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说，你那个不是白素贞，白素贞是女的。

婷婷说，你怎么知道我看到那条不是白素贞？你怎么知道那条蛇不是女的。

李文说，就不是，白素贞在这个树洞里，我能感觉得到。

婷婷说，那你把白素贞喊出来我看看，看了我就信。

李文说，这里这个我也没看过，但我知道它一定在里面

婷婷说，那我怎么能信？

李文说，我有办法。

婷婷说，好。

李文带婷婷在电视机旁守了半个小时，终于换到一个台有放《新白娘子传奇》，可是一集看完也没有见到她变成蛇的样子，终于在结束以后的片尾曲中看到变成大蛇的白素贞，李文说，看，白素贞变成蛇是这个样的，你看到的那头不一样吧。

婷婷惊呼，一模一样。

李文说，不对，你仔细看，她头上有纱。

婷婷说，没了。

李文说，反正你那头肯定不是白素贞，能变成人的蛇有两种，一种是白素贞，一种是小青……

婷婷说，万一树洞里的是小青呢？

李文急道，树洞里的就是白素贞，我知道，因为我喜欢她，我有感应。

婷婷说，那你不喜欢我了吗？你怎么可以喜欢一条蛇。

李文说，我喜欢你，可是我也喜欢素贞，素贞不是蛇，她会变成人。

婷婷说，你……移情别恋。

李文说，我没有，你们两个我都喜欢。

婷婷说，不行，你只能喜欢一个。

李文说，你别逼我，我还没和素贞见面。

婷婷说，那好吧，不过你见素贞也要带我去。

李文说，可以，不过我怕蛇，你怕不怕。

婷婷说，怕。

李文说，我们可以偷偷去，离远一点，不能被她发现，不然她可能会生气。

婷婷说，你怎么知道它会生气？它为什么要生气？

李文一本正经地说，我不知道，反正我看到蛇的时候，我都觉得它在生气，总觉得她想咬我。

婷婷说，啊哦。

李文说，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一定不能让它发现我们，我们傍晚去，那时候它肯定要回家，我们就守在树洞对面的树干后面。

婷婷说，可是，万一它不回家呢？

李文说，怎么可能不回家，你想想，你出来玩难道到晚上不回去吗？

婷婷说，你不是说我今天住这里，不用回去吗？

李文说，那不一样，我们说不定今天都死了，所以我们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可以不回家，我知道李甜家里有电话，等下我让外公带你去，你跟你外婆说一声。

婷婷说，嗯好。

午饭中外公把婷婷家里的情况问了一个遍，婷婷很配合地回答所有问题，外公对婷婷的表现很满意，给婷婷夹了好几次鱼肉。婷婷吃得很开心，外公也很开心。李文没有吃鱼，他在等待傍晚。饭后，李文拉住小姨，说，小姨，我的钱给妈妈收走了，我还不了婷婷的钱。

小姨说，你找她要呀，我都说钱是留给你的。

李文说，她不给，说小孩子不能拿这么多钱。

小姨说，你跟她说这是我给你还别人的呀。

李文说，她不信，还说我敢欠人这么多钱要打死我。

小姨说，你跟她说这是我欠的钱，让你代还呀，笨。

李文委屈地说，妈妈说你欠的钱自己会还，干嘛要我替你还，还教训了我一顿。

小姨大笑，说，这怎么可以，钱我给了你，还不了是你的事，你不能再找我要。

李文说，我不找你要，我替婷婷要，你看，人我给带来了，钱还得你还，反正我还不起。

小姨一指头点在李文头上，想的美，欠两百要我还四百，我哪来的钱。

李文说，你是大人，怎么可能没钱，你可以先把钱还给婷婷，然后再问我妈要。

小姨拒绝说，不行，没钱。

李文说，那我不管，我都很她说了，你不还钱，我们就不回去。

小姨说，随你便，我又不用读书上学，你就住上十天半月。

李文怅然若失，找到婷婷，说，你的钱，我怕是还不上了，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有那种可以吃的白色叶子，我带你去找。

婷婷愉快地答下来，李文带领婷婷再次走过樟树，走过石桥，大家看到李文都跟他打招呼，说，文文，你来拉。

李文一个一个回答，是呀，来拉，放假。

他们又说，一下子就这么大了，真好，这个姑娘是谁？

李文说，欧阳婷婷，我同学。

他们说，四个字呀，姓什么来的？欧？

李文说，欧阳。

婷婷说，你认识的人好多。

李文说，哦，我不认识他们，他们认识我。

婷婷说，我们要去哪里？

李文指向远处，你看到那个房子没有。

婷婷说，看到了。

李文说，我们就是去那里。

婷婷问，那是哪里？

李文说，寺庙，里面有神仙。

婷婷想到，山里头果然有神仙，问，我们是要去看神仙吗？

李文说，是的，我还没去过呢。婷婷很高兴，李文带她一起穿过田野，走上堤坝，出水口水流喘急，李文拉住婷婷手说，别怕，我拉你过来。

婷婷说，我不怕，没关系。

李文道，不怕你怎么不走？

婷婷指向水面十几米外，说，你看，那里有条鱼。

李文说，别看了，你看堤坝下边，全部都是鱼，走吧。

婷婷说，不是，你仔细看，这条鱼很大。

李文放眼望去，果然好大一条鱼，李文说，你眼力真好。

婷婷说，我们把这条鱼带回去，外公肯定很高兴，我觉得这条鱼至少有五斤。

“嗯对。”李文不认识称，对斤两也不熟，就觉得挺大，说不上来到底有多少斤，他觉得婷婷要是跟他说这条鱼有十斤，他也能相信。在等待的过程中，婷婷相继看到好几条大鱼，但是漂来的方向都不一样，婷婷只想要最大的那条，等了五分钟，一个老乡务农回家，看到李文，打招呼说，哟，文文来啦……

李文打断说，对，放假，这是我同学，叫欧阳婷婷，姓欧阳，欧我不会写，阳是太阳的阳。

老乡说，你们在这干嘛？这挺危险的，青苔多，你们要小心，别逗留了，回去吧。

李文说，我们不回去，我们要去庙前边。

老乡见李文不动，说，那行，你们去吧，要不要我带你们过去。

李文说，不用不用，我们能过去。

老乡说，没关系，来，我背你们过去……

李文拉住婷婷走到对岸，说，你看，我们能过来，你放心。

老乡转头离开，看到那条大鱼正漂过身前，一愣，惊喜地跳进河里把鱼捞出来，估摸有八九斤，老乡大喜，李文一脸难受，我靠脱口而出。

婷婷说，我们的鱼……

李文说，行了，走把，不是我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