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鬼街不同于其他普通街道。在这里，卖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例如：蛊毒，巫毒等等。
除了毒类，还有人骨，人头，人心，人肺……
在这里，没有买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
虽说这里卖的都是违禁品，但官府朝廷就是不会封了此地。
原因有三：一，有些官员，甚至是圣上也有时会需要这里。二，这里的人其实绝大多数都是一些江湖人士，不会对谁有威胁。三，开办百鬼街的是两股不小的势力，因此没人敢动这里。
“小姐，你要做什么？”
“买东西。”
“小姐，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啊，你……”
“哪里没有？这里的东西可不少。”
“可……”
“嗯？”梁清辞回头看了一眼桐茶。桐茶赶紧闭嘴。
也罢，她本就是身怀武功的，不怕这些人和……东西。
“小姐，您告诉奴婢您要买什么，奴婢帮您啊…”桐茶跟了她许久，才出声问道。梁清辞闻言，表情有一瞬凝固，随即满不在乎道：“蛊毒。”
“蛊……”
桐茶听到这两个字，突然就安静了。要说蛊，对她到还真是……
她成为岳国奸细，也都是因为这蛊啊。若是没有它，她就不必成为现在这番模样。也就……不必了。
梁清辞并未在乎桐茶的异样。或者说，她早就知道她会这样。
……
昼目楼。
“这位客官，想要些什么？”
梁清辞一踏进楼中，就有一个绝色女子走上来，带着得体的微笑。她看着眼前的女子，两眼一弯。
“我要的……你……不需要知道。”说着，她就把一袋银子拿出来。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淡了不少，“二楼，雅间。”
看着眼前喜怒无常的少女，玄姑竟有些诧异，她的表情虽然在不经意间就变换，但似乎……又没有变换。才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啊，竟是会隐藏自己的心。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梁清辞。然后道：
“好，客官莫急，妾身即刻就去安排。”说罢，玄姑叫了个路过的丫鬟，“去领一张牌子来。”
“是。”
……
片刻之后。
“姑娘……要些什么？”
问话的是昼目楼二层接侍。
梁清辞眯了眯眼，似乎是在思索，又似乎并没有在想什么。等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是开口了：“我啊……要的不多。只要一百对溃生蛊虫和……”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随即继续笑道：“进入百医堂的资格。”
溃生蛊啊，百蛊之间最毒之蛊。这蛊虫会寄生在中蛊者脸皮下面。蛊毒发作之时，蛊虫便会在脸皮下面乱窜，其面相之狰狞……真是惨不忍睹。
凡是中蛊者皆只有一年寿命，不多不少。在这一年里，皮肤会一点一点溃烂，直至烂成一摊血水。
到最后……尸骨无存。
而百医堂，以仁善而闻名。堂内只有一位医师，名唤麓尘。
听闻此人绝不收徒，除了病人以外，任何人不得踏入百医堂。
溃生蛊倒好说。可百医堂……
“姑娘。这溃生蛊好寻。便只收您一百两银子。”那接侍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可若要进这百医堂，实在是不容易，得要一千万两银子。”
“一千万两啊……”梁清辞轻轻重复着这几个字。
桐茶没有跟进来，只是在门口守着。却也感觉到里面空气似乎要凝固了。
“姑娘……这是放弃了？”
他倒是希望眼前的人放弃。若不然，整个昼目楼又需在麓尘那儿亏损不少了。
梁清辞听他这么一说，笑了起来。那脸上的笑，却透着一丝冷意。“我什么时候说过放弃啊？你这是不想干？”
“不敢不敢。”
“不敢？”梁清辞没有继续接他的话茬。她径直起身，头也不回，只不过留下一道声音：“明日，银子会给你送来的。”
……
出了百鬼街，就是熟悉的远州街道。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
只是该有的人没了。
“桐茶。”梁清辞站定在街道上。
“啊……啊？怎么了？小姐？”桐茶赶紧回应道。
梁清辞侧目看着她，道：“你当初……为什么瞒着我？”她的眸子里没有恨，却有质问的意味。
“奴婢……”
她不知道怎么跟梁清辞交代。是夫人的命令，夫人不愿牵扯到她啊，夫人是为了她好啊。
桐茶刚要开口，就被梁清辞打断，“我只问你。是谁杀的。”
桐茶听了她这话，一愣，随即道：“是谁，奴婢不知。”
“但……是如何泄密的，奴婢倒是知道。”她说着，实则心里早就疼的厉害。
“谁？”梁清辞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等她说出来，梁清辞就会立刻去掘开那人的坟。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露出了些马脚……”
梁清辞敏感地察觉出桐茶的不情愿。她不愿意说。
“让开！！！让开！！惊马了！”
人群突然向两边散开。
只见不远处冲来一匹马，马上无人，那马却疯了似的向梁清辞这边冲来。她不傻，怎么会任由马撞呢？
“小姐！闪开！”桐茶猛地推开梁清辞。
那马跑得极快。就要撞上来了。桐茶认命似的闭上眼。突然感觉到一股拉力，将她拉到了一边。
“明明离旁边只有五步，你竟然傻傻地等着被马撞？”
梁清辞好笑地看着她。
桐茶一时有些错愕。在那种情况下，哪有什么心思去判断。又似乎……确实是她有些……愚钝。
连寻常百姓都能避开，她居然……
“呃……奴婢……奴婢……”桐茶刚想解释什么，梁清辞就抓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去把马抓回来。”梁清辞低声道。“要快些。”
说完，她就转身，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走到街正中央。
“谁家的马？”她大声呵斥着。“都快撞到我的人了！不出来给个说法，我就立刻宰了那马！”
周遭的都人指指点点。
“就是，好好的放马出来做什么？”
“要不是我反应快，我孩子都被撞到了！”
“那样的马还放出来，成心害人。”
“看样子还是匹好马哩，可惜疯了……”
“我的摊子都被撞倒了！！！”
“看看啊，我一早上辛苦采的果子，都被糟蹋了！”
……
就在此时人群混乱之时，一个书生从马来的方向走出来。“真是对不住姑娘。在下方才出来遛马，不曾想它竟是会如此撒泼。还望姑娘海涵。”
梁清辞戴着帷帽，透过帽纱，冷冷地看着那书生。
“海涵？”她好笑地重复了一遍。
“我从不海涵谁。今天既然如此，你必须给个说法。”她就那么站在那儿，却让那书生觉得如同面前站着一座冰山。脊背发凉。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
是桐茶牵着马回来了。
“小姐，马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