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抹了一把汗，寻思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越看他紧张越催……催得他都懵了圈。

而被寻思不是个东西的江润森砸吧砸吧嘴，他有点相信汤姆说的话以后寻思着没盒饭了，就着难吃的烤鱼凑合了一顿，现在吃饱了摊着一动不想动，但是还是嘴巴还是没停：“那还有一个位面哪去啦？我核心水晶黑的，我什么来头啊？还有我到底怎么来这里的啊，能来就能回去对吧，能不能让我回去啊？还有我很好奇啊，全世界通用一种语言吗？我明明都一直催你了，可你还没说到主题上啊。”

这下汤姆傻眼了，主题？什么主题？他不是很擅长讲课，培训时别人告诉他的都是一套一套的，他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到眼前这货的时候一直催促，讲得那是乱七八糟的，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可能他现在已经起身走人，因为眼前的小子说话实在太气人，可想了想自己的情况……汤姆选择整理一下思绪之后继续往下说了：“呃……还有一个位面是混沌海，混沌海的后代在星球战争阶段还出现过，可在位面战争阶段就就没有再出现了，大概是……全灭了吧？杰洛的数据库里面对比没有记载。”

唔……物竞天择么？大概混沌海的后代太弱了？江润森点了点头，示意汤姆继续往下说。

“你的水晶，黑色大概是……还没激活吧？这个我也不清楚，先放一放好了……”汤姆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开始继续回答江润森的问题，“然后是你怎么到这来的问题吧？这都是因为这里的位面意识——瑞娜。当初幸存者来到这里，向管理者诉说了他们的遭遇，管理者很惊奇于我们原先的位面的生命诞生过程，也惊奇于位面意识会与所有意识生命沟通，我之前说的两个位面之间的差别，就是管理者总结出来告诉机械境以及幸存者们的，根据他们的描述……这里的宇宙星体，还有生命存在全都是位面意识亲手造就，而高等生命只会出现在这颗中央星球之上，在高等生命们出现后，位面意识就创造了七名管理者，而管理者们也没见过位面意识，他们睁开眼的一刻就身处中央星球之上，脑海里就有许多已经存在的知识，以及位面意识的名字——瑞娜。瑞娜吩咐他们用脑海里的知识指导星球上的意识生命们建立文明，但不要干涉意识生命的文明发展，管理者感激于位面意识赐予的生命，以瑞娜之名称呼起了中心星球，并作为意识生命的神，开始传播起了文明。管理者很同情被驱逐的幸存者们，于是他们沟通瑞娜询问是否能为幸存者们做些什么……”

“你能不能挑重点说啊！”江润森抓了抓头，叹了口气。

“行行行，你能来到这里是因为你的血脉觉醒了，和我一样，被位面意识驱逐除了世界，你的运气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本来被驱逐者已经很少出现了，因为没有以太所以原来的世界很少会出现觉醒血脉的家伙了，短则十来年，长则千百年，才会有一个被驱逐者出现，我接到杰洛给的任务的时候还在奇怪，我才来没多久……怎么又来了一个被驱逐者，没想到还是个地球上的老乡……还好我学过中文……这算是你运气好吧？还有就是这里的位面意识瑞娜沟通了我们那的位面意识，然后共同构筑了一个‘规则’，你回不去了的，别想了，你的血脉已经被激活，你现在就是‘被驱逐者’，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江润森一下坐了起来，有点小生气的吼着：“为什么！这不开玩笑的吗？凭什么能来不能回啊，到底什么意思？”

汤姆说：“当初到这里来的每一个幸存者，包括机械境都想回到原来的位面，但是我们那里的位面意识生气了啊，生气你才会被驱逐嘛，就像你说的，不乖的宠物主人不想要了，而且他们甚至不知道原来的位面意识的名字，这说明位面意识也不是特别喜欢他们嘛。当时管理者询问瑞娜为什么我们的位面会驱逐所有生灵，最后得到的答案是，瑞娜与原来的位面意识交流了，我们的位面意识已经不想再看到任何生命，今后位面内出现的生命一概都会被放逐。”

