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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成为少年的战斗

我一定会怂到底 散真人 3190 2020-06-01 17:12

  

年后我有一个自己的带锁的抽屉了!这是父亲对我们哥俩私有财产的认可,除了将来之不易的两块多压岁钱郑重其事的锁在抽屉里外;还有一个本子,主要记录白仙传给的医学知识和偶尔对应病症脑袋里跳出来的药方,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小玩具,弹弓、玩具枪、陀螺、四角等。

二月底的时候,父母都去兰考爷爷那里帮忙种春花生,忙了五六天。由于爷爷当老师,姑姑叔叔都上学,家里没有劳力种田,忙的时候都是父母去帮忙。这期间正在上高中的的小姑突然退学,理由是学不会总挨老师骂觉得丢人。在有心人的安排下,就立即和本村大族白家一个族人相亲,在我父母回来前完成订婚仪式了。

这天在白仙药铺学艺结束后,白仙迟疑半天还是没头没尾的说了句:等你父母回来,劝他们不要再闹了,婚都定了,改不掉的!

没头没尾的话,让我很迷茫!

等风尘仆仆的父母一到家,我赶紧将白仙的话重复给他们听,等问清原委后,两人关在屋里高一声低一声的吵了半夜才想起让我回去睡觉。瞌睡的迷迷糊糊中,只听到父亲气愤的说:“这分明就是不相信我们俩,不相信我们会给他养老送终,这是要逼死我们俩!……”母亲一直没说话,只有低低的啜泣!

虽然不清楚到底怎么了,我还是很害怕,感觉一件很不好的大事要发生。

之后那个刚开始叫他叔后来叫小姑父的男人就经常来家里帮忙做事去田里帮忙做农活。可每次看到他胳膊上那个大大的“忍”字刺青,我都有点害怕。

在姥爷他们的默许下,小姑要了很多家具和嫁妆,一直忙了两个多月,在五月她风风光光的嫁走了!

一地鸡毛!这句是有天晚上我听父亲气呼呼的牢骚话。所谓的让他管家,是一个大大的圈套,这次给小姑结婚把钱用光了,还欠了外债;说到安排耕做,上边四个老人指挥不动,下边两个孩子做不了事,这是要拿他们俩当牛做马的用呀!

于是,整个家庭的气氛日益严峻起来,加上小姑两口子没事就来逛一下,送两个馒头来再拿走几只鸡,有了更多指望的姥爷他们也更加肆无忌惮的进入悠闲地养老阶段,矛盾更加激化,空气凝滞的让人无法呼吸,除了吃饭,我要么在学校,要么在白仙药铺,基本不敢在家呆,因为总有莫名其妙的原因被父亲骂被姥爷他们呵斥,让人无所适从!

无心学习,期末考试依旧很差,赖在白仙那里也经常神游天外,白仙也只能无奈的停止了教我。于是暑假里,找了个让上大学的二叔给我补习的理由,躲到了兰考爷爷农村的家里。

暑假结束,再次见到母亲的时候,我惊呆了,两个月不见的母亲竟然变得神情呆滞憔悴不堪。

是啊!每天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再加上每天争吵不休的局面,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和折磨,铁人也撑不住呀!我心里忍不住的难过!

还有知道母亲已经连续一个多月大便脓血,持续低烧,每次吃点药打了消炎针就好几天,之后又复发的时候,我心里更慌了。强制冷静的给号了下脉,她整个身体已经营卫失调凌乱不堪了。我马上要求让父亲带着去开封的大医院看病,可是母亲不肯去,说马上要收玉米种白菜,要等忙完再去。无奈之下,只能用了一副补气血的药方熬药给她调理着身体。

过了中秋节,直到九月初七,他们才去了开封。

在心事沉重的等待中,我期望自己判断失误,期望母亲一切安好……

四年级开学不久,按要求加入了少先队,算是少年了。在农村,要参加一次村级孩子们的群架后,表现可以,才能被少年群体承认长大的。

这一天,周六下午,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一起佯装去割草,走到村界一条干涸的河道边,一个五年级带头大哥高喊到:有种来打架呀!于是对面树丛里迅速跑出一个孩子,回村里喊人了。

