

“你怎么说话呢！她就不该出生好吗？”

“你说她会不会真的跳楼啊”

“管他呢，看看不就知道了”

——

我站在天台，看着底下涌动的人群，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当然，也有一些是来到楼顶了的，也不过是为了看得更清楚.

“喂！文纾瑛！你下来吧”

“是啊，你至于吗？”

“你一杀人犯还在这作，人家朴灿烈走得多惨啊”

我拿起话筒，声音在校园内清晰分明.

文纾瑛：“我没有让人杀灿烈哥”

“证据都有了，而且人家明明是让你亲自去拿东西，你却偏偏让朴灿烈帮你，他又偏偏着了道，你说不是你还能是谁”

文纾瑛：“我说了我没有！”

近乎崩溃的一声大喊让人群终于安静下来，他们面面相觑，神色却无半分担忧害怕.

鹿晗.：“文纾瑛，你下来！”

文纾瑛：“是鹿晗啊，你来了，正好”

鹿晗.：“你下来”

他声音放缓，小心的朝我这边挪动.

文纾瑛：“你别动！你别过来，好不好？”

我站在天台之上，大风呼啸掠过耳边，披散的头发早已被吹乱.

围聚起来的同学很多，叽叽喳喳无一不是在看好戏.

文纾瑛：“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不会痛啊，还是...你们想看到的，就是我痛到哭着跪下求饶的样子”

文纾瑛：“如果不是你们，我也不知道我会那么不堪一击，可我到底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啊，我没有像你们一样欺凌同学，也没有冷眼旁观每一次的欺凌，我和你们中的大多数甚至都不认识，我到底凭什么要承受你们无端的恶意”

文纾瑛：“我从不认为这个世界有多好，但起码在这之前，我还可以伪装自己的胆怯，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文纾瑛：“我不明白，你们秉持的所谓正义到底是什么正义，你们救了谁”

文纾瑛：“你们只是在救自己，救满身恶意无处发泄的自己，救百无聊赖无趣生活的自己，可如果这也算救的话...如果害死一个人也算救，你们，一个也逃脱不了”

我一把丢下话筒，看着天台上面无表情的同学.

脚步轻挪，我纵身一跃，久违的轻松蔓延全身.

“好吵...”

在空中加速下坠，闭眼的前一刻，我还是看见了他.

鹿晗.：“文纾瑛！”

终是晚了，耳边重物落地的声音，竟显得无比清晰.

鹿晗.：“对不起，没能抓住你...”

“啊啊啊啊！”

“卧槽！文纾瑛真跳了！”

“她疯了吧！”

吴亦凡只觉得头顶一阵劲风，没等抬头看，就听见身边物体落地的闷响，还混杂着骨头断裂刺入血肉的声音.

他没敢看，却仿佛已经知道了结果.

所有的事都会有一个结果，校园欺凌事件似乎有了解决，又似乎还在继续.

那一个个逝去的生命，没人能够挽救.

外人都很奇怪，明明是一个人自杀，为什么最后会有两具尸体.

只有亲眼目睹的吴亦凡知道，当看清脚下的血红时，他真有那么一刻想哭出来.

吴亦凡：“文纾瑛，我们见一面吧”

吴亦凡其实很害怕.

当他站在天台上时，他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体会到了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可那只是她给他的幻觉.

当身体真正放空那一刻，他那颗剧烈跳动的心，才真的平静下来.

——

一开始，可能是同情心泛滥，她是“病毒”，我知道，可是她也和其她普通女生一样吧，又或者她是不同的.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可她真的是那种很好相处的女生.

但我也会怕，她的生活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她经历的远不及我想象的万分之一.

当我看见血泊中的她时，我真的很害怕.

不仅是害怕她有事，更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害怕.

其实我知道，人不会是她杀的.

可是这是我远离她的最好机会，可那又是为什么，我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呢？

鹿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只是对于他们的举动不太理解，又似乎感同身受.

因为自己，似乎也快要体会到那种感觉了...

——吴亦凡，鹿晗特别短篇《逝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