“不对啊，那我们怎么在地球上活着的，不可能都是做梦的吧？”江润森适时的发出疑问。

“所以让你听我慢慢说啊，你老打岔。”汤姆抱着手，有点小小的不满，“地球上现在的所有生命，包括宇宙里其他星球上的生命，都是血脉还没觉醒的生命。当时瑞娜与位面意识交流，觉得直接驱逐刚诞生的生命至虚空太过于残忍，于是她就劝啊，说是没觉醒血脉的生物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能力有限，不至于满位面乱跑搞得到处都是战争，就让他们在位面里面生存吧，反正没以太了，那些生命最多产生意识，觉醒也困难，而且没有以太了，重新出现的文明也不能再满位面乱跑了，毕竟要长距离的宇宙飞行没有以太绝对不可能做到，所以肯定也不会搞得整个位面都是战争。这一下我们的位面意识就觉得可以了啊，然后就变成了一旦觉醒了血脉的生命就会被驱逐，但是觉醒了血脉的生命被丢到虚空也很残忍啊，于是瑞娜又劝啊，最后就变成了，觉醒了血脉的生命，会被驱逐到瑞娜这来，由印记城收留。”

“不是，怎么着我听你这意思，位面意识怎么就像两个人一样搁那讨价还价一样呢？主妇A和主妇B说你不能因为宠物打架就放弃了养宠物啊！主妇B就说行吧那我尝试一下，如果再打架再丢掉好了，然后主妇A又说不行不行那样也很残忍，如果再有不要的宠物你就给我养好了？这不是位面意识在沟通吧大哥？这是主妇之间的闲聊好吧！”

“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像？”汤姆摸了摸下巴，脑补了一下两位主妇买菜归来在聊天的场景，差点笑出了声，但随后就摇了摇头，“不过你说位面意识像人，我想那是你说反了。应该是人像位面意识。我们建造的房子，对蚂蚁来说就像一个宇宙。蚂蚁是二维生物，我们是三维生物，位面意识之间存在交流，我们又不能观测到位面意识，这不是正符合高维生物的特征么。至于你说的语言问题，机械境生物是精神体，可以直接与别的生物无障碍精神交流，学习起语言非常方便快捷，所以当初与管理者的沟通全靠杰洛来着。”

“麻烦大哥不要用这肌肉外露的硬汉造型说着科学家才能说出的话好吧，好像施瓦辛格在和我讲相对论，气质一点都不搭！”江润森满头的黑线。

“也不是我说的啊，我这也是听培训说的……”汤姆双手一摊，表示无辜，然后他沉思了一下，继续说道：“之前我说你回不去……嗯……其实也不尽然，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回去，不过有点不一样的地方。你知道被驱逐是一种怎么样的过程么，根据印记城内的记载，两个位面意识之间定下的‘规则’是完全驱逐，被放逐之后的生物，在本位面中其他生物的记忆里被以最合理的方式被遗忘，抹消，与其相关的物质重组，以此从旧世界中彻底消失。但瑞娜还是为被驱逐的生命留下了一个希望，毕竟所有产生意识的生命，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都是无法舍弃的，被彻底驱逐也就等于被彻底遗忘，这种绝望，足以摧毁任何生命的意识，所以瑞娜以机械境的虚拟世界为原点，建立了‘门’。”

看着不是很明白的江润森，汤姆继续往下说：“‘门’是一个可以让进入的生命回到原来的世界的通道，但是只是回去的只是精神体，已经无法再干涉那里的一切，而且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这是你……唯一可以回去的方法，没有其他的方法。”

