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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骗子太多,傻子都不够用

仙道我独行 在南方的毛豆 5562 2020-06-02 10:13

  

林开成这几句话疾言厉色,隐隐还带着一点呵斥,居高临下,更有点不耐烦,然而,韩青辰似乎压根儿没听出其中的疏离,他道:“是这样的,我手里有样东西,想找一家--不,最好是找几个最好的检测机构,检测一下成份和比例。”

林开成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他此时已经彻底放松下来,无论韩青辰所为何来,肯定不是为了公司经营权的事。他漫不经心地道:“这事倒是简单,那个那个谁--”他抬手指了指崔海波:“你陪着小韩,找几家经常和我们公司合作的机构,费用嘛,就由公司来出吧。”

韩青辰也不耽误时间,冲着林开成道了声“谢谢”,又冲郑芳点了点头,就随着崔海波出了办公室。

郑芳再次掩上门,回首对林开成道:“这小韩搞什么名堂?他有什么东西需要专门做成分检测的?”

林开成一挥手:“谁知道这败家子在折腾什么,反正和咱们公司经营无关,花几个小钱,把他打发了就是。”

崔海波开着公司的车,把韩青辰送到了该市最大最先进的一个检测机构,韩青辰有些不放心:“崔叔叔,我可是要最好的检测机构,你可别给我省钱啊。”

崔海波笑道:“小韩你放心,这家检测机构可是国家级定点检测单位,出具的报告,可是连国外的商家都承认的。林总说了,检测费由公司开销,我可不会省钱。”

崔海波和这家检测公司的老总非常熟络,带着韩青辰直接进了办公室,将来意一说,那总经理笑道:“什么大了不的事,放心,肯定给老崔你办得妥妥当当。把要检测的东西给我吧。”说着,递过来一个专门装样品的塑料袋。

韩青辰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了一张纸,放进了塑料袋里,崔海波和那检测机构老总打量了一眼,却是一张皱巴巴的毛边纸,上面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文。

韩青辰轻咳一声:“这是我从鼓楼文玩一条街淘来的东西,我想请你们检测一下成分,越详细越好,纸张的成分、符文所用的颜料的成分,以及相关成分的比例,我都要。”

检测机检老总挠了挠头:“小伙子,你是想检测一下这件文物是真是假?我坦白跟你说吧,鼓楼文玩街的东西,十件中有九件半是假的!你这检测花的钱,比你买这假文物的钱都贵多了。花这钱,不值得啊。”

得,在检测机构老总眼中,韩青辰就是个不懂行被假文物骗了的凯子,所以才好心相劝,免得他花冤枉钱。

韩青辰却正色道:“我只问你,这检测你们能不能做?如果不能做,我这就找别家,我就不信了,这样大的城市,就找不到一家能检测的机构。”

检测机构老总气急而笑,他倒是一番好心,却没想到碰上个愣头青,他道:“你把样本留下吧,五天后来取,不过,样本在检测过程中肯定是要被损坏的,这我们可得提前告诉你。”

韩青辰点点头:“我知道,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只要求一点,检测报告越详细越好。”

崔海波想说什么,但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嘴唇动了动,还是将劝解韩青辰的话,又重新吞回了肚里。

离开这家公司后,韩青辰又让崔海波带着自己去了其他两家检测机构,其中一家还是大学内的实验室,付出了不少钱,依然是检测那画着符文的毛边纸。

忙完这事,韩青辰让崔海波拉着自己到了地铁站出入口,颇有礼貌地告了别,就匆匆消失在人流中。

崔海波刚要发动车子,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号码,却是林总的,忙接通了手机:“林总,有什么事吗?”

林开成在手机里劈头问道:“韩青辰让你检测的是什么东西?”

崔海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老老实实道:“小韩检测的是从鼓楼文玩街买来的文物,几张符文一样的东西。”

林开成一怔,想了想,冷笑一声:“得,这是玩上古玩了。古玩这行水可深了,哪里是他一个高中生能玩的?败家子,真正是败家子,我们在这里给他拼死拼活赚钱,他倒把钱往水里扔,连个水响都听不到。”

滴滴滴,林开成直接就把手机给挂了,在他心里,韩青辰再也不值得自己多看上一眼,就一混吃等死的货,等海通贸易公司被掏空后,在古玩里载个大跟斗的韩青辰,说不定连自己住的别墅都得抵押出去。

林开成原本还想着另立公司,玩个偷梁换柱,但是现在却彻底放下了对韩青辰的仅存的戒备,毕竟另开公司也要花不少钱,就懒得折腾了。

一星期后。

空山新雨,流水渁渁。

韩青辰和崔海波一前一后,在滑湿的卵石上行走着,间或遇上一条小溪,干脆卷起裤管趟了过去。

韩青辰打量了一眼四周青翠的竹林,这里的竹子长得异常粗大,显然是十多年的老竹,当地的山民把这种大竹子叫“老筒”。

韩青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崔叔,这路不会走错吧?”

