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光沉思着：“这样说来，建木并没有改变你的大脑本身，只不过是唤醒了那些沉睡的信息，从而让你发现自己以前研究走错了路－－”

白灵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很多专家在研究中，都容易陷入思维误区，很多突破都只不过是灵光咋现。陆老师，我建议让地下基地的每一位专家，都与建木合体一次，把自己的大脑好好整理一下，也许能和我一样，事后就会有许多了不得的新发现新成就！”

陆明光双手托在下巴上：“与建木合体吗？可是这样一来，建木不就拥有我们所有的专家的记忆和信息了吗？”

白灵一摊手：“这又有什么关系？就把建木当一台大型量子电脑好了，所有的信息全都贮存在里面－－啊，等等，我明白了，陆老师是在担心建木吗？担心它学会了我们所有专家的能力？不不不，陆老师，你不明白，建木只会模仿，贮存，它并没有真正的学习能力。更不会－－嗯，让我想想，该怎么说来着，对，没有独立的人格意识。”

陆明光直视着白灵的眼睛：“这是你与建木合体后感悟到的吗？”

白灵点点头：“是的，当我与建木合体时，我就是它，它就是我，我能够感受到它的内心，建木拥有相当的智慧，但不知为何，却没有‘自我’这种意识，似乎是某种外来的力量，刻意阻止它这样做。”

陆明光眉毛一扬：“你觉得，这是衪故意的设计吗？”

白灵道：“衪？陆老师认为是罩子的主人吗？是的，我也怀疑。建木应该是衪一手创造的生命体，其作用，就是用来贮存海量的信息。对衪而言，建木只是一种工具，需要一定的智慧，但不需要完全的自我。如果非要一比，那我们对智能机器人的设定也将如此，未来的智能机器人有相当的智慧，但是，绝对不可能有自我意识，因为被我们人类‘阉割’了，以确保智能机器人对人类无害。哈，就仿佛《真实的人类》里的‘橙眼’。”

陆明光闭上眼睛，又睁开：“那你有没有想过，衪会通过建木获取我们种花家的所有信息？”

白灵苦笑着一摊手：“陆老师，如果衪真的穿越到种花家，还需要通过建木获取我们的信息才能够战胜我们吗？”

陆明光唯有苦笑。

这时，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进来，陆明光听了没几句，腾一下站了起来：“马上安排车辆送回地下基地！”

白灵从来没见过陆明光这样着急的神情，她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陆明光报了一个航天航空方面院士的名字：“马老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出了车祸！受伤非常严重！我已经安排他回基地立刻做手术！”基地的医疗技术如今在全世界都是第一流的，与其到其他医院，不如送回基地。

很快，一辆基地专用的车辆载着马老回来了，一群医护人员立刻给马老挂上了人工血液，推进了手术室，不一会儿，等在手术室外的陆明光和白灵就接到了诊断－－马老的肝、肺都受到不可逆转的损害，急需移植新的器官！

陆明光和白灵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道：“建木！”

很快，从马老器官上采集的组织送到了建木实验室，白灵亲自动手，将组织“喂”给了建木，她轻轻抚摸着建木的枝条，柔声道：“辛苦了，人命关天，一定要长出健康的器官啊。”

建木的枝条轻轻摇摆着，不一会儿，枝头就结出了完整的肝和肺，白灵小心翼翼把器官从枝头“摘”了下来，放进保温盒，送进了手术室。

马老的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两个新器官比他原来的还要健康－－他原来的肺因为长期抽烟都已经半黑了，新的肺呼吸起来如同年青人一样健壮有力。

马老的康复很快，小半个月后，就已经能坐在轮椅上了，当得知自己的新器官从何而来时，马老坚持要到实验室看看建木－－他的研究方向与建木并没有关系，此前还真没有和建木打过交道，但是，这次建木对他可有救命之恩，所以再三向陆明光要求一探建木。

马老道：“如今建木的一部分就在我的躯体里，我去看看它，也是应该的。”

陆明光只得答应了马老，让白灵陪同，推着轮椅来到了实验室。

轮椅其实是电动的，不需要白灵推就能前行，白灵只是将手搭在椅背上，陪同马老前行，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不知为何，敏感的白灵发现，马老一直在悄悄打量着自己，要不是知道马老品性高洁，德高望众，白灵都要怀疑他是个老不羞了。

前方就是建木了，可是奇怪的是，固执地向陆明光要求一探建木的马老，注意力并不在建木上，他只是瞟了建木一眼，轻咳一声，对白灵道：“白老师啊，听说你喜欢吃杨梅？”

白灵一怔，杨梅，那是江南特有的一种水果，王比安的老家梅杨就极有名，只不过，杨梅不易保存，更不方便长途运输，J城人很少吃到杨梅。

白灵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吃杨梅。马老师你喜欢吗？”

