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打，不用看本王，就当本王不存在好了。”

“等你什么时候打累了，我还要带着这位小兄弟去见凉王呢。”

虽然手上打得起劲，但是旁边有这么一位皇子杵着，老太监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别扭感觉。

毕竟，在打人的时候被一位皇子盯着，能得劲才怪了呢。

老太监一会瞅瞅海大福，一会看看邹䶮，邹䶮也没有难为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小兄弟？……见凉王？”

“寿王殿下，这恐怕不妥吧？奴才……”

堂堂寿王，一国储君，居然与被打的小太监称兄道弟，这让打人的老太监满心疑惑。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卑贱的坯子，怎么就能和皇子称兄道弟了，他又是什么时候搭上的这层关系，自己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而且寿王这次来者不善，还想要带着这个小太监去见凉王，老太监就更加吃不准邹䶮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了。

老太监一向都是以能看透人心为傲的，但是这一次，他却有些看不懂邹䶮了。

心里面看不懂，嘴上自然也就慢了一步，老太监在疑惑间，说话竟开始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妥与不妥，你一个奴才，就能替凉王做主了？”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凉王宫的一个管事太监而已，居然让海大福都有些害怕他，邹䶮本就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如今他又跟自己在这妥与不妥地瞎掰扯，邹䶮现在就感觉更加不爽了。

连你的主子凉王，都没有被本王放在眼里，都要在本王按在地上摩‘擦，你一个老奴才倒还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邹䶮并没有发怒，只是撂下了一句话之后，就不再搭理他，而是转头和善地与被打的那个小太监聊了起来。

“小春子，奴才叫小春子。”

“小春子，你是哪年入宫的？”

“三年前入宫的，奴才入宫已经三年了。”

虽然以前从未见过邹䶮，但是对于寿王的储君名号，小太监还是听过的。

因为被打得很惨，而且因为自己犯的这件事情，非常有可能连命都会丢了。

所以在邹䶮凑过来的时候，小春子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那样，对于邹䶮的问题对答如流。

“那你跟本王说说看，他为什么打你？”

“……”

“哦？你在凉王宫里究竟犯了什么错，居然连说都不敢说？本王还真是好奇呢。”

“这等没用的奴才，打死也就算了。”

“寿王殿下救命啊，小春子不敢隐瞒殿下。小春子是因为和宫女厮混被凉王殿下发现，这才……”

在问及被打的原因时，小春子却变得吱吱呜呜起来，眼神闪烁间不敢看向邹䶮，甚至还垂下了脑袋。

邹䶮可没有闲工夫在这里瞎耽搁，放下一句话之后抬脚就准备离开，小春子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才老实回答了邹䶮的问话。

因为前世看书追剧的经历，邹䶮知道深宫之内妃嫔多寂‘寞。

而且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上来说，邹䶮还知道，深宫之内的那些宫娥婢女，还有太监，同样也是孤‘单寂’寞冷的。

为了排解孤‘单寂’寞，为了驱除内心里的冷意，一些受到冷落的宫娥婢女，通常会选择和中意的太监对食厮‘混。

这样的事情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是在深宫之内本就是常情，所以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如果只是这等小事的话，本王倒是可以暂时保下你的一条小命。”

“海公公，你去把内务府大总管给请过来吧，就说寿王有事情找他帮忙。”

虽然并不相信，小春子在凉王宫内犯的事会这么简单，而且邹䶮也已经看出了一些破绽。

但是他并没有说破，至少邹䶮暂时还不准备说破。

只是轻声安慰了小春子一句，邹䶮转头就安排海大福去请内务府的总管来。

因为怀疑海大福的办事能力，担心他再把事给办砸了，邹䶮还特意教海大福该怎么和内务府的大总管说话。

一个储君居然做到了这个份上，邹䶮还真是有cao不完的心。

“哼哼，这个寿王，果然是名不虚传，今天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今天又要有一场好戏看喽。”

邹䶮居然让海大福去请内务府的邢大总管，这让打人的老太监疑惑不已。

不过在稍微思索片刻之后，他就已经在准备看邹䶮的笑话了。

对于寿王曾经的过往，对于这位十三皇子的死劫霉运，这位在深宫中颇有一些资历的老太监，还是非常清楚的。

因为曾经发生的种种，在这位老太监看来，帝国的这位储君，不仅衰霉之运缠身，而且更是天上一拳地上一脚，很是有些神经质。

比如现在就是如此。

仅仅只是想救一个卑贱的奴才而已，用得着那么大场面吗？用得着把内务府的大总管都给请来吗？

而且以他固有的经验，即便就是海大福真的把内务府的邢大总管给请来了，他应该也是不会偏袒寿王的。

毕竟寿王此举，是在插手凉王宫的内部事务，本就是狗拿耗子讨人嫌。

身居高位的邢总管又怎么可能会不明是非，怎么可能会跟着寿王一起瞎胡闹呢？

“寿王殿下，凉王殿下正在遵国主陛下旨，闭宫思过，还请寿王殿下止步。”

老太监的心思，大部分全都写在了脸上，邹䶮看了个七七八八。

但是邹䶮并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地继续朝着凉王宫走去，没想到老太监却突然就挡住了他的去路。

“凉王宫的奴才，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居然连本王的驾也敢挡了。”

突然被挡住了去路，邹䶮虽然心里不爽，却依然还是耐着xing子，依然还是笑嘻嘻的。

只不过，邹䶮强堆起来的那张笑脸，怎么看怎么像是皮笑肉不笑，怎么看怎么别扭。

“奴才斗胆，还请寿王殿下在这里静等邢总管吧。”

出于一种直觉，老太监感觉邹䶮今天的表现，与传闻中的神经和不堪，有着不小的差别。

但是这又能怎样呢，虽然邹䶮的笑脸，看得老太监心里有些发毛，他依然还是坚定地挡在了邹䶮的去路上。

只是因为心里有点犯嘀咕，说起话来还算恭敬。

敢挡住寿王的驾，那是因为老太监已经猜出了寿王去找凉王是为了何事。

海大福已经过来和他说了寿王宫那些宫娥婢女的事，老太监也把这件事情如实禀告给了凉王。

只是在得知这件事情后，凉王气得差点没吐血。

那个时候，老太监也终于算是明白过来，原来寿王此举根本就没有安好心，还害得自己被凉王一通训斥。

如今寿王亲自过来了，老太监猜测多半还和那些宫娥婢女有关，他当然是不能轻易放邹䶮过去的了。

不然，以老太监对凉王的了解，后者非剥了他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