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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仙湮 墨潮 13726 2020-06-02 10:39

  

洛河涛涛,烟波浩瀚,横贯神州,奔流千里。

这条尘世之中最大最长之河,起自神州之西的昆吾山脉,一路向东,弯曲延绵,横贯神州浩土,直至入了神州之东的东海。这洛河途径尘世繁华大城,不计其数,其中便有当今世上最为繁华之城——太乙仙都。而它流经的偏僻小村,自然也数不胜数,当中就包括了这位于洛河上游,靠近昆仑山脉,被当地村民自称为河边村的小小村落。

此村为何被称之为河边村,已无从考证。当地村民被外人问起,便经常自嘲答道,可能就是因为位于洛河边上之缘故吧。小村民风淳朴,多以捕鱼种田为生。由于小村三面临山,一面临水,进出小村道路远且崎岖,故小村与外界联系亦是极少。但即便是在如此偏僻小村,神州正道六大派之一、位于昆仑山上的天剑宗,对于这小村的村民,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时不时总会听到这里的村民,有意无意提及天剑宗或大或小之事,从大人至小孩,无一例外。平日村民见到天剑宗弟子御剑飞行,从小村上空掠过,都要驻足观望好久。而若是其中有人与天剑宗的道长有过一面之缘,那绝对是可以吹嘘上一辈子的幸事。小孩亦是一样,吹牛打闹,也是离不开天剑宗三字,更有不少小孩,老是吵着爹娘要去天剑宗学艺。可见天剑宗在昆仑山脉、洛河上游一带,影响力之大,无其他宗派能及!

这天夕阳西下,余霞漫天。河边村的村民陆陆续续停止一天的劳作,返回各自屋中休息。倒是有些贪玩的小孩,还在河边草地之上,尽情玩耍!

“晴儿,你看,我放的纸鸢高不?”一十多岁的少年边跑边高兴大喊,一只白色小小纸鸢在他头顶高高飞扬。

“嗯!再放高一些,再放高一些,哈哈!”这被唤作“晴儿”、年纪与这少年相仿的少女跟在后面边跑边喊,发出一连串玲珑般的笑声。

“好,那我得跑快一些。”这少年越跑越快,只顾回头望后方头顶越飞越高的纸鸢,忘了看前面的路。正在兴奋之际,却忽然撞到了什么东西,疼得他摔倒在地。伴随着这少年摔倒,那纸鸢也随之飘落下来。

“好疼!”少年捂住自己的小脸,定眼一望,发觉他刚才是撞到人了。那人不是谁,正是经常欺负他的同村大胖子小虎。而他身边,还有数个比小虎岁数小一些,但经常和他欺负人的伙伴。

“林毅!你胆敢撞我?”大胖子似乎很生气,吼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了。”林毅赶紧道。他个头比小虎小,力气不如人家,平时经常被这同村大胖子欺负。今日又不小心撞了人家,显得十分害怕。

这时,天空的纸鸢飘落下来,刚好落到跌倒在地的林毅手里。

“这样吧,这纸鸢你就给我,就当是你刚才撞我那下的赔偿,这事就这般算了。”胖子望着手中纸鸢,道。

“死胖子!你说什么?”后面赶来的少女没好气道,“我看得一清二楚!刚才明明是你故意从树后站出来,让林毅撞到你的。”

“苏晴,你血口喷人!明明是林毅故意撞我的,不信你问下他们,他们可以作证。”比苏晴几乎高一个头的小虎走到苏晴面前,低头望着苏晴,恶狠狠道。听小虎这么一说,那些小孩明显也很怕小虎,赶紧点头称是。

苏晴却毫不示弱,道:“谁不知道你就是坏人?那纸鸢是我的,你休想拿走!”

林毅赶紧护住怀中纸鸢,道:“对,这纸鸢是晴儿的,不能给你!”

“给我抢过来!”小虎怒了,回头对那些小孩道。那些小孩便一涌而上,推开苏晴,抢夺林毅手中的纸鸢。未料林毅却死死护住怀中纸鸢,任凭众人踢打,死都不肯放手!道:“晴儿的东西,我定要保护好,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苏晴急道:“啊呀!你们怎么打人了?”

小虎抓起苏晴衣领,道:“打人又怎样?今日你的纸鸢,本少爷要定了!”

苏晴不服,对着小虎抓住自己衣领的手,便是狠狠咬了一口!