崔海波也累得气喘吁吁,他从包里掏出矿泉瓶,喝了一口,又递给韩青辰,韩青辰也不以为意,接过来灌了半瓶下去。

崔海波收起矿泉瓶,道:“应该是不会错了。棠云村的村民说,这造纸的老头,就住这竹山里,这一带再也没有别的人家,你瞧,这条道上虽然长满了杂草,可依稀还能看到轮胎印,应该是给那个叫袁恒通的老人家送生活物质的拖拉机留下的。”

韩青辰一低头,果然看到了浅浅的轮胎印子。

两天前,韩青辰不惜损坏三张神行太保符的检测报告终于出来了,对符纸以及符纸上所用的符文颜料,给予了极为详细的分析,这就是韩青辰的目的,他要在现代时空造符纸、造颜料,以供自己使用。

他穿越在两个不同时空中,携带的物资有限,如果他想在现代时间尽情施法,就要自己在现代时空炼制法术法器,所以需要种种原料。

韩青辰对自己的水平心知肚名,真正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普通人一个,自己在大成皇朝想要求仙,想要修行,唯一的依靠,就是现代时空。他有一种预感,现代时空的科学拥有的力量,能够帮助自己在大成皇朝修行时,独辟蹊径,走出一条与九天十地,七门八派修行者不一样的道路来。

这一次,炼制神行太保符,就是他的第一次尝试,尝试将修行之道与现代科技相结合。

这是他,韩青辰的一小步,但却是修行界的一大步!

三家检测机构的确有水准,将符文上各种材料成分分析得清清楚楚,互相一对照,一系列的数据都是一样的。

有趣的是,那家大学研究室,还用碳14对符纸进行了测定,最后的结论是,这玩意是刚刚制造不久的西贝货,假的!

韩青辰倒也知道碳14测定的原理,通过检测残留在物体上的碳14衰变期,可以测定该物体的“年龄”。这符纸在大成皇朝陈三手里,也就存在了几年,穿越到现代时空后,碳14的衰变期自然不会有所变化。

当崔海波把检测报告交给韩青辰时,眼里满是同情之意--这孩子,花了大价钱,从古玩街里淘来的是一文不值的假货!还白白付了这样高的检测费。唉,韩家虽然有些积蓄,可也不是这样子胡乱花用的啊。

韩青辰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崔海波心里成了冤大头,他接下来,就要按照成分测定,再造纸张和符文。

一客不烦二主,韩青辰干脆再次找到林开成,希望他通过海通贸易公司,帮自己下单定制同样成分的纸张和颜料。

林开成早已经通过崔海波,得知韩青辰花大价钱淘到了西贝货,他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韩青辰,当听到韩青辰的要求时,林开成一脸古怪地打量着他,怎么,韩青辰自己吃亏上当后,也想要依样画葫芦,制造假货贩卖?

可问题是,这天下哪里来这样多的傻子,让你给骗啊。

根据特定的成分造纸造颜料,这都不算什么,海通贸易公司接海外的订单时,买家都会对成分有详细的要求,找家造纸厂、颜料厂,很快就能生产出来。

可问题时,这批量生产出来产品,可不是一个小数字,韩青辰得找到多少冤大头,才能把他生产出来的假符文卖出去啊?!这年头,骗子太多,傻子都不够用了。

林开成刚想喝斥韩青辰胡闹,心中却突然一动,韩青辰如果大手大脚乱花钱,把父母留给他的钱财全都败光了,那他就不得不求到自己这里来,到了那时,自己就可以予取予求,甚至让他将海通贸易公司名正言顺地、完全地转让给自己。

这可不比自己在暗中偷梁换柱来得强?更何况,如此一来,就能摆脱郑芳的钳制。真正是一举两得!

林开成立刻下定了决心,清了清嗓子,对崔海波道:“那个那个谁,小韩交待的活,就交给你来做吧,一定要做好。这样吧,从今天起,公司给你发保底工资,你就跟着小韩吧,有什么需要的,都从公司帐上开支。”

崔海波一听这话,脸都苦了起来,他们做贸易员的,靠的是每单生意的提成,保底工资少得可怜。他知道,林总如此行事,其实是不动声色把自己从公司主要业务里排挤出去。

得,自己趁早另外找家贸易公司,改换门庭吧,只不过,这两年外贸生意难做,很多同行失业,自己想另谋高就,也不是这样容易的,那就先领几个月的保底工资,骑驴找唱本,慢慢来吧。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把韩青辰的事办好了,韩青辰毕竟是韩总留下的独子,韩总生前对自己不错,多少有份香火情。

