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一家排成长龙的奶茶店，店员是个年轻的漂亮姑娘，脸蛋白皙，眼睛又大又有神，深凹的酒窝里仿佛有蜜，做事的动作很利索。

我也排了队，可我手机上只有上上个月剩下的十块钱伙食费，那两个人早就忘记给我打钱了。

终于排到了我，“您喝什么？”那店员看了我一眼，手上动作也不停。

“我不喝奶茶，你们这边有应聘的吗？”我说。

听我说不买奶茶，那姑娘皱了眉，“等会儿说，没看到正忙着。”

终于忙完一段，眼前的人都散光了，那姑娘才摘下手套，又洗了洗手，边上下打量着我，“你想应聘什么？”

“和你一样。”我说。

“走吧，带你去见店长。”

走到仓库，往右一拐，眼前是类似储藏室的小标间，掀开厚棉布帘子。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怒骂声瞬间传了过来。

“nmsl！cao！小学生？！为毛这垃圾游戏这么多小学生，作业太少了吧！”

我默默看着那个穿着大白背心夹趾拖鞋的鸡窝头，那姑娘大声吼，“吴岭南！别特么玩了！”

那孩子没听到，摔打键盘的动作更惊心动魄了，“woc！会玩儿不会啊，你骂人得是铂金，打个游戏怎么这么怂b！见事儿不对不会跑啊！md……”

那漂亮的酒窝有蜜的姑娘，气场一下子不一样了，她磨了磨牙，快步走到那孩子面前，不等他开口，她稳准狠揪住他耳根那一块软肉。

击打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惨叫还有求饶声。

“陈立早！松开！快松开！”

漂亮姑娘的脸都黑了，“你叫我啥？”

“章姐！章姐我错了好不好，快，快松开。”

陈章终于肯放过他的耳朵，这孩子得了解放，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他好奇地瞅着我，“姐，这谁啊？”

陈章说，“来应聘的。”

“应聘？”吴岭南从旋转办公椅上跳下来，趿拉着他的夹趾拖鞋，走到我跟前。把我细细地看了一遍，啧啧道，“长得挺好看的，怎样。”

“……来应聘我女朋友吗？”他憧憬地看着我，小双眼皮衬得他的眼型很圆润，给人一种小鹿的无害感。

我往后退了一步，我还是不能习惯太近的距离。

“我是来应聘店员的。”我冷静地说。

“哦……”这孩子好像很失望，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表情，“没事，以我无敌美少年的魅力，你很快就会爱上我的。”

我突然觉得这不是个适合打工的去处，有这样的老板我们能赚到钱吗？

“我16了，你几岁？”他眼巴巴地望着我。

“……”我不想回答，陈章说，“吴岭南，你能不能像个真正的一店之主一样！别每天吊儿郎当的！”

“切！”吴岭南又回去打游戏了，陈章黑着脸，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出去了。

“员工证，围裙。”她把东西一样一样发给我，又指给我看各种原料的位置和怎么使用，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

“呀！”她猛地拍了下脑袋，又嗷嗷叫疼，“你得先有个健康证，走，带你去办！”

来到市卫生防疫站门口，我却看见大街上走过的两个熟人。

“妹子，咋了？”陈章问我。

我说，“没事，走吧。”

“嘿嘿。”陈章说，“妹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知道我吧，我叫陈章，耳东陈，立早的那个章。”

我犹豫了一下，“你叫我真心就好，林真心。”

“你名字真好听，你几岁啦？”

见我不想回答，陈章有些尴尬，她摇了摇手，“别担心，我不会因为你年龄小就不收你的，最多不让你干重活儿而已。”

“……”

“我看你应该比我小，以后我就当你姐姐吧，那个吴岭南就是个小混蛋，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和他说我罩你……”

陈章其实比我矮，她是小巧精致的类型，我略垂下眼，看着一米五几的她握着拳头说“要罩我”，场面还蛮滑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