“啊!”小虎惨叫一声,把苏晴推到在地,然后便要上前去打她。

“住手!”此时一把声音忽然传来,只见一个剑眉星目、长相异常灵俊的少年手执一根木剑,急速飞奔过来。

“是剑曦?!”小虎定神一望这飞奔而来的少年,心中便凉了一半!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苏晴和林毅的好友——剑曦。而他手中拿的那把木剑,粗糙无比,应是他自己雕刻而成。

“看我醉仙剑法!”那少年高高跃起,手中木剑舞得有模有样,直接就打在小虎身上。

小虎体形肥胖,个子又高,气力不小,平时在村里经常欺负其他小孩,唯独这剑曦不敢欺负。因为他听说剑曦曾与天剑宗的叶志远叶道长有过一面之缘,就因那一面之缘,那叶道长就教了他什么“醉仙剑法”,所以小虎平日是不敢惹剑曦的。但今日在这帮小弟面前,若是不敢还手,灰溜溜逃跑,那自己日后在这河边村,恐怕就无无脸再做大哥了。

小虎为了面子,唯有忍痛挥拳还击,未料这剑曦十分灵活,躲开小虎数拳不说,手中木剑不断挥出,落在小虎身上。不一会儿,小虎那肥胖手臂之上,瞬间留下数道红红剑痕。

“给我上!一起对付剑曦这家伙!”小虎打不过剑曦,赶紧招呼小弟们过来帮忙。

那些围攻林毅的小弟,见状赶紧过来帮自己老大,但自然也不是这剑曦对手,被他手中木剑打得一个个呱呱叫。打完这些小弟后,剑曦便又对付小虎来了。

“不打了不打了,求剑大侠饶命!那纸鸢我们也不要了!”小虎赶紧求饶,心想这剑曦果然真的是得了那天剑宗叶道长的真传,赶紧跪下,哇哇大哭求饶道。

剑曦道:“滚!以后你若胆敢再欺负我兄弟林毅,还有苏晴,我定饶不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小虎道,然后与他那帮小弟,赶紧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剑曦打跑了这群家伙,便赶紧林毅起来,道:“阿毅,你没事吧?”

林毅站起,虽然身上多处淤青,但仍最关心怀中纸鸢,道:“阿曦,我没事。只是这纸鸢……”

三人望了望那纸鸢,尽管林毅已经是拼了命保护,可那纸鸢在刚才围殴中,早已破损不堪,无法再飞了。

这纸鸢是苏晴心爱之物,她花了极大气力,才制成了这纸鸢。如今损坏,她自然痛心,哭喊道:“我的纸鸢啊!阿毅你这混蛋,是你弄坏了,你一定要赔我。”

林毅也很冤枉,此刻他不仅身上痛,心中更痛。但他心痛,不是因为晴儿冤枉了他,而是他连晴儿心爱之物,都保护不了。林毅道:“晴儿,对不起。这几天我一定做一只赔你。”

苏晴气道:“你做的我才不要,你做的东西一向都那么丑,我恨死你了!”说着便哭着跑开了。

“晴儿,那你要我怎么赔你啊?”林毅在后面喊道,可苏晴根本不理他,头也不回跑远了。

剑曦道:“阿毅,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做一只赔给晴儿咯。”

林毅听了大喜,道:“太好了!晴儿一向喜欢阿曦做的东西,有你帮我,晴儿一定喜欢!”

剑曦道:“如果她还生气,那我们便再去摘一些月季花送她。要知道晴儿她最喜欢月季了。好了,天快黑了,我们快些回去吃饭。刚才苏伯苏婶就是让我来寻你俩快些回家的。”

林毅点了点头,便跟剑曦迎着漫天云霞,朝苏晴家方向行去。

苏晴家位于村子一角,虽然此村大部分村民以捕鱼种田为生,但苏晴爹娘比较特殊,他们却是以酿酒为生。这夫妇俩所酿美酒十分香醇,声名远播,附近村子的人便经常翻山越岭来到他们村子,只为买上一些美酒回去。故苏晴家中也是较为富裕,村中地位较高。

苏晴娘亲见苏晴先回到家中,一脸闷闷不乐,双目还有哭过痕迹,便问道:“晴儿,你又怎么了?难道又和谁吵架了?”

“娘,我的纸鸢被林毅弄坏了,我现在很不开心!”苏晴噘嘴道。

苏婶听了,道:“哦,这是小事。阿毅肯定不是故意的,你要原谅他。这样吧,娘亲陪你重新做上一个,不就好了吗?”

苏晴道:“那纸鸢可是费了我好大心血,即使重做,也没这个这么漂亮了,我要阿毅赔我才行!”

这个时候,剑曦与林毅也回到苏晴家中。苏伯见到林毅一脸灰土,脸上还有淤青,问道:“怎么了?你们又和人打架了么?”

剑曦道:“苏伯伯,是阿毅被那小虎欺负了!他们还弄坏了晴儿的纸鸢!幸好我替他们讨回了公道!”