十几分钟后,烟尘滚滚中,对面村也跑出来十几个孩子,在对面河浜上站定。相互间开启群嘲国骂模式(不能写出来,写了也会被和谐掉)。骂到双方都开始口吐白沫嗓子冒烟时,双方带头大哥就下到河道底部商议怎么决斗,那一次是三打两胜,于是大哥让牛人小百岁先上,对面也出来一个小黑胖子,两人面对面站定,双方大哥齐喊一声“打”,他们俩就像两只小牛犊撞在了一起,头顶着头四条手臂扭在了一起,嘴里“啊啊”的喊着,把对方往后推三步,对方又挤过来四步,一时间僵持不下,两边河浜上顿时喊杀助威声四起,气氛异常热烈,只见牛人小百岁突然奋起力量将对方小黑胖子推的连连后退眼看要倒地,谁知小个子重心低,只见他顺势侧身一闪,脚底斜钩,牛人小百岁重心不稳躲闪不及,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等牛人小百岁爬起来红着眼作势再战时,带头大哥喊停认输,对面河浜上立时叫好声四起。

当带头大哥回头看向我们时,每个人都昂首挺胸准备为村争光,我也躲在后边时刻准备着,还好当带头大哥看着我这不到五十斤的小身板时候,还是摇着头越过我看向下一个。最后点了另一个小胖墩上去,凭着体重的优势竟然将对方抱起来摔倒了。一比一平!

很不幸,第三场输了,所以隔河的对战由对方选定了有利场地。

十分钟准备期间,孩子们都在周围找很多大小适中的土块堆在面前,在河浜斜坡软土那里用小铲子挖个土坑藏身,然后将篮子架在头顶防御,像我这力量小的就在边沿拿弹弓从侧翼辅攻。

一声令下,杀声四起、土块齐飞,对方阵地有几棵树,可以躲在树后仍土块,投掷距离远准确度高,对我方形成有效压制,看清形势我马上来到带头大哥背后,将情况汇报,商量着三个人从侧翼用弹弓将他们逼出来,正面等待信号抓住机会齐射拿下。

我带着两个小伙伴从侧翼一起瞄准对方的手(为什么不是其他部位?头上有篮子身上有衣服,只有打手上疼),喊声“打”,“嗖嗖嗖”三颗弹丸打中,其中一颗正中手上,那家伙手一抖,转头看向我们仨,下意识身体向另一侧躲去。我急忙发信号,正面七八个投手迅速将土块打向对方,一时间坚硬的土块打在对方的身体上和篮子上,可能隔着篮子落下的土灰进去了眼睛,那家伙竟然扔了篮子揉眼睛,趁这个机会,牛人小百岁突施偷袭,一个土块正中对方脑门,土花四溅,那家伙立马捂着脑门蹲在了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对方带头大哥跑去检查,高喊了一声“停战,他流血了”。

听说对方流血倒下了,带头大哥领着我们仓皇逃跑了,等躲到一个僻静地方,带头大哥对牛人小百岁说:“你把人头打烂了,要是死了你也得枪毙的。”听到要枪毙,牛人小百岁吓得崩溃大哭起来,我们也一起跟着茫然失措。好一会,带头大哥想出了个主意,让牛人小百岁去他姥姥家躲起来,大家发毒誓绝不泄漏这件事情,就是公安来问也不说。

于是,在众人满含鼓励的目光中,牛人小百岁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转身去他姥姥家了。我们也心怀忐忑的各自回家。

三天后,老师追到家里告了状,牛人小百岁他爹才知道这几天他都没去上学,不知道谁违背誓言说了实话,被从姥姥家扭送回来的牛人小百岁受到了被捕革命先烈般的酷刑,四邻八街回荡着惨烈的哀嚎,直达云端久久不绝!

后来,据说受伤孩子伤好后又来约架找场子,我胆子小没敢再去,也不知道那次战斗结果如何。头可断血可流受伤流泪不求饶的英雄思想还是充斥在每个孩子内心的,而告诉家长找回场子,是怂的表现,没人瞧得起,以后也不会有朋友了。这应该是对方家长没找来的原因,因为家长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就像孩子几天不回家,田里那么忙那顾得上去找,说不定孩子在哪个同学家吃住呢。逃学几天,那都不叫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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