马老问道：“白老师为什么不喜欢吃杨梅？”

白灵稍一皱眉，马老的问题有些过份了，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用不着解释这种私人的问题，但她勉强保持着礼貌道：“就是不喜欢而已。马老师，如果你想吃杨梅，现在正是甬城杨梅上市时节，我听说，余姚、慈溪的杨梅都是很不错的，也许陆明光老师能想办法空运一批来，让大家尝尝鲜。”

马老却不依不饶：“慈溪？余姚？白老师，这可是甬城最出名的杨梅产地啊，如果你不喜欢吃杨梅，怎么会知道这两个地名？”

白灵一下子站住了脚，轮椅也停了下来，她直视着马老苍白的头发，声音有些颤抖：“马老师，你这是怎么意思？”

马老没有转过头，他的声音淡淡的：“我想请你听个故事－－有个小女孩，从小在京城长大，有一天，有个从甬城而来的远房亲戚，送来了一瓶杨梅烧酒。小女孩偷偷尝尝了泡在酒里的杨梅，居然醒得睡着了。醒来后，小姑娘念念不忘杨梅的滋味，更想尝尝新鲜杨梅的味道。”

“第二年，小姑娘的父母托远房亲戚空运来了两筐杨梅，那年头还没有如今的快递，是靠一个出差的同事坐飞机带过来的。”

“小姑娘迫不及待打开竹筐，里面铺着一层碧绿的树叶，揭开树叶，下面就是红里带紫的杨梅了，小姑娘捏起一颗杨梅，就塞到了嘴里。就在她美滋滋的嚼着杨梅里，一眼看到，筐里的紫红色杨梅上，爬着小小的白色的虫子！原来，因为杨梅在飞机上受了热，长出了小虫子！”

啊－－白灵尖叫起来，她如同看到了鬼一样跳了开去，指着马老，尖声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吃杨梅的经历？！就是因为吃到了虫子，我一辈子不喜欢吃杨梅！再新鲜的也不吃！”

马老苦笑道：“我老家在上海，以前最喜欢吃杨梅，还曾经到余姚的杨梅山亲手摘过杨梅，可现在，心里只要一想杨梅，就一阵阵恶心。不仅如此，我现在还喜欢吃奶昔、冰淇淋等甜食，可我因为身体健康的原因，保健医生是严禁我吃这些的，都已经忌口十多年了。”

白灵绞着手：“我、我倒是喜欢吃奶昔和冰淇淋。”

马老突然老脸一红：“那个，我最喜欢的一件泳装是吊带式的，我不喜欢吃红烧年牛肉，喜欢看贾平凹的书，不喜欢莫言的－－”

白灵断然举起手，打断了马老的话：“马老师！你不要说了！”她深深吸了口气，“你说的这一切，都是我的私人喜好！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一切？！”

马老一摊手：“我从病床上醒来后，这些古怪的念头就不断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顺便说一句，那个，我并不是故意的，但是，我还‘看到’过你的身体，甚至知道你的经期是哪一天－－”

白灵脸色一会红，一会儿白，她勉强才让自己平静下来，恢复了一个医学家的理智，她直视着马老的双眼：“马老师，你认为，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马老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有器官移植手术后留下的疤痕，不过，在喷火蛤蟆粉的帮助下，这巨大的疤痕会彻底消失，他道：“白老师，你是研究器官移植的，应该听说过，在国内外的一些器官移植案例中，有些受移植者，会突然拥有器官提供方的一些兴趣、爱好甚至记忆。虽然国际一致公认，人的记忆存在于大脑，但越来越多现象表明，身体的其他器官，也可能存在‘记忆’。”

白灵一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你关于我的记忆，是从移植器官中得到的？不对啊，你的器官，是建木根据你自己器官组织培育出来的，又不是来自我的体内－－噢，我的天哪！等一等，建木！建木拥有我的全部记忆，当它培育出器官时，将我的部分记忆也移植到器官上了，所以老师你拥有了我的记忆！”

马老和白灵对视着，两人心里都在思索着同一件石破天惊的事，半晌，白灵一伸手：“马老师，你想说什么，先说吧，我想，我们俩人想的是一致的。”

马老咳嗽了一声：“我认为，建木拥有贮存、传递、复制信息的能力！它可以任意吸纳一个人的所有信息，然后将该信息复制拷贝给其他人！”

白灵连连点头：“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意味着，在建木的帮助下，人们可以自由的交换－－不对，更确切的说，是共享所有的信息！天哪，从此后，学校就可以完全消失了！想想吧，通过建木，我们甚至可以把一个刚出生的牙牙学语的孩子，在一秒内，培育成爱因斯坦！”

马老冷静地道：“爱因斯坦的大脑被普林斯顿医院的病理学家托马斯·哈维博士取走了，切成了240块，泡在了马尔福林里，我估计所有的记忆都已经失效了。不过，我老头子的大脑倒可以复制给孩子们，省却他们从小学习的烦恼。”