苏伯自然知道这小虎坏品行,经常听到他经常欺负同村其他小孩的事。但心性善良老实的他还是对剑曦林毅道:“如若其他小孩想玩纸鸢,和他们一起玩便是,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伤了自己,终究不是好事。”

“原来是这样……阿毅,来,让我帮你擦下脸。”苏婶动作很快,在他们对话间,已经盛好了水,准备帮阿毅清理身上污迹了。

林毅被苏婶拉了过去,剑曦则道:“苏伯,小虎他们根本不是要和我们一起玩,他们只是想抢走纸鸢自己玩而已。而且动不动就打人,故我才教训了他们一下。”

苏伯知道剑曦就这性子,路见不平,一定会拔刀相助,要劝他不要打架,确实很难。唯有道:“算了,我们不谈这事了。你们肚子想必已经很饿,先吃饭吧。”

剑曦和擦干净脸的林毅坐到饭桌旁,发觉苏晴两只眼睛红红,放在她面前的饭,她只吃了几小口。估计还在为坏掉的纸鸢伤心。看到苏晴神情低落,林毅内心又自责起来。林毅道:“晴儿,你不要伤心了。明天我便去寻些材料,帮你做上一只更漂亮的?”

苏晴没好气道:“你能做得比我漂亮?那才怪了!”

苏伯道:“晴儿,别太过分了。事情已经很清楚,弄坏纸鸢的是小虎他们,你怎么能把账算在阿毅身上呢?”

苏晴知道自己爹爹又要开始教训自己了,便道:“我吃饱了!”随后便离开饭桌,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苏伯气道:“你……”

苏婶见苏伯要发脾气,赶紧道:“好了好了!你别气了,今晚我去跟她说说就是。”

苏伯叹了口气,道:“唉,都怪你太宠她了,你看她现在这臭脾气……”

林毅道:“苏伯,是我不好。那纸鸢确实耗费了晴儿很多心血,坏了她肯定很心痛。你不要骂她了,要骂就骂我了,都怪我没能保护好那纸鸢。”

苏伯道:“阿毅,苏伯是在教晴儿,做人要明辨是非,不能感情用事。算了,我们不说了,吃饭。”

夜幕降临,这偏僻小村变得十分寂静。各家各户早早关了门窗,休息睡觉去了。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几乎就是这黑夜里能听到的声音。

苏婶干完活儿,便来自己女儿房间,寻她倾谈。苏婶见了女儿,问道:“怎么?气还没消啊?”

苏晴道:“对,我恨死林毅了!”

苏婶觉得奇怪,问道:“晴儿,不就是一个纸鸢么?为何你如此生气?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苏晴是苏婶亲生女儿,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自己娘亲双眼。平时苏晴心事,自然也是向自己娘亲倾诉。听得娘亲如此问,便从实招了,道:“娘,你不知道,那纸鸢我花了整整七天才做成,上面一针一线,一笔一划都是我亲自下了功夫,辛苦完成的。本来这纸鸢,是想送给阿曦的。结果下午第一次让林毅试飞,他便把我的纸鸢弄坏了。我七天的心血白费了不说,阿曦可是连玩都没玩一下,你说我能不气吗?”

苏婶心中暗笑:“娘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鬼。不然不可能对这只纸鸢如此看重,平时又不是没玩过纸鸢……原来这几日她鬼鬼祟祟把自己关在房间之内,偷偷摸摸做着不让爹娘知道之事,就是在制作一只纸鸢要送给剑曦啊……”

苏婶知道剑曦与林毅二人之中,自己女儿平时对剑曦极好,有什么好吃东西,或者好玩之物,都会偷偷塞给剑曦。有时宁愿自己不吃不玩,也要先给剑曦一份。至于林毅,苏晴对他便只是一般了。虽然苏婶对剑曦与林毅二人都一视同仁,没有偏爱,但对女儿与剑曦较为亲近,她自然内心也是赞同。毕竟这剑曦小小年纪,就已长得十分灵俊,面如冠玉,十分讨人喜欢!不仅同村,就连那些前来卖酒的别村村民,甚至洛河上流大城之中的富贵人家,都暗中向苏婶商量,希望能够订下与剑曦的娃娃亲,甚至开高价要买剑曦过去。可苏婶对剑曦也是极为喜欢,自己又有个女儿,怎么会把剑曦拱手相让呢?故这些提亲之人,不管开了什么条件,她都一律拒绝,即使一些条件,对他们来说,可谓荣华富贵了。但为了自己女儿,苏婶也唯有忍痛拒绝。

苏婶笑道:“原来是这样,你要送给剑曦当做礼物啊。但女儿啊,你得听娘亲一句,你身为一个女子,脾气得好,心要宽广。礼物坏了,我们可以重做。但你不能把气撒在林毅头上,更不能怪林毅坏了你的纸鸢。林毅可是为了保护它而受了伤呢,若你还这样冤枉他,可是会深深伤透他的心呢。他是从小与你一起长大,才不计较。若是日后你与他人相处还如此这样,那别人早就不理你了,也不会做你朋友了。希望晴儿要铭记娘亲的话。”

