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逍遥卷】

【第二章 梦魔秦情】

2.10 旧事

秦氏站了起来，拿起桌上唯一的蜡烛，一步一步向宋氏走去。

宋氏身体僵了僵，缓缓站了起来。

随着烛光离宋氏越来越近，宋氏的脸显了出来。那张原本白净清丽的脸上，斜斜的横着三道刀疤，使眼睑、鼻子、嘴巴都变了形，变得恐怖而滑稽。

因为眼睑变形的缘故，眼睛无法闭上，宋氏的一双眼睛充满血丝，红肿流泪，特别怕光。看到烛光凑近，她便用衣袖将眼睛挡住。

秦氏久久的盯着这张脸看，没有露出一般人该有的嫌弃或厌恶的表情，反而是眼中多了一层怜惜。

姚宋氏平时是极厌恶别人看到她的这张脸的，所以才会有人误闯佛堂被她打死之说，可现在秦氏这么看着她，她却没有回避，反而是眼圈红了一些，似乎，两人之间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秦氏叹了口气，说道：

秦情：寰儿姐姐，你看看你，不听劝，非要嫁给那个姓姚的，现在被他伤了心，毁了容，还要被关在这佛堂里，你就不恨他吗？

大太太宋寰儿：……

姚宋氏转头，看向佛堂通向内室的门，没有说话。

秦情：那个姓姚的，看到我绝色容貌和丰厚嫁妆，便将你毫不留情的抛弃了，这样的人，我要剁了他的双脚，为何你还要替他求情？杀人如麻的恶魔我是见得多了，可象他那样厚颜无耻，变态恶心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别在这里待了，和我一起走吧。

说完，秦氏又向前凑了凑，对宋氏软言说道：

秦情：寰儿姐姐，你我都是女子，你渴望有个良人归宿的心，我还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就为了那么个恶心的东西，你将自己的脚弄成那样，还要受全府的嘲笑，值得吗？以前嘲笑你的人都被我砍断了双脚，这个姚宗主，不如也让我把他的脚剁了吧。

大太太宋寰儿：秦情……请你走吧。

宋氏终于说话了。

大太太宋寰儿：你做的一切，我不怪你，但也不能认可。我自嫁入姚府，生是姚府的人，死是姚府的鬼，我不会离开这的。我的夫君，只有他一人，不管他待我如何，我都必须保他。

秦情轻笑起来，凄然说道：

秦情：寰儿姐姐，三年前你路过竹林，救了一个小乞丐，当时她初来乍到，不懂得人情世故，被人骗了钱财，是你给了她第一口饭，第一件温暖的衣服。你还记得那个小乞丐对你说了什么吗？

大太太宋寰儿：……

宋氏没有说话，可表情却明显有了变化。

秦情：她说，姐姐你什么都好，就是姻缘不好，最好是青灯古佛一生不嫁人。可是你非不听，非要嫁进这所谓的第一高门姚家。”

宋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

秦情继续说道：

秦情：小乞丐后来过得不错，有了些钱，却对这位亲切的姐姐念念不忘，还巴巴来找姐姐，没曾想姐姐执迷不悟，倒被姓姚的钻了空子，害了你。不过，只要姐姐愿意跟我走，这些个皮囊伤痕慢慢就会好的。

大太太宋寰儿：就算你是三年前我救的小乞丐，来这里并不想害我，但你来历不明，个性不定，还害了满府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跟你走的。

秦氏似乎早就料到，停顿了一会，莞尔一笑，转身慢慢向屋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秦情：可惜啊可惜，这世上之事，又岂是别人能帮能救的？救的了人却转不了命啊，这命运，本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任神魔也帮不了你呀。也罢、也罢…

她一边推开佛堂的大门向外走去，一边吟唱着：

秦情：独行独坐，独倡独酬还独卧。

秦情：伫立伤神，无奈轻寒著摸人。

秦情：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

秦情：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

秦情：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