白灵呆呆地发怔，她是知道，现代教育是多难的一件事，自己也算是从小认真努力学习了，可也花了近二十年，才略有小成，普通人如果读到博士，年龄都已经30多了。

白灵喃喃地道：“古人十年寒窗，就能考进士做官，可现代人，读上二三十年书，才算是略有小成，如果想成为一个行业内出类拔萃之辈，那真是要活到老学到老。人类真正的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也不过数千年，知识大爆炸时代也就是这百余年，真难以想像，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知识越积越多，也许有一天，终人的一生，都无法学完以往的知识。学不完以往的知识，也就无法进一步创新，到了那一天，难道人类的知识传承和进步就要彻底中止了吗？人类本身再也无法进步了吗？！”

马老沉声道：“这并非杞人忧天，人类现有的知识传承方法和体系如果没有彻底的改变，白老师你想像的那一幕是完全可能出现的，甚至，知识传承中止来临的速度，比我们想像得还要快！”

马老道：“现代物理界已经停滞发展有段时间了，基础理论迟迟没有新的发现，对物质的理解现在依然局限于粒子层面，最小的粒子是夸克，而在实际应用中，也就勉强到达原子层面－－化工等也就是分子级。”

“有人惊呼，现代物理已经走到尽头。为了突破这个尽头，中美欧等国家试图通过建造大型粒子对撞机，发现新的粒子，以求突破。但是，粒子对撞机的费用实在太大，单个国家根本负担不起。”

马老越说越激动：“种花家此前还就要不要建造粒子对撞机发起过一场全民争论。但在我看来，就算是我们建起了粒子对撞机，也不见得能有所收获。”

“因为人类的知识传承与创新，已经快走到一个瓶颈了！任何创新，都是建立在传承之上的，现代的物理学家光是学习、理解前人留下的知识理论，已经费尽了心思，想要再进一步，哪怕是一小步，也是难如登天！粒子对撞机只是实验科学，但是基础理论实际上并不需要实验科学这根拐杖，从来是先有基础理论，然后才由实验进行论证，可现在，知识的传承局限已经开始影响到基础理论的发展和进步了！”

“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两个，一，就是人类的生命大幅度延长，从现在的7、80岁，延长到一百五十岁、两百岁，这样，我们就可以投入更多的时间来学习，来思考。但显然，这并不现实，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我看不到人类延长生命的可能性。二，就是改变学习方式了，让人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学完前人的海量的知识！但这同样是不可能的。人类的大脑容量没有变化，人类的信息传递方式－－语言、书籍没有根本性的变化，课堂教学的言传身教模式没有变化，所有的这一切知识传承的途径没有革命性的变化，那压缩学习时间，根本就是缘木求鱼！”

“但是今天，在建木身上，在你我身上，我看到了希望！全新的希望！通过建木，我们终于可以一举解决知识传承的最大难题了！从今以后，我们出生的每一个孩子都将是天才科学家，种花民族将成为全世界最聪明的民族！我们的每一个孩子都是牛顿、爱迪生、钱学森、居里夫人、奥本海默－－”

马老涨红着脸，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被自己想像的美好前景给激动得难以自已！

白灵的脸也红通通的，她突然道：“我们去试试吧！”

马老知道，白灵所说的试试是什么，他笑道：“我今天坚持来看看建木，就是为了和你一起来试试。”

白灵推着马老，来到了建木前，因为白灵被强制合体，如今其他的专家都在靠近建木时，都是小心翼翼的，不仅穿着全封闭的防护服，还离得建木远远的，除非必要的接触，绝对不靠近建木。

白灵却知道，建木是绝对不会与这些专家合体的，原因很简单，只有在对方主动愿意接受的情况下，建木才会合体！

白灵看过王比安在冰火世界的相关报告，在动物园的金字塔上，女祭司就是出于自愿，才与建木合体的，而自己之所以会和建木合体，也是因为自己心中把建木视为孩子一样，不象别的专家，视建木是一种怪物。

白灵对正在忙碌的专家们点点头：“我和马老要做一个试验，麻烦你们让一让。”

专家们互相打着眼色，他们都明白，白灵所谓的实验是什么，他们都在监控录相里看到过白灵与建木合体，但没想到，白灵居然这样大胆，才没几天后，居然还要再次合体。

专家们微微冲着白灵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关系较好的女专家还好意提醒白灵：“小心。”

白灵笑而不语，建木绝对不会伤害自己，更何况，科学研究原本就需要冒险精神，诺贝尔为了研制炸药，差点把自己炸死，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专家们都离开了实验室，站在走廊里围观着，陆明光也匆匆赶了过来，但他并没有进入实验室，反而派人临时守住了实验室的大门，谁也不准进入。

