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的眼睛是蓝色的吗？不过无所谓了。”威廉不认为被骑枪穿透的人还有力气反抗，抬起头来把在这个世界见到的最后一幕定格在自己身上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吧。

然，金属落地的巨响让威廉认清了眼前的一个事实，M没死。

几十斤重的实心骑枪被瞬间截成三截，斩击快的像融入了空气一样，威廉甚至没看到M有任何挥砍的动作。他只知道骑枪的柄在金属的切面上渐渐滑落摔在地上，骑枪的枪尖依旧钉在十字架上。M没有把骑枪拔出来而是让刺穿身体的那段骑枪留在身上，防止失血过多的同时恢复了移动。

就连威廉这个半吸血鬼半骑士血统的家伙也明白这样的举动有多痛，但他没在M脸上看到任何表情变化，就像他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回光返照？”威廉失去了称手的武器但不妨碍他攻击M，骑士家族的身体素质摆在那。

丝毫不手下留情，威廉攥紧拳头，他攻击的位置正是M被刺穿的位置，这一拳若中必将一击将M彻底击溃。

“再怎么坚持你的结局也只是成为我的祭品而已。”威廉冲刺，破风，击！“哈哈！”他一边狂笑着一边打出致命的一击。

蹦——

威廉这一拳打出了十足的气势，整个房间都以威廉为中心出现了一股风压，十字架被轰击成数个碎片。风压过后，房间里只剩下一片寂静……

M突兀的出现在威廉的身后，背对着他，头也不回。几秒后，威廉身体各处的伤口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开来，他的自愈因子甚至都没有察觉身体受伤，自然也没有去治愈身体，和之前一样的剑法，此时的M使出来却和刚才判若两人。

……

威廉伴随着喷涌的鲜血趴倒在地上，血不停地流出来，速度极快的连续切割和精确到分子的剑技超出了威廉自愈因子的反应范围，使得自愈因子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M松了口气，瞳孔的蓝色慢慢变暗，直到变成了黑色，他倒在与威廉相反的方向。

——

“……”M缓缓睁开眼睛，他正躺在一张舒适柔软的床上，难不成在克里斯顿堡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不是，他看了眼腹部包扎好的绷带和窗外的风景。他确实被骑枪刺穿了，而窗外依旧是格兰的阴天。

“你师傅让你执行这么高难度的刺杀任务，可得好好讲究他。”一个穿白大褂的格兰人推门而入。

“你救了我？”

“嗯，拜第一位所托，让我帮忙照看一下他的徒弟。”那人把门带上，他看M的表情说不上友好，准确的说他对米匿给他添麻烦有些不满。

米匿也是在M出发后才发现了威廉有一半吸血鬼血统这件事，对M能不能打败吸血鬼这件事米匿是完全相信M的，不过难免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所以他动用了在格兰的一些人脉。

“我该怎么称呼您？”看到对方不爽，M赶快换成了敬语。

“百伦，‘医者’百伦。”

“医者，您是医生吗？”

“啊，跟你师傅多少算有点交情吧，真不想跟那个老混账扯上关系。”百伦吐了口吐沫。

“谢谢您……”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看M欲言又止，主动问到。

“威廉怎样了？”

“那个混血已经死了，一瞬间杀死一个拥有自愈能力的人，你还有些老家伙年轻时的风采啊。”百伦饶有兴致的评论。“对了，你师傅让我把这个给你。”

百伦留下一封信件就离开了，临走还留下一句“这是我的房子，想过夜的话去别家吧。”赶M走。

M明白百伦也没有这么讨厌他，看了日期后M才知道他已经从这里过了一夜了。正当M有那么一丁点感动的时候，他打开了那个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机票。

格兰飞往东郡

航班A54649

时间2:00pm

这不就是半小时之后吗？M搜了遍身，一分钱都没有找到。身上的零钱好像还都被百伦当医药费收走了。

“王德发。”M还真就没时间赖在这了，收拾好了东西赶快下楼打车，好不容易在飞机起飞前赶到了机场。

——

又是十个小时的航程，M身无分文只能认命，‘到站要到晚上了，睡一觉吧。哎，难道我在飞机上能做的事就只有睡觉了吗。’这样想着，他越来越睡不着了，这次来格兰的刺杀有很多地方超乎了他的想象，就比如在他的生活中引入吸血鬼这个概念，这得给他点时间理清楚。

——

“已到达东郡机场，请乘客拿好行李有序下车。”M收好东西打了个哈欠。“回家睡觉！”

——

凌晨一点，M躺在床上睡觉，一阵风刮来，吹开了他睡前锁好的窗户。为啥会吹开锁好的窗户呢？因为米匿把那窗户上的锁给翘了，悄无声息的进入了M的房间里。

“您有什么事吗？”M还是那副睡着的模样，身体一动不动，只有嘴在跟米匿对话。

“这次的刺杀你也参与其中了吧。”米匿也不跟他卖关子，语气里少了平常的那份扯淡，气氛看起来很严肃。

“他应付不了。”M慢慢睁开眼睛，在夜光的反射下他的瞳孔呈现出琥珀伴的蓝色。“如果没事的话就请您回去吧，不好好休息的话他明天又要抱怨他的黑眼圈了。”

“你应该清楚吧。”米匿严肃起来完全没有了那中老年人的气质，看起来居然还有点帅。“这不是你的身体，你的灵魂若是透支使用的话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哥哥的灵魂一般会在M灵魂最为虚弱，也就是深度睡眠的凌晨一到三点自然而然的出现在M身上，当然为了保证健康，哥哥通常会将这三个小时用来睡觉。但如果在这段时间以外哥哥强行附体于M会使灵魂受到一定的损伤，而持续这样的话就会导致灵魂的不完整乃至消失。）

“我不能放着他不管。”M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哎，你知道就好，亏我还来专门看一下，看起来你精神还不错嘛。”米匿轻轻的跳到窗上。

“我弟弟拜托您教导了。”

“米航啊，这小子就交给我了。”

风吹着窗户摇晃，窗边已经空无一人。

“……怎么不关好窗户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