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前尘卷】

【第八章 献祭神树】

8.8 众口难辩2

蓝忘机对众人的责难始终面无表情，不发一言，既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悲哀，只有在魏无羡问他的时候，才稍微露出表情。

他深深看了魏无羡一眼，对他说：

蓝忘机：紧急传讯的内容是用清河特有的绢帛写成，盖有仙督印章，用灵力封印专人送去。但也不是万无一失，绢帛和印章可以仿制，若有灵力高强之人，封印也可以假乱真。

魏无羡点点头，说道：

魏无羡：说得好，姚宗主，我认为，光凭紧急传讯，并不能确定是蓝湛本人的指示。

姚宗主：魏无羡，你以为这样的狡辩能说服谁？蓝忘机也说了，要法力高强之人才能假冒封印，你觉得，当今世上假冒含光君灵力的，能有几人？就算是我，也不敢说可以。

欧阳宗主附和道：

欧阳宗主：是呀，以含光君的修为，当今世上能与其灵力相当的高人可谓屈指可数。我看，泽芜君算一个，你夷陵老祖魏无羡算一个，江宗主也能算在其列。但你觉得，这些人中，除了你夷陵老祖，还有谁会假冒含光君的名义害我们仙门百家呢？

魏无羡：……

魏无羡皱起了眉头，心想，确实，这种法力高强之人并不是说有就有的，他有怀疑过延灵道人，但却没有实证，被一时噎住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修士甲：就是呀，魏无羡你这是狡辩！

修士乙：魏无羡，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含光君。含光君，你今天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修士丙：夷陵老祖，你说不是含光君，那就是你吧，是你害我们的！

蓝忘机不愿魏无羡为他担这骂名，走到他身前，对众人说道：

蓝忘机：忘机所做之事，问心无愧。各位遭遇，忘机一定查出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

聂怀桑向姚宗主看了一眼，姚宗主适时的又抛出一句话：

姚宗主：含光君，你是否有必要向大家解释一下，为何你白发蓝眸，全身上下无一丝灵力波动？

听到姚宗主这么一说，欧阳宗主也奇道：

欧阳宗主：含光君，刚来的时候，我就想问，你是否和魏无羡一样，弃了剑道，改修他途？

蓝忘机皱了皱眉头，却无法回答。

蓝忘机：……

见蓝忘机迟迟不作答，聂怀桑摇着扇子慢慢说道：

聂怀桑：据闻这灵渊之地是精灵一族的地界，只有精灵一族才可以操纵神树。有传说当年的青蘅夫人就是精灵，不知是否属实，但是我看含光君现在的状况，却是很像舍了仙门修行，入了精灵界啊。

蓝曦臣是知道母亲的情况的，听聂怀桑这么一说，神情剧变，上前一步一把握住蓝忘机的手，问道：

蓝曦臣：忘机，你，难道你真的……

却颤抖着说不出来。

蓝忘机：兄长……

蓝忘机看着蓝曦臣的眼，却无法说更多。

魏无羡听到聂怀桑的说法，转身上下看蓝忘机，心里也是惊疑不定。

姚宗主趁机说道：

姚宗主：蓝忘机，你控制神树吸取大家精血，舍弃正道修习邪魔歪道，事实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听说蓝忘机入了邪道，大家顿时纷纷附和。

修士甲：蓝忘机修习邪道、残害百家，当诛之！

修士乙：对，为了仙门百家，我们要一起除了蓝忘机这个妖怪！

魏无羡看看欲言又止的江澄，不敢言语的金凌，又看看皱眉不语的蓝曦臣和眼光闪烁的聂怀桑，再看看周围这群义愤填膺、群情激愤的世家修士们，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年前的不夜天，那一夜，大家一起要讨伐诛杀的是自己，而今天，大家又要一起诛杀蓝忘机。

他忍不住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魏无羡：哈哈哈哈……什么名门正派，什么仙门世家，要么是胆小怯弱不敢言语，要么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也罢，也罢，这样的正派有什么好守护的？蓝湛，我看你这个仙督不当也罢，和我一起，咱们四海为家，锄奸扶弱，岂不比在这里逍遥快活？

魏无羡紧紧地握住蓝忘机的手，眼神坚定的看着他，生怕他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蓝忘机现在其实并不在乎大家怎么说他。毕竟自己现在精血已失、生机全无，全靠神树的力量才能站在这里。

将死之人又怎么会在乎世俗的眼光呢。他只希望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和魏无羡在一起好好渡过最后的时光，好好告别。

于是，蓝忘机对魏无羡笑了笑，说道：

蓝忘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