没有其他的……办法？

江润森“啪”的一声躺下了，手臂盖着眼睛，一句话没接，突然变得很沉默，吐槽和烂话都在脑海里，可是他已经说不出口了。

他超想有人突然跳出来告诉他这是个恶作剧，但是好像都是真的，这个叫汤姆的黑人故事虽然说得烂，但是表现力十足，狼人和铠甲这种东西地球上真拿不出来，拿出来也不会让他这种高中生看见。他只是觉得很难受，为什么是他被驱逐了，如果他存在的痕迹被彻底抹除，他的父母现在会是什么样的？

想回去看一看！我想回去看一看！

江润森突然抓紧了拳头，手臂抹了抹眼睛，擦掉眼角那一两滴眼泪。他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手上的水晶变成了白色，于是疑惑地看向了汤姆。

汤姆开心的笑了：“嘿，白的，世外桃源的仙人血脉，应该是激活了，感觉到什么了没有？”

“什么都没……”江润森的话没说完就被一股眩晕感打断了，他突然感觉空气里多了什么东西，浓稠的向水一样，不断随着他的呼吸灌入肺中，但是没有不适感，浓稠的东西包围着他，有一种被拥抱的感觉，似乎在有力量源源不断的填充进他的身体。等那眩晕感消失，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悬浮的对话框，如同在操作电脑一般，但却不遮挡他的视线，上面出现了……一条好友请求？

黑人汤姆龇着个大白牙：“我发的我发的，快同意咯，意念操作就可以了，核心水晶会吸收你体内的以太产生纳米机器人，构建一个存在于你大脑内的操作终端。里面有翻译模块，可以加载杰洛所记载的所有语言，有了它保证你鬼话都能听懂。通讯功能，支持通话、短讯还不收费。还有个人仓库，大小为10*10*5，500立方米的空间，除了活物，基本啥都能放。你刚才应该不是饿的没力气，是水晶吸收以太的时候让你没力气。这玩意机械境出品，防水防火防高压，走到哪里都有信号。而且以你的基因构筑，绑定灵魂，谁都没有办法破解。”

江润森感觉有点不太对，自己刚刚不止是没力气，而是真饿，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一样。但一听手上这玩意这么高端，也就没仔细思考下去，赶忙研究了一下。然后发现就在刚才一瞬间脑子里就已经多出了操作终端的使用方式，他先是同意了汤姆的还有请求，接着打开了自己的个人资料，emmmm……上面的一寸照还是他读书时候用的，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年龄18，没错，6月14日他才到19呢，交易点数是1000，唔……根据操作终端显示他这种刚被驱逐者在印记城培训完成前会每30天获得1000点交易点数补助。好像都挺详细，唯有身份证号一栏是……条形码？

咋？这是要卖了我啊？买我扫码是吧？江润森满头黑线，他看着汤姆，张了张嘴，但槽点太多，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起，于是在个人资料那使用了个截图功能发给了汤姆，还附带了一个“？”。

汤姆很懂的点了点头，开了口：“印记城之的语言千奇百怪，但由于操作终端的语言翻译系统的存在，语言以及文字都没有什么意义，而机械境的主宰杰洛作为印记城现在的掌权者，居民身份证使用机械境语言理所应当，所以使用了机械境专属语言——条形码。至于交易点……那是印记城里使用的的货币，你刚来，交易点数在培训完成前一直都会有补助，等你培训完了就可以在印记城得到分配住处，然后你就要自己找工作赚交易点了，比如我就是印记城杰洛管理着的特勤队里的一员，毕竟血脉和战斗相关嘛，靠命赚钱，你到时候看看你的血脉能力靠近什么就靠什么赚钱呗，实在不行就去写写小说啥的，也能赚点哈。你的血脉能力等去到印记城培训处那里培训就知道是什么了。等你培训完就有了每30天可以激活‘门’回去一次的机会。我已经呼叫了交通工具了，准备回印记城吧。”