苏晴平时对自己爹爹的教训十分抗拒,但对自己娘亲的话,却是十分顺从。道:“晴儿知道了,晴儿不生阿毅的气就是了。”

苏婶把苏晴搂在怀里,抚摸她的头道:“乖!这才是娘亲的好女儿。”

这时,苏晴听到外面有舞剑之声,忽然道:“阿曦开始练剑了,我要去看了。”说着便把自己娘亲狠心落下,跑出自己房间,来到屋外。

苏家屋外的小空地上,此刻剑曦像往常一样,拿着木剑,借着月光,舞起他所谓的“醉仙剑法”。这“醉仙剑法”,是三年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一位天剑宗叶道长传授于他。但这只是剑曦个人说法,其他人都不知是真是假。苏伯只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珍藏的美酒少了一壶,然后剑曦就学会了这套剑法。问剑曦,剑曦说是他以苏伯的一壶美酒,救了那刚好经过河边村的叶道长,然后那叶道长便传授了他这套剑法。苏伯起初怀疑剑曦是自己偷偷喝了酒,怕被他知道,才撒了这个谎。但见这套剑法舞得有模有样,还真有点天剑宗剑法的样子,再加上平日剑曦一向是个好孩子,也没有撒谎恶习,那日早上他口中也无一点酒气,苏伯便决定相信剑曦一回。剑曦其实平日便经常吵着长大一定要去天剑宗学艺,做一名除魔卫道的正道高手,一有空便拿着自己自制的木剑满村子跑,搞得村子鸡飞狗跳。这次有了这套剑法,他每天都练得不亦乐乎不说,也不再去村子各处闹了,这让苏伯觉得,其实自己这壶酒……丢的还是值得!便没有怪罪剑曦。

三年来,剑曦视这套剑法为自己最为珍贵之物,可谓是日练十遍,早上起床练,晚上睡觉前也练,生怕一日不练,便给忘记了一般。而苏晴和林毅,每天就坐在屋子前的台阶上,看着剑曦聚精会神地练剑,一遍又一遍,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从不间断。

苏伯和苏婶也习惯了,每次剑曦练剑,总要过去唠叨几句,吩咐他不要练得太晚,早点休息。今夜剑曦练剑,老两口又是同往常一样,在自己房间的窗子偷偷望了望。苏伯刚要喊几句,苏婶却先开口了:“我说老伴,当年住在村子后山上的那位瞎子算命先生,给这孩子起的名字还真的是对啊。”

苏婶无意间一席话,让苏伯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苏婶口中那个瞎子算命先生,原本是村子里的一个老村民,小时候离开村子说是要去外面周游尘世,后来也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再次回来时,眼睛瞎了,却跟村里人吹牛说,他曾去了位于神州西北的正道大派星门拜师学艺,学会了什么“窥天之术”,已成半仙。他也不回自己的屋子居住,而是住到了村子后面的小山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一开始村民并不相信,以为他胡说。但渐渐的,有些村民找他占卜凶吉,算命消灾,似乎还真有些准确。

苏伯苏婶结缘多年,却一直膝下无子,便去找那瞎子半仙算了一下。那瞎子半仙算了算,告诉他们不要急,三年内他们会有两子一女。苏伯苏婶半信半疑,三年后有两子一女,那岂不是每年就得一子?

两年过去了,苏伯苏婶并无得子,故他们觉得瞎子半仙在胡说八道。苏伯更是因为无子,一段时间更是意志消沉,终日醉酒,导致酿酒生意一落千丈。苏婶见了也是着急。但到了第三年时,苏婶果然肚子大了起来。苏伯喜出望外,估计是个男孩。因为瞎子说的是两男一女,可能会先生个男孩。但最后苏婶生了个女婴。苏伯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喜欢这个刚出生的女婴,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有了女儿,他也不再醉酒,重新振作,生意又好了起来。

就在这女婴刚出生不久,苏婶一次在河边洗刷衣物时,居然发现洛河上游飘来一个盖着一层黑纱的木盆,从她面前飘过,里面还传来男婴哭声。苏婶一惊,赶紧下河,往前走了几步,拉住那个木盆,把它拉上岸来。随后掀开木盆上的黑纱一看,发觉里面居然有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苏婶吓了一跳,莫非上游有船翻了?有人在船沉了之前,将这个小孩送了出来?苏婶望了望四周,却没发觉一些残骸木板飘过。苏婶不知道这小孩究竟从何而来,又见这小孩饿得呱呱叫,唯有先将他带回家,又以自己奶水将其喂饱,等自己老伴回来,再做处理。