白灵缓缓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她并不觉得自己在马老面前这样做有多少尴尬，马老如今已经拥有了不少她的记忆，甚至知道自己的经期，在某种程度而言，自己对马老而言并没有秘密。

马老道：“我也需要脱衣服吗？”

白灵耸耸肩膀：“我不知道，反正此前一次合体，建木主动脱了我的衣服，也许它需要尽量减少外来的干扰。”

马老没说什么，也开始脱起自己的衣服来，他坐在轮椅上，动作有些不方便，这时，一双手伸了过来－－是建木的枝条，它温柔地托起马老，轻轻解开了他的衣服，然后无数枝条伸了过来，将马老包裹在内。

马老略有些紧张，尽管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可依然有些不安，但他很快看到，旁边的白灵也被包裹了起来，白灵轻声道：“没事，别怕。”倒象在哄一个孩子一样。

马老正想笑一笑，突然嘴里一紧，建木的枝条探入了他的体内！

陆明光站在走廊里，盯着建木，白灵和马老如同两颗巨大的虫茧一样，挂在建木的枝头，两人只露出了脸部，双目微闭，似睡非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建木缓缓放下了白灵和马老，陆明光一挥手，立刻有一队专家冲了进去，推着各种仪器，准备给白灵和马老检查，没想到，白灵和马老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马老抚摸着自己的身体，笑道：“别的先不说，这身体倒是痊愈了，看来，建木的神效之处，还远在我们的意料之外。”

白灵接过衣服，坦然地穿上，她闭上眼，又睁开，突然道：“麻烦给我一张纸和笔。”

陆明光亲手把纸和笔交给了白灵，白灵埋头唰唰写起来，不一会儿，就交给了马老一叠纸，马老接过一看，哈哈大笑：“这是我最近正在研究的民用大型飞机的大涵道比发动机，相关的数据只在我的头脑中，甚至连笔记都没有做，没想到－－等等，白灵，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小学时写的一篇日记－－”

马老也取过纸笔，很快写了篇数百字的文章，白灵却没接，对陆明光道：“陆老师，你看看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马老应该写的是我的一件趣事。小时候我喜欢调皮捣蛋，有次爸爸出差回来，我故意告诉他家里来过一个叔叔，妈妈还亲手喂他吃土豆丝，害得爸爸妈妈大吵一架。我妈妈找我对质，我告诉那是我编的，就是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然后接下来就是我爸我妈对我来了一次男女混和双打。”

陆明光接过马老写的纸一看，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正是这个内容。看来这件事对你印象深刻啊，至今难忘。”

白灵和马老对望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这时，她就是他，他也是她，不分彼此。

白灵和马老不约而同回过身来，抚摸着建木的枝条，不，应该是她、他和它，现在，三者之间的记忆完全是相同的！这才是真正的不分彼此，心心相印。

陆明光立刻安排白灵和马老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检查表明，两人所有的生理全都没有异常－－唯一的异常，就是脑电波有些波动，大脑皮层回路略有不同，不过这很正常，记忆区在大脑灰质皮层，回路的改变正说明两人的记忆都被改变了。

记忆、信息、知识，真的是可能如此简单的复制的！

整个地下基地都轰动了，无数专家找到陆明光，强烈要求将自己和建木合体，从而得到其他专家的知识，以推进自己的进一步研究。

专家们甚至列出了一个方案，对，就是具体的合体的方案，他们认为，白灵和马老的知识复制，完全是浪费！

一个航天航空方面的专家，需要生命科学方面的知识吗？难道让马老扔下机床的车刀，去拿着手术刀解剖小白鼠？根本就是风牛马不相及嘛！只有相近的学科，才能起到互相学习，互相促进的作用！

但也有一些专家却是贪多嚼不烂，他们希望自己拥有的知识越多越好，“艺不压身嘛，学无止境，自然是学得越多越好，反正挂在建木上，也就一会儿的时间，我是恨不得把我们基地所有专家的知识都学会。”

陆明光听着专家们吵吵嚷嚷，苦笑着一摊手：“我们现在对建木传递复制知识的原理一无所知，是双向的还是多向的，甚至有可能，建木不分彼此，一股脑儿就把所有的知识都灌输给你们。这样海量的知识，真的不会对你们造成干扰吗？我建议，大家还是等一等，看看白灵和马老的情况，经过严密的观察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专家们哪里肯依，他们就如同在伊甸园里找到了知识果树的亚当和夏娃，恨不得一把摘下知识果，塞到嘴里，吞到肚里，只有一会儿，也就一枝烟的功夫，自己就能获得整个地下基地种花家最尖顶的数百位科学家的知识，这样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我要！我现在就要！

尤其是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专家们，他们的脾气如同小孩子一样，对他们而言，生命无多，能够早一刻得到知识是最重要的，所谓朝闻道夕可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