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朝东掉进河里喝了好几口水，起来大骂不停，揭垂伟威胁说：“再骂一句，我弄死你。”

易朝东说：“你敢。”

揭垂伟说：“有何不敢。”

易朝东又要爬堤坝，揭垂伟又一脚踹他下河，东愤怒不已，从河里掏出石头就想扔，李文吓了一跳，揭垂伟面不改色，道：“你嘛比的你敢。”

东也想学揭垂伟说一声：“有何不敢，然而底气只能支持他说，你再弄我一下我就敢。”

符飞几人忙劝带拉把揭垂伟弄上岸，李坚不忍，说：“我看你还是别上来，等我们走了在上来，别跟着我们，不安全。”

东嘴硬说：“我就要上来，有种就打我。”话一说完，揭垂伟站住不动，几人都暗骂东不知好歹，做好准备，打算揭垂伟一发作真回去打他一顿，抬也要把他抬回去，杨龙文搂住揭垂伟，道：“你看你裤子都湿了，脱下来拧干，多好。”

揭垂伟说，不怕，这么热。

李文认同他的说法，这个天气的表达方式非常突兀，早上是春天，九点开始是夏天，傍晚是秋天，晚上是冬天，他也想下河游泳，现在太阳好大，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烧着了。李坚说：“那不行，等下老师看到了你不是露馅了吗？”

刘斌乐呵呵的说，拧个屁，你们裤子不也湿了。

几人屁股后面清晰的印出内裤的轮廓，想拧干，发现确实很多人都看向这边，揭垂伟笑说:“老子不怕。”

几人突然觉得全湿很好。

老师喊几人过去，问：“你们几个怎么可以下河游泳，多危险你们知道吗？”

李文看着桥下清澈见底的河水，实在想不出来危险在哪里。几人低头沉默不语，刘斌在一旁偷笑，老师继续问：“谁让你们去的？谁带头？”

揭垂伟扭头看刘斌偷笑，对他吐了一口口水，刘斌反应神速，躲过去，几人会错意，都看向刘斌，老师严肃的问：“你带头下河游泳？”

刘斌忙解释，道：没有，我没有玩水，不是我。

几人看向揭垂伟，揭垂伟说：“就是他，他带头。”

刘斌急了，满脸通红，用家乡话说:“你带头，谁带头，说话注意点。”

老师严厉地说：大家都说是你。

刘斌说：“刘文刘强你们说，是不是揭垂伟带头。”

刘文刘强想到少分到一个糖，低头不回答，刘斌转到几人身后，对老师说：“你看，他们屁股都湿了，我没有，我没有玩水，也不是我带头。”

揭垂伟说：“他没穿内裤就下去玩，当然没湿。”

旁边的男同学哈哈大笑，张强嘲笑到：“大水炮内裤都不穿就去玩水。”女生都不好意思地低头偷笑，老师说：“好了，是你就是你，下下个星期，地你扫。”

李坚几人如释重负，老师又说：你们也要扫。

刘斌说：“我没有，凭什么要走扫地，我不服。”

李文在一旁听得很别扭，因为对话的几人，除了刘斌，其他人都说普通话，一方面又觉得，明明家乡话都听得懂，为什么要说普通话，后来李文发现，很多东西用普通话表达显得比较合理，也比较容易懂，因为有首个歌这样唱：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支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汇成一句话，想来这五十六种语言汇成的话应该就是普通话。

在河里玩耍的同学也都从河里上来，一群人三三两两汇成几堆，分成学习成绩好的，文静的，玩得来的，然后又开始由所在区域区分，下坪的，黄沙的，鸬鹚的，李文木纳，与婷婷李婷几个男生一组，李婷的心思捉摸不透，婷婷别具一格，没有和文静与学习成绩好的一起，她和谁都能说话，也不介意其他人说什么，大家都汇聚在桥上，老师认为这样和婷婷所说的春游并不一样，开口喊大家集合，继续走，去下彭田。

李文和几个知道情况的同学在小店买了一些零食藏口袋里，因为再往下已经没有小店可以买东西，易朝东在他们离开以后很久才上岸，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又远远跟在队伍后面，李文告诉众人，前面路边那个围墙围起来的地方就是学校，而他身边的几个同学又发现李子树。

刘老师带领大家在学校门口停下，此时门口的铁门上了锁，不能进入，铁门两侧的彭田小学几个字油漆掉了大半，两侧的围墙上面留下一段油漆大字，应该是宣传口号，墙头插满了碎玻璃，同学都探头进去看，几个很爱展现实力的同学试图从铁门上爬进去，被老师大喝一声制止，而一些个子小的居然从铁门的缝隙中钻了进去，进出自如，李文虽然不矮，但是他也能从门缝里钻进去，但是李文喜欢从铁门上面进去，而不是这样钻进去，然而老师却对钻的容忍程度与大于攀爬，这让李文很不理解，因为老师常告诫说：“成功是没有捷径的，学习成绩好的同学都是通过自己努力才有好的成绩。”李文对于这点还是认同的，只是，现在的钻和爬，到底哪个才是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

其他钻进去的同学都很得意，并反复展示自己的优势，李文站在门口看这所学校，这个学校真的很小，里面只有一栋二层小楼，左右各两间，中间留下一条楼梯通道，左边有几颗他叫不出名字的小树和两只条单杠，右边围墙边有五六棵很高的白杨，李文仔细观察，估摸从树上应该也能爬出去。他开始考虑这个铁门存在的意义，或许它能给人一种安全感，具体表现就是它能够称之为门，想进去，你就得打开它，一切试图用钥匙之外手段进入的人，都属于非法入侵，这应该就是这个门最终存在的意义，所以，这个门是正义之门，因为他代表正义，并维护正义。

李文抬头看二楼，二楼也和一楼一样，屋顶是大瓦铺盖，保存还算完好，右边屋檐下面有个洞，刚好在窗户上面，上面似乎有个鸟窝，因为他看到里面飞出一只燕子，还有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李文的目光一直跟随燕子来回旋转，盘旋，最后停留在远处的天空，一架飞机由远及近正向他飞来，李文目不转睛，“飞机二字脱口而出，”很快，接二连三的“飞机，”“真的是飞机，”“好大的飞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热情高涨，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以前看到飞机的时候都只能看到一个小点，然后就是一条比小点还大又长的尾气，遥不可及。更多时候，李文都觉得他看到的不一定是飞机，也有可能是火箭，但是这次他真的确定，这就是一架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