未料过几日老伴回来,也是带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回来。苏婶一愣,便问是怎么回事?苏伯说,他去附近城村送完酒回来路上,遇到一匹无主之马,独自在林中吃草。但那马背上,却驮了一个布袋,布袋里传来了婴儿哭声。苏伯赶紧过去查看,发觉布袋沾染不少血迹,但布袋里面,竟有一个男婴。苏伯不知道这男婴来历,但这些血迹与马身上的伤痕,提示这小男婴似乎不久前才躲过一场血光之灾。苏伯觉得这小男婴十分可怜,怕待会可能会有仇家追来,不想让他遭遇什么不测,便把他偷偷抱了回来。其实苏伯也是颇有想法,因为他自己膝下无儿,又见这男婴长得十分可爱,便动了收养他为儿的私念。未料回到家,却见自己老伴也在洛河边抱了一个男婴回来。

苏伯与苏婶其实心中都有收养这两个男婴的想法,却又不敢明说,毕竟这是别人家的男婴。他们的爹娘此刻丢了孩子,肯定十分心急。苏伯苏婶心地善良,不忍别人骨肉分离,便决定替这两个男婴寻找其亲生爹娘。

苏伯沿着洛河上行,问遍沿途城村,都没听说发生了船灾,也没打听到有谁遗弃了孩子在一匹马匹上面。苏伯无奈,数天后唯有回到自己村子。苏伯苏婶仔细观察了这两个男婴,甚是可爱,越看越是喜欢,特别是那马匹之上的男婴,出生不久却觉其双目之间,已有一股淡淡英气。苏伯苏婶对视一眼,无需言语,皆已知道对方想法,那便是收养这两个孩子。他们亦忽然想起那瞎子半仙的话,看来他们与这两个男婴的缘分早已注定。

苏伯苏婶选了一天,买了些礼物,上山拜访瞎子半仙,将这两个男婴的事告诉了他。瞎子半仙得意道:“我没骗你们吧?”

苏伯苏婶连连点头,称赞半仙果然神机妙算。同时他们半字不识,希望瞎子半仙给这三个孩子取个名字。瞎子半仙看不见东西,这三个小孩除了苏晴,其他两个生辰不详,唯有使用“摸骨”一招,帮其算命了。便让苏伯苏婶将三个小孩依次递过去让他摸下。

第一个送过去的,是马背上得来的男婴。瞎子半仙摸他时,脸上露出不可思议表情,本已瞎了的双眼,似乎都快放出光芒。苏伯苏婶见瞎子半仙摸了挺久,脸上表情有异,不禁有些担心,便问是否有何不妥。瞎子半仙忽然大笑,道:“没有不妥,老夫算命占卜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骨骼惊奇男婴,小小血脉中却蕴藏一股惊天气数。长大之后必成人中之龙!”

苏伯苏婶一听大喜。

“这小孩一岁不到,经脉中便蕴藏剑金之气,日后长大必然更加强盛,他此生注定与剑有缘,便取姓为‘剑’。但凡事过犹不及,再加上剑为凶器,本半仙怕日后这孩子经脉中剑气太过强盛,反而会伤了自己,故给他取名一个曦字。此曦字为火,火克金,有压制其过旺剑金之气而平衡其五行之效。故此小孩,便叫剑曦,你们看可好?”瞎子半仙道。

苏伯苏婶又惊又喜,喜的是这男婴日后定为人中之龙,惊的是瞎子半仙给其取姓为“剑”。这让他们有些忐忑不安,因为“剑”姓,可是天剑宗掌门级别的独有姓氏,天下人一提到这个姓氏,皆会想到天剑宗。而他们打算抚养的这个男婴也取这个姓氏,会不会成了对天剑宗的一种不敬?

苏伯问道:“他一定要姓剑么?不能随我们姓苏么?”

瞎子似乎明白苏伯苏婶的担忧,道:“你们两位不必担忧,以他的不凡命理,确实不适合姓苏,唯有姓剑,方能够合其命理。”

他又接过那洛河之上漂来的男婴,摸了一下,这次神色平静,道:“此子骨骼平平无奇,经脉又极度虚弱,日后估计只是凡人一个,而且一生体弱多病啊。”

苏伯苏婶听了略显失望。

瞎子半仙言闭,似乎忽然又发现了什么,又摸了这男婴一会。脸上表情又有些奇怪,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接着又摸了一下,又欲言又止。如此反复了几次,却没吐出一个字。