行吧，等培训完就回去看看，江润森什么都没有再说了，他坐下来掏了掏口袋，口袋里的小米2A还在，不过已经没电关了机，他把手机装进了个人仓库，刚听汤姆说他的传输好像持续了一个月，所以手机没电是正常的吧，等到了什么印记城看看能不能充电吧。虽然觉得忘记了什么，但是想不起来就作罢了。

突然，汤姆站了起来，江润森看着汤姆，以为所谓的“交通工具”到了，也站了起来，但汤姆突然一瞬间又变成了银鬃狼人，液态金属从核心水晶中涌出，装甲瞬间附体，然后猛地朝江润森冲了过来！见鬼！江润森大脑一片空白，开始了人生的走马灯，这货没打狂犬疫苗还是怎么了！

但是汤姆没有对他怎么样，汤姆一个空翻跳过了江润森，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巨响，以及耳边传来的“嗖”的一声，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只见汤姆背对着他，右手的机枪已经指向前方，左手却无力的垂下，这时他才看到汤姆的肩膀已经被洞穿，伤口一片漆黑，散发着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他再转回头，看到了洞穿汤姆肩膀的元凶。那是一块通红的铁块，铁块的温度极高，掉落在草地上立即让青草开始燃烧了起来。刚刚是汤姆挡下了这个铁块改变了铁块的行进方向！不然他们会直接被这个铁块贯穿。

是谁？

江润森的心砰砰的跳，他腿肚子有点发软，谁遇到这事能不怕的，没尿出来算他胆子还行了，他顺着汤姆枪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远方的一棵树下，赫然站着一个浑身冒着火的火人。

火人的身体似乎由熔岩构成，没有五官，却像个人站立着。看的出火人身上的温度极高，火人附近的空气都已经出现了波动现象。火人附近的植物已经开始枯黄、燃烧，这又是什么？

“火元素。”汤姆出声了，他的声音带点颤抖，肩膀被洞穿的痛苦也没有让这个2米多的巨汉倒下，但是也看的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是焦炎地狱里的狗东西，狗屎，运气太好了。”

汤姆回过头咧着尖牙对着江润森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大吼了一声：“趴下！”

M134开始旋转，江润森立刻听话的趴下了，然后他就听到了加特林轰鸣的声音，汤姆手上的M134加特林机枪开始喷吐出致命的子弹，凭着6000发/分钟的射速，这挺机枪足以摧毁挡在它的一切生物。

但是眼前的火元素例外，子弹穿过它的身体，在它身后带出一条条火光，但是火光没飞多远就落地了，然后开始慢慢的重新开始缩回火元素的体内。它融化了子弹，还把子弹变成了它身体的一部分！

枪声戛然而止，机枪弹出的弹药壳已经堆满了江润森以及汤姆附近的地面，汤姆总归是力竭了，他半跪着喘着粗气，把已经通红发烫的机枪甩到了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狗屎，大意了，还说回去和女朋友结婚呢，这下结不成了。”

拜托，你说这种话接任务，你还想回去呐？电影动漫小说里面但凡说过这种XX结束我就要结婚表白金盆洗手的最后都没好下场好吧，下辈子出来接任务别立这种Flag行不？江润森心里苦啊，只能在心里吐吐槽，刚来就要死啊，这打开方式真是不对头啊。他抬起头看了下火元素，原来看起来正常人大小的火元素现在已经膨胀了几倍有余，身上的火光更加耀眼，熔岩从它身上不断滴下，它的附近已经是烧成一片火海。

这时江润森看见火元素抬起了手，伸出五指对向了他和汤姆，滴落地上的熔岩开始漂浮起来，在火元素身边形成了一颗颗弹丸，这就是刚刚洞穿汤姆肩膀的那招！只不过刚刚是一颗，现在已经变成了几百颗。

“火系万磁王么。”江润森喃喃到，他撇了撇嘴，这是莫名其妙来了又要莫名其妙走的节奏，没什么办法只能心里面说两句了，他闭上了眼睛。想到了父母，想到了自己的人生。

他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