就这样,崔海波成了韩青辰手下唯一的员工,为他跑前忙后,不得不说,崔海波干了这样多年的外贸生意,的确有些门路,他很快帮韩青辰找到了颜料生产厂家。

不过,神行太保符上所用的颜料,都是矿物和植物成分,要想把这类颜料重新制造生产出来,成本比一般的化学颜料高得多,只不过,现在西方国家特别讲究环保,用纯天然成分制造颜料并没有让生产厂家觉得意外,唯一不满的,是韩青辰下的订单量实在太小,因此故,在价钱上狮子大开口,算下来,每公斤颜料的成本比市面上最好的进口水性漆都要贵得多。

对此,韩青辰毫不在意,他见崔海波还想再讨价还价,直接一挥手,全款下订单,他只有一个要求:快!在最短的时间内,保证质量,把颜料生产出来。

颜料问题是解决了,纸张却成了问题。

崔海波找了好几家制造厂,人家都不生产这种毛边纸,现在的造纸厂都是直接用木浆制纸,根本就不生产这种老式的毛边纸--就是宣纸,也比这鬼画符的毛边纸强啊。

崔海波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在这云棠村,有个叫袁恒通的老人,至今还在坚持用传统工艺造这种毛边纸。在当地人眼里,袁恒通就是个傻老头,因为这毛边纸根本没人要,擦屁股都嫌太薄,一擦就破。

今天,韩青辰和崔海波,就是来造访这个古怪的造纸老人袁恒通。

转过一处深潭,韩青辰突然停住了脚:“听,这是什么声音?”

山林深处,传来“啌啌”的声音,声音单调而持续,似乎有一个巨人正在不断地敲打着什么东西。

崔海波咧嘴一笑:“不管是什么声音,总算听到人声了,说不定,袁恒通老人就在那儿。”

韩青辰加快了脚步,他的眼睛一亮,在密密的竹林中,出现了几间老旧的竹屋。他放缓了脚步,一条溪流绕着竹屋缓缓流动着,溪流中间用石头砌起了几个池子,池子里沤着竹子、树藤、树皮等物。

那“啌啌”的声音,是从一间竹屋子里传出来的,崔海波推开了屋门,张望了一眼:“是架水车。”

一架古老的水车架在竹屋里,溪流的清水被引进渠道,冲击着木轮,吱吱嘎嘎转动的木轮通过轴,又带动了一个木捶打着一个巨大的石臼,石臼放着浸泡过的竹子、树藤、树皮。

韩青辰立刻就看明白了,这就是毛边纸制造的流程,竹子、树藤等原料先经过漂洗、浸泡,然后捶击,再经过漂白、打浆、过滤、抄纸、压榨、晒纸等72道工序,最后才成一张毛边纸。

只不知,袁恒通老人又在何处?

韩青辰走出水车屋,继续前行,只见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排排竹架子,架子上晾晒着一张张漉漉的毛边纸。成排的竹架旁,有个凉亭,亭里有一个青石制的水槽,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拿着筛子,从水槽里抄纸浆,每抄出一张,就揭出来,晾晒到竹架上。

看到有人来访,老人停下了手里的筛子:“两位是--”

韩青辰紧赶一步,向老人恭敬地道:“您可是袁恒通老人家?我是来求购你造的纸的。”

老人一开始有些疑惑:“我就是袁恒通,这位小师傅,你、你真的是来买我的纸的?”

韩青辰重重点头:“当然,你造的纸,我都要!任你开价!”

袁恒通佝偻着的背一下子直了起来,仰天长笑:“老天啊老天,终于有人来买我造的纸了!我袁家的祖传手艺,终于有人认了!”

半响后,在一间库房里,韩青辰看到了堆满了整整一间屋子的毛边纸,袁恒通在旁边红着眼睛絮叨着:“我这造纸的手艺,是从祖宗那儿流传下来的,我袁家世世代代都造这种毛边纸。可这纸从来没人要,连小孩子练毛笔都用不来。村里的邻居都笑话我们,说我袁家是瞎折腾。到了我的儿孙辈,都跑到城里打工了,再没有人愿意学这造纸。可我不想丢了这祖传的手艺,特意包了一片山林,种上了苦竹,造这毛边纸。”

韩青辰轻轻抚摸着毛边纸,嗯,这手感和神行太保符一模一样,他问道:“袁大爷,你这造纸的手艺,真的和祖传的一模一样吗?”

袁恒通瞪着眼睛道:“当然是一模一样的!我们袁家的造纸术,从来不流于书面,而是通过口口相传,手把手地教,我太爷爷教我爷爷,我爷爷教我爸爸,我爸爸又教我,无论是材料还是制纸的环节,从来没有变过!就连毛边纸最重要的原料苦竹,也是咱们家自己种的,独一无二,别处再也没有过。这毛边纸造纸术,少说在我袁家传了上千年了!”

上千年吗?这毛边纸造纸之术也许就是修行之术在神州遗留下来极少数的传承了,其他的,都消失在无尽的历史长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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