苏伯苏婶见瞎子半仙表情略微复杂,甚至有些迷茫,很是奇怪。他们想问又不敢问,怕打扰了瞎子半仙。

最后他叹了口气,道:“奇怪,这男婴命理,老夫居然抓摸不透……刚才摸了几下,只能隐约感觉这幼婴经脉似乎为金又为火,飘忽不定,但十分虚弱,其中更似匿藏一股戾气。此子最多一个月前出生,正值秋季,此季出生幼婴五行多缺木。五行中,木主仁,其直,为人有仁爱恻隐之心,性情温和。我怕这男婴五行缺木,日后性情暴躁,若只为尘世一普通凡人还好,若是运数起变,金鳞化龙,则有改变天下大势之可能!只是他血脉之中暗藏一股戾气,怕有误入魔道之凶险。这男婴,也不能随你姓了,就姓林吧。他的名,就取单字毅。其中毅也是五行属木,双木成林,这名字正好弥补他五行缺木。另外,此子日后恐怕多灾多难,取此毅字为名,也是教他日后遇事要坚强不屈,切勿失了心性而误入魔道……总之,希望他日后能够人如其名,做个性情温和的平凡人吧。”

苏伯苏婶赶紧点头道谢,说这名字取得好。最后他们把自己的女儿递过去,因为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便又报了生辰八字。

瞎子半仙摸了一会,刚才神色复杂的脸上又露出光芒,道:“此女不错,虽你俩皆为凡人,但你们所生此女却不简单,即使没有第一个男孩那般出众,但日后经过努力,必能成为人中之凤!”

苏伯苏婶大喜,连忙点头道谢。问:“那我们女儿叫啥名字是好?”

瞎子半仙道:“此前已经给了男婴取名曦,意为旭日东升,光泽万物,生机无限;这女婴便取名晴吧,意为如日中天,光芒万丈,活泼上进,并和曦对应,共成一对。日后两人能喜结连理也道不定!”

“苏晴?”苏伯苏婶显然很喜欢这名字。

“老夫还有几句,不知能否多言。”瞎子半仙道。

“半仙请讲。”夫妇道。

“你们二位皆为普通平凡之人,可这三个小孩命数皆不简单,随便其中一人,日后皆有改变天地大势之可能。能同时养育这三个小孩,这对你们来说,眼前是一种福分。但这种福分,怕不是命数普通的你们所能消受得了的!福分过了头,势必演变成血光之灾。是福是祸,一切看你们的运气了。”瞎子半仙道。

瞎子半仙一席话,让苏伯苏婶十分担忧。他们明白瞎子半仙的意思,若要抚养这两个男婴,可能会招来血光之灾。但要让他们放弃这两个男婴,却又十分舍不得。

夫妇俩唯有先道谢告辞,说是回家再作商量。

夫妇走后,瞎子半仙又自言自语道:“不只你们夫妇俩无福消受这福分,这河边村小小无名村庄,也是容不下这等游龙惊凤之子,若有血光之灾,怕是全村皆会波及……老夫刚才无意言语之中,怕已泄露了天机,还是赶紧走为上策吧,免得被这血光之灾波及。”瞎子半仙这等以算命为生之人,一向对天机极为忌惮,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自然清楚得很,只是刚才一时口快,怕是已经给自己招来祸端,便于当日,匆匆离开了河边村。

夫妇俩琢磨了数日,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两个男婴,和自己的女儿一起,抚养成人。他们心地善良,觉得相遇便是一种缘分,道不定便是上天安排于他们之任务,要他们将这两个男婴抚养成人。而他们并不知晓,那瞎子半仙当日就已经匆匆离开了河边村,从此不知去向。

十多年过去,三个小孩在苏伯苏婶的精心照料之下,慢慢长大。虽然剑曦和林毅并非亲生,但夫妇俩并无偏心,皆视为己出。剑曦和林毅虽然知道自己是孤儿,但他们自幼懂事,也视苏伯苏婶为亲生父母一般,对夫妇俩极为尊重。一家子过得平静却幸福。苏伯苏婶,也早就忘了那瞎子半仙的警告。

但那瞎子半仙说的也准,林毅从小果然体弱多病,可谓五天一小病,半月一大病。苏伯苏婶寻了很多大夫和良方,都无济于事。那些大夫都说他们已经尽力,这小孩天生体弱,这身子恐怕是没办法调好,注定一生疾病缠身,而且可能英年早逝。苏伯苏婶听了十分伤心,但也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林毅在悟性方面也是较差,书堂教书的先生总是向他们反应,这小孩经常答不上题,一首诗要背上很久才记得住。有时功课考核,还是苏晴模仿他的笔迹,替他交卷,才过了关。不过林毅自小心善,例如村里路过一些乞丐,林毅总是会偷偷把自己攒的铜币给他们。有时遇见一些流浪的小猫小狗,也是会招呼它们过来,又给他们一些吃的,让它们填饱肚子。

苏晴相比林毅,可就聪明得多,写字作诗,都学得极快。不过美中不足的,就是老是耍一些小诡计。例如见到林毅考核之时,答不出题目,便在自己卷子之上,模仿林毅笔迹,又写下林毅姓名,偷偷塞给林毅。又把林毅那张卷子偷换过来,写上自己字迹姓名,再交上去。如此一来,两人考核便都过关!苏晴模仿林毅的字迹极像,连先生都看不出来。只是后来一次交换卷子之时,林毅动作过大,才东窗事发被先生发现。先生严厉批评苏晴,苏晴却是不服,说她在同一时间之内,完成了两张卷子,比别的学生更加优秀,先生应该表扬她才对,怎么能批评她呢?气得先生险些吐血身亡!

