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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意外的变数

  

半个钟后。

时间是十一时四十五分,颁奖仪式举行的体育场。早已人头攒动。

巨大碗形体育场的所有座椅,几乎已是座无虚席。即使如此,外面的人潮还在不断涌进来,摄影记者和采访人员,甚至挤进台下每一寸可以停留的空间缝隙,他们里紧挤着,站立着,站在所有可以站立的通道里,挥舞着红旗.....他们当中的所有人,全部都在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

终于,领奖台上扩音器中传出了激动的声音:“请大家注意,令人激动的冠军颁奖仪式,现在开始—— ”

话音刚落,领奖台前面就出现一个身穿燕尾服的主持人,他手里拿着一个麦克风,风度翩翩的一边演讲着,一边翻上台面,很快来到台中央。

他礼貌向观众微鞠了一个躬,微笑看着台下,抬手做了一个肃静的姿势,让喧哗的场面逐渐安静下来,才接着宣布:

“下面我们有请本次大赛的冠军 —— 十二号赛车,布加迪斯.咆哮者上的职业车手,著名的企业家华夫先生上台领奖......华夫先生是由本市的代表,他在本次比赛中爆冷击败了西方组赛车高手的麦莉和舒密赫!”

他说完身往后轻轻一转,向后面领奖台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只见他手势的方向之处,是一处铺着红绸布的阶梯,就在那里,穿着整齐的华夫正登上台,他已经换过西装,蓄着小胡子,那张死板脸上还是那副冷冷的神色,从上面丝毫看不出有他的内心变化,只有最注意观察的人,才能从他的嘴角,发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隐晦笑意。

——他眼角的余光,很快的看了一眼右边的通道,那边有两个人,车手舒尔赫正满脸怒容地摔着手套从更衣室走出来,而站在门口旁边,则站着那个嚣张的女车手‘麦莉’,只见她则双手抱肩,斜倚在门边,眼带挑衅地望着他!

她的脸上,甚至还有一抹未曾擦去的灰炽油痕。

“下面请德高望重的本市市长为华夫先生颁发奖章.....”

扩音器处又传来一个声音。

华夫转头一看,原来就在礼物桌子那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那位两鬓花白的本市市长,这个儒雅的老人,他正站在手捧花束的花童的身边,笑容可掬地牵着他的手,转身正要从桌面拿起奖杯。

正逢此时,激动人心的声乐恰好奏起。伴和着无数气球放飞,人们的脸上,现出兴奋的神色,那一瞬间,几乎全部人都站了起来,报以大声的鼓掌喝彩,那惊天动地的欢呼声,简直象要将整个体育场震塌下来一样。

这热血沸腾的瞬间,几乎没人注意到,满场放飞的气球之中,其中一个爆炸了。

本来,庆祝场馆中的一个小小气球爆裂,这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小意外,几乎每一场大型的庆典都可以见到,但凭谁也没有想到,这次的气球爆裂,却引起了连锁反应。

这个气球的位置,恰好在观众席的前面,气球爆炸时,彩色的碎皮乱飞着,其中一片刚好飞向右边的通道方向。

而通道边正停着一辆雪糕车,车旁的小贩正拿着长柄勺往一个锥形蛋卷当中装着冰淇淋..... 骤然间被碎片弹中,他脸上吃痛,手上肌肉不由得一顫抖,勺子从手上掉落了下来。

好巧不巧,这个盛满白色冰淇凌的勺子正好跌落在下面一个正在拿着雪糕的小女孩头上,小女孩一受冻,脖子就条件反射地一缩,尖叫起来,手上的雪糕陡地抛了出去,摔在地上。

而在这根雪糕呈抛物线甩出去的过程中,一些冰冻的、五颜六色的奶油凝状物从半空中淋了下来,正好淋在一只蹲在地上的黑猫身上。

这只黑猫正在打盹走神,忽然被冰冻黏稠的液体淋了一身,惊吓得一下子从地上弓起来,身上长毛根根竖起,下一刻就“喵呜”的一声直窜起了来。

——它一下窜过人群,跳到中间那张红布桌上,直接把紫水晶奖杯撞倒在地,跌成碎片!

“啊,冠军奖杯!”一边的服务生尖叫,拿起鲜花去打猫,未来得及冲到,却将红绸桌上的礼品撞得七零八落,等他爬起来,猫早就跑开了。

“......?” 华夫诧异转头。

这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了,把周围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花童尖叫,服务生愤然怒骂.....而正要伸出手去拿奖杯的市长,则惊讶得嘴巴张成一个夸张的O型,呆愣在那里,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幸好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主持人的反应很快。

他趁着场面混乱的瞬间,一把扯下红布抛落了地上,再上前一步,用身体遮挡凌乱的现场,强笑着对场下观众说:

“我们先请市长给华夫选手派发大赛荣誉勋章。“

下面观众一愣,继而响起来热烈的掌声。

趁着人们视线转移的一瞬间,主持人连忙放下麦,一手拉过旁边的一个服务生说道:

“备用奖杯呢?赶紧拿出来救急!!”

服务生也很醒目,立即转身冲向控制室的方向,不多会就从通道里冲出来,他拿来一个金色的奖杯,将它放在原来位置上。

这时颁奖仪式的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市长如释重负地接过奖杯,在鲜花仪式进行之后,将它郑重地交到冠车赛车手华夫手中。

华夫低头接过金杯,轻轻地弯下身,将它贴住脸颊上,无比珍视眷恋在上面摩挲了一阵,亲吻一下,才慢慢直起身子,忽然将它高高举起。

“啪!”“啪!”

无数的彩带与烟花突然出现在他头上,漫天的香槟泡沫尽情喷洒而出.....

就在他双手举起奖杯的那一刻,现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

“冠军!冠军!!冠军!!!”

人们一下子站起,高声欢呼着,震耳欲聋的巨大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这一刻,他们已经将刚才发生的,所有的不快都抛诸了脑后——只留下了人群中的一个男子脸色铁青。

然而,这一切却尽收入另一个人眼底,十分钟后,扮演完“麦莉”的菲尔娜走下了领奖台,她身上戴着一只银质的荣誉勋章,脸上却没丝毫的笑意。她向通道走了几步,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从头发里拉下一个隐形耳机,脸若寒霜,厉声质问:

“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里面沉默了很久,才传出了解释的声音:“这是意外......

刚才我们一共有三个人一直在监控现场,而他们都汇报了同一件事 —— 是一只黑猫受了惊吓,打破了奖杯.....我重申一次,这只是一个意外!”

——电话解释的正是那个阴鸷无比的男声。

收到回复,菲尔娜的面上表情,更加愤怒,她低声吼道:

”你不要告诉我,我们准备了这么久,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让华夫接触到奖杯......到最后换来的竟是这个结果?

出了事后,你现在才告诉我说这是一个意外?!”

说话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出,她脖子涨得通红,俏脸上的表情因愤怒而扭曲。

“放心!我们.....最终还是会得手的。

这种意外其实我也早有预料,已经准备好后手.....之后回来我会向你解释。

......三天后,我们会执行后备计划!” 电话里的声音安慰道。

“希望如此!” 菲尔娜恨恨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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