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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道士出石阳

远方 牧文 3716 2020-06-02 10:36

  

对于吴筱的到来既有期待又有些害怕,连无忧子自己都说不清楚这到底是如何的心情。

这一夜无忧子合衣躺下,翻来覆去没有睡着。

一夜未眠,见得晨光已经从门缝中溜了进来,无忧子翻起身来推开了门。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那吴寡妇肯定不会来了,他心中居然还有一丝丝遗憾。

色字头上果然一把刀,无忧子心中直呼愧对祖师爷。

这石阳山脉高耸入云,以发云观为界,再往上就没有任何树木,整个十万里连绵起伏的山脉只有一人高的草甸。

石阳山脉的最高峰,其形似虎头,便被当地人取名为虎望峰。

此时无忧子登上一个山头,往山下望去,便将整个石家村尽收眼底。灰瓦白墙,整个石家村犹如一个处子般静静地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

放眼望去,无忧子却发现今天的石家村似乎有些不一样,隐约有一股浓烟从村中窜了起来。

顾不得那么多了,还是先出门避难去,无忧子这么想着便返身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无忧子低着头,忧心忡忡地往山下赶去,一路上不敢停歇,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然而,当无忧子走到半山腰时,却仿佛听见有人在唤自己。

抬头看去,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小伙子一看就是个庄稼汉,他远远地看见了无忧子便喊了起来:“无忧道长,无忧道长!”

无忧子停了下来,等到小伙子急匆匆地跑到跟前,他才开口道:“你找我?”

“道长,您不认识我啦,我是二柱子呀!前些年我奶奶过世还是您给她老人家做的法事!”二柱子眉开眼笑地说着。

寻思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这是哪个二柱子,不过无忧子还是淡定地笑道:“哦哦,原来是二柱子呀!”。

二柱子却是没时间等无忧子想起来,话刚说完他就走上前来一把拉住了无忧子:“道长快跟我一起去村长家,他家里现在乱成一锅粥了!”

“这真是不巧了,”无忧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贫道正准备云游四海去!”

无忧子说完就准备绕过二柱子,哪知二柱子却是一把捏住他的手腕道:“无忧道长,你可是答应了吴姑娘的!”

听到这话,无忧子悚然一惊,这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居然是受吴筱那个女鬼差遣!

就这样,无忧子被二柱一路拽下山去。

原来石家村出大事了!出事的正是石家的孙媳妇程欣,昨晚不知怎的,这程欣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刚开始是要拿着剪刀要自残,好不容易被制服后,却像失了魂一般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就在村里人以为程欣消停下来的时候,她却趁人不备打翻了烛台。

房子起火烧了起来,万幸的是众人扑救及时只烧了半间屋子。

得知这些,无忧子便心里有了计较,这些事恐怕跟吴筱脱不了关系。

这石家村到发云观距离可是不近,加上山路崎岖这一来一回得足足一天。

二柱子半夜就往山上赶,正巧碰上了在半山腰截住无忧子,二人急急忙忙折返,这才好不容易赶在入夜前到了石家村。

当二人来到村长家大门前的时候,却发现居然已经有了道士在院中作法,无忧子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门口便有些尴尬。

“听我的,”二柱低声说道,“随机应变!”

此时刚好石家长孙石松眼尖,瞧见了二柱子和无忧子杵在门口,他便三步并两步赶了上来:“无忧子道长,您这是?”

“石松少爷,我看这趟却是白来了!”无忧子抢在二柱前面说道。

刚刚还只是猜测,到了石家村,无忧子心里便认定这事情铁定跟吴寡妇的冤魂脱不了干系。

此时见得已经有道士做法了,无忧子便故意对石松发脾气,此时他巴不得这石家的孙少爷把他轰走。。

石松看见无忧子也是有些惊讶,难道是家里其他人自作主张去请的?

就在石松琢磨的时候,二柱开口道:“少爷,无忧道长我给请来了,没其它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是了,一定是家里其他人去石阳山请的无忧子,二柱模棱两可的话反而让石松认定了此事!

来人都是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石松也不想多生枝节,因此他便打圆场道:“无忧法师,这事是我们石家没有办妥,刚好今天遇到青云西山观游方的郭道长,便把他请了过来做法事。”

无忧子本就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见二柱子也走远了,他故意眉毛一挑冷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小心眼了。无妨,那我这就往回赶了。”

“那怎么行,现在回去山里天都黑了,”石松像是没有看见无忧子一脸的不满意,他热情地挽留道,“既然道长您来了,没有马上回去的道理,再说明儿回去也不耽误。”

这事搁以前,无忧子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同行都是冤家,这住在一个屋檐下不正是冤家路窄吗?