而剑曦更是聪明伶俐,什么东西基本都是一学就会,诗词语句,统统不在话下,就连村内书堂的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而且人如其名,从小便对剑艺十分喜爱,有事没事总拿着一只树枝当作剑般挥来挥去。再加上河边村地处洛河上游、昆吾山脉旁边,此地域又在天剑宗的威名覆盖之下。故剑曦从小耳闻目染,对天剑宗极为向往。特别是大人们描绘天剑宗那些高人抗击魔教的事迹,每次都听得他热血沸腾。剑曦本来可谓十全十美,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不知为何,从小好酒。自从不知什么原因尝了第一口后,便对酒一发不可收拾。苏伯本身就是酿酒为生,知道少酒健身,醉酒伤身。故也没禁止剑曦完全不能喝酒,但每次喝只能喝一点点。久而久之,剑曦对酒也是十分熟悉,单凭味道,便知道苏伯酿的是何酒。

剑曦十一二岁那年,有个天剑宗的道长夜间路过河边村,喝了个烂醉,大半夜还在村子里找酒喝。剑曦深夜听到外面有人摔瓶之声,被屋外的狗叫声吵醒,便偷偷出来看,遇见一中年男子,头发有些散乱,脸上胡渣不少,眼神迷离,正靠在他们屋子的墙上,他身边还有一个摔碎的酒瓶。一望见剑曦,便满口酒气问道:“小兄弟,本道的酒刚刚喝完……请问……你有没有酒呢?”

那喷出的浓烈酒气,险些将剑曦熏倒。剑曦有些害怕,想跑回屋子里。但当他看到那人手中那把剑时,却又被深深吸引住了。那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在这漆黑夜里,那把剑居然发出淡淡白光。剑曦第一次见到这样一把会发光的宝剑,看的入神。

那人见剑曦似乎对他手中宝剑很感兴趣。便道:“小兄弟……看来你很识货……这剑,可是天剑宗排名前五的宝剑……名叫凌云!这样吧……你给本道找酒来,本道便让你玩下这把剑,如何?”

“天剑宗?他是天剑宗的人?他没骗我吧?但这剑还会淡淡发光,想必确实是一把不普通的剑呢……”剑曦似乎第一眼便喜欢上了那宝剑,经不住诱惑,便问:“除了把剑给我玩,你能教我几招剑招吗?”

“小兄弟,你……很贪心啊……好吧,只要你把酒拿来,我就教你几招……”剑曦一听,很是高兴,便回头跑回屋里,悄悄偷了苏伯珍藏的一瓶酒,拿来给那道长。

那道长接过酒,随即把宝剑扔给了剑曦。自己喝起酒来。“嗯!这酒……不错,未料如此偏僻山村……居然也有如此美酒……”他边喝边道,一副既吃惊又心满意足的样子。趁着酒性,他忽然捡了地上一只枯枝,站起来道:“好酒!这酒值得本道……教你一套……醉仙剑法!”

那道长以手中枯枝代剑,在剑曦面前舞了起来。可他所舞剑法毫无章法,似乎是随便乱舞出来的。但剑曦小小年纪,哪懂所谓剑招章法。即使那道长是随便乱舞,他也是看得津津有味,兴奋不已。

舞完一通杂乱无章的剑招,那道长便道:“好了……本道教完了……能学多少便看你自己悟性了……”说完又坐了下去,专心喝起酒来。

剑曦则拿着宝剑摸来摸去,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剑曦观察了一会,便握住剑柄,用力一拉,一时间宝剑出鞘,剑身白芒绽放夜空,亮得剑曦险些睁不开眼。

那人忽然愣住,停止了喝酒,呆呆望向这边,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拔除我的仙剑?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啊……”

随后剑曦便拿着这凌云剑,自己舞了起来。虽然那时他只得十一二岁,但舞起剑来,却有模有样!而且那夜他只是看了这道长舞了一遍剑法,便将其全部记下,可见其悟性之高。这也让那道长十分吃惊,一时间竟忘记了喝酒。

“师父……师父……你在哪里?”不远处忽然传来声音,似乎有人前来寻找这道长了。

只见这道长右手轻轻一挥,剑曦手中宝剑犹如收到一股柔力牵扯,缓缓飞回那人手中。“小兄弟……你的剑舞得不错……日后有缘可去天剑宗拜师学艺……若得精心培养……日后定是一代名剑啊……好了……谢谢你的美酒款待……日后若有机会,再让你玩我的宝剑吧……我们后会有期……”

道长说完要走,剑曦却道:“道长,我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

道长把最后一口酒喝完,道:“天剑宗,叶志远。”说完身形一闪,瞬间已经飘离剑曦数丈远,再过一会,便消失在夜幕中去了。

“对了……我还欠你一壶酒……”一把声音从远处传来。

剑曦呆呆站在原地,自言自语:“这人……一定是传说中的高手!”

次日苏伯发觉自己珍藏的酒不见了,以为家里来了贼。但剑曦很快便坦白了,他跟苏伯说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苏伯不信,认为剑曦肯定是做梦了,又怀疑不会是剑曦犯了酒瘾,自己偷偷拿去喝了?剑曦坚持自己并非做梦,更不可能自己偷喝,他还跑到门口拿了一根枯枝,回忆起昨夜那人所教剑法“醉仙剑法”,舞了起来。苏伯见剑曦舞得有模有样,怀疑剑曦真的是遇到高人了。苏伯一向疼爱这三个孩子,故对剑曦偷酒这事,他也没再追究了。

但从那天起,剑曦每天都苦练这“醉仙剑法”。而他小小的内心,已经有了一个志向,那便是长大后定要拜入天剑宗,修得绝世剑艺,除魔卫道。

而从那天起,苏晴和林毅也成了剑曦的观众。每次他在屋前空地舞剑,两人就从屋中拿来两只小凳,坐在旁边观看。两人开始也和苏伯一样,怀疑剑曦那晚所见是否为真,因为他们还从未见过会发光的宝剑。但剑曦发誓他没有撒谎,他们自然也就信了。在苏晴与林毅眼中,他能机缘巧合,习得这套剑法,真是惹人羡慕。但剑曦每次修炼这套剑法,总觉得形象而神不像,不知问题出在哪。经过一番思索,他才明白,可能这套剑法,要喝醉了,才能发挥其威力。于是便偷偷背着苏伯苏婶,喝了一大壶酒,醉是真的醉了,但却舞不起剑了。苏伯知道醉酒伤身,故很讨厌那些喝酒毫无节制之人!未料这次剑曦小小年纪,居然背着自己喝醉,自是十分生气!狠狠教训了剑曦一番!这也是剑曦在河边村这么多年,苏伯唯一一次打了剑曦。苏晴第一次见爹爹如此生气,赶紧抱住剑曦,不让爹爹继续打他,林毅也抱住苏伯大腿,说自己愿意替剑曦受罚!后苏晴又彻夜照顾剑曦,直至第二日他醒来。剑曦知道自己闯了祸,第二日便跪在苏伯面前,说明缘由,跟苏伯磕头道歉。苏伯见剑曦诚心道歉,跟他讲了一大堆喝酒的道理,最后还是心软,原谅了他。自那以后,剑曦虽然好酒,但十分节制,别再没喝醉过。

“阿曦,待你长大了,真的要去天剑宗拜师学艺吗?”苏晴见见剑曦每日依旧苦练这剑法,好奇问道。

剑曦点了点头,每次提到这事,他的眼神总是异常坚定。

“那我和你一起去天剑宗拜师学艺好不好?”苏晴道。

“当然好啊!我们一起去,正好有个伴,日后一起斩妖除魔,为民除害!哈哈!”剑曦道。

林毅道:“晴儿,你是女子,干嘛要学剑艺呢?”

苏晴不服气道:“怎么?莫非女子就不能学剑艺了?天剑宗里面,据说也是有很多女弟子的啊!还是你看不起女子不成么?”

林毅赶紧道歉道:“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女子就应该端庄秀气,学男子动刀舞剑的,似乎有些不妥……但只要晴儿喜欢,我就万分支持!”

“最后一句,还算合听!”苏晴道。

自从苏晴有了和剑曦的约定之后,她便盼着自己快些长大,好和剑曦一起去天剑宗拜师学艺。当然这只是她和剑曦的偷偷约定,这等秘密,她还不敢告诉自己的爹娘。因为一旦去天剑宗拜师学艺,便意味着要离开河边村,离开自己爹娘。而且修行之路久远,一去可能就是数年甚至数十年,如此之久见不着自己爹娘,他们都不知会否答应?苏晴自己想起来也是不舍……但随着岁月变更,剑曦逐渐长大,她知道距离剑曦离开河边村,去天剑宗拜师学艺的日子,怕是也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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