可是现在却是身不由己,那二柱子离开的时候,眼神里分明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思来想去,无忧子只好半推半就地答应了石松。

石松一路领着无忧子来到了房间里,安顿好无忧子后便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无忧子才突然开口说道:“石松道友,我昨晚夜观星象,石程氏的癔症恐怕跟平城湖有关吧!”

“什么?”石松突然失声道。

“石松道友,可是想起什么来了?”无忧子试探着问道。

“没有,没有,刚刚倒是让道长见笑了。”石松勉强笑了笑便退出房间去了。

无忧子此时挨着床才觉得有些犯困,勉强琢磨了一会接下来的变数,他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昨晚一宿没睡好,无忧子这一睡便到了半夜。

本来睡得还挺香的,无忧子梦中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在说话,这时才慢慢地醒转过来。

“道长,睡得可真香呀!”一个软软的女声传来。

本来还迷糊着,但无忧子一听到这声音,浑身的毛了便炸了开来。

无忧子壮着胆子睁开了眼睛,眼前站着的果然就是那寡妇吴筱。

吴筱见到无忧子受惊的样子,便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好半会才说道:“我的无忧道长,还没有适应呢?”

“不是,不是,只是突然见到娘子有些惊喜,有些惊喜!”无忧子咧咧嘴,尴尬地笑道。

说话间吴筱一屁股坐到了无忧子旁边,将嘴凑近无忧子耳边道:“道长,可做好准备帮奴家啦?”

无忧子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只是不知道娘子需要贫道做些什么?”

“那倒也简单,你且附耳过来。”吴筱吩咐道。

无忧子只好把耳朵凑过去,越听他脸上的迷惑之意越浓,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想转过头去欲问个清楚。

哪知一转脸却是半个人影也没有,他那一声到嘴边的“吴娘子”就只得生生地吞进肚子里。

就在无忧子遇见吴筱这当口,另外一边驱邪的道士也正在施法。

只听见那黄袍道士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用朱砂画着符纸。

待到符纸画完,那黄袍道士边跳边唱道:

人来隔层纸,

鬼来隔重山。

百鬼不行歹,

千邪莫得开。

何鬼敢来,

急急如律令!

吟唱完毕,黄袍道士便将符纸贴在了程欣的头上。

这一场法事的驱邪从下午开始,一直到刚刚贴上驱鬼符才算告一段落。石松在一旁早就有些等不及了,他急忙上前询问道:“郭道长,我娘子这是没事了?”

“放心吧,应该无大碍,只是我这法事做完了,就得告辞了,我还有其他要事!”姓郭的黄袍道士欲言又止道。

“法师可走不得!”石松急忙道,“只有法师在,今晚才可保我家娘子平安!”

“若不是道友相邀,我也没有这么紧急,只是那道友性子古怪,”郭道长略一停顿,然后继续道“贫道怎么好爽约,除非...”

石松见郭道长欲言又止,连忙问道:“道长可是有什么法子?”

“也不是什么好法子,”郭道长然后继续道“我那道友虽然为人清高,却爱美玉,我听说青云城宝玉阁新来了一批玉石,其中便有那大名鼎鼎的寒水玉,据说此玉对清净道心大有好处!我若许他,他自然没有生气的道理!”

对于郭道长的坐地起价,石松有些犯苦地笑道:“这倒是我石家想得不够周到,只是这寒水玉乃玉中极品,我...”

石松话还没有说完,郭道长便摆摆手道:“倒是让少爷误会了,自然不会让石家出钱买下这寒水玉,如若这样,我西山观倒是不堪了...”

“那道长的意思是?”石松小心翼翼地问道。

“只需要石家往后每年到西山观添上些香油钱便可以了,”郭道长笑道,“香油钱多少全凭少爷的心意了!”

既然人家给了台阶下,石松只好拱拱手道:“道长考虑得周全,只要我娘子能好,今后必当年年上西山观!”

“嗯,那我今日就还留在石家。”郭道长赞许地点了点头。

鬼知道这郭道人明日是不是真有要事,石松心里虽然憋着气,但是嘴上还免不得跟这郭道长客套一番。

出得了门,石松却不往自己的房间去,而是一拐弯往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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