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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秘窥视

  

平行世界。

一八七零年,夏。

皇后港市,某一处使馆区的办公别墅里。

一个临窗的房间,门户紧闭,厚厚的窗帘自天花落下,将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就连外面马路传来的喧嚣声音也隔了个密不透风。

室内很静,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

在这漆黑也似的黑暗中,一个中年男子正从墙上移开一幅名画,名画后面,是一扇嵌入墙壁的巨大保险箱。

保险箱下,有一块有着金属质感的面板,面板很平,触手冰凉,二十六个凸起的英文按键赫然在上面。

男子凭着手感触摸着,熟练地输入了密码,只听见里面“扎扎”的金属齿轮声随之响起,过不了一会,便听到“啪嗒“一声,柜门自动移开了。

微弱灯光透出,男子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一立方公尺左右的空间。

空间呈明黄色,分为上下两格,分别码放着一沓沓厚厚的大额面钞和数百根黄澄澄、手指大小的标准金条,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金条上面的一个鼓囊囊的钱包,金属拉链,黑色的皮革,静静躺在上面。

目光停留在钱包上片刻,男子的动作略为犹豫了一下,将手从上面移开,从钱堆里取走两大沓钞票和十数根金条,将之装入随身背包里。

装完财物,男子迅速关上柜门,将画框复原,再转身走回到墙壁旁边的桃心木办公桌前,停顿在那里,他微侧着耳朵,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在他身后,随之传来一阵沉闷的巨响,那是墙里安全装置的机械铰链彻底锁上的声音。

男子默默坐着,直至声音消失,才长长呼了一口气,将身前的帆布背包拉链轻轻拉上.......直到他确认周围一切都恢复原状之后,才直起身,走到对面的玻璃窗前。

地上地毡软绵绵的,面对黑沉沉的窗帘,男子沉默了一会,然后慢慢伸出手,稳稳抓住其中一角。

忽然,他陡地用力一扬!只听见唰的一声,厚厚的,紫色天鹅绒的落地窗帘便倏地拉了开来,外面金黄得有些耀眼的光线便瞬间罩了进来。

这时,夕阳正斜照。

窗内的景物落在金黄的阳光里,明亮而清晰,被对面的一座夏特威军用望远镜的圆形透镜视线照得纤毫毕现,栩栩如生的画面犹如发生眼前一样。

透镜之后,是一双异常酷冷的眼睛,一个面目阴森的中年人,正将瞭望镜的三角底座移到露台的窗前,他趴在一张椅背上,一动不动盯着镜头,他眼里布满血丝。

而他的身后,是一间布置得极为豪华的起居室,里面全是豪华异常的家私,在一张乳白色的大皮沙发上,正深深陷进去一个人。

这个人形格消瘦,但身量颇长,此刻正无声缩塌在沙发椅内的阴影里。他的肩膀,穿着一件棕黄色的立领风衣,衣领竖得十常高,以致将他脸部颧骨以上的位置全部都遮掩住,只留一顶帽檐宽大的帽子露在外面。

这个人的两边,分立着两个大汉,那是真正的大汉,每个人的身高都在一九零公分上下,他们背负着双手,大码的黑色西装穿在他们身上,鼓涨得随时爆裂开一样。

他们两人站在高背沙发後,一动也不动,面上的表情,也出奇冷漠,绝无任何神情。

下一刻,位于近露台的窗前,那一个充当观察员的中年人开声了:

“首领,” 他说话的对象是沙发里的神秘人,

“他离开了。"

说出这句话时,他眼睛依然在望远镜前张望。

那具昂贵异常的瞭望镜,圆形透明的视线里,再次出现了目标房间的地板,地毯奢华猩红,踩上去又软又厚,一对套在黑色西裤下的鞋子,此刻正在前后迈开脚步,快步移动着,朝里面的门口走去......

听到汇报,沙发里的人陡然直起身,低头向领口里的通话器下达命令道:

“通知那边.....就说.....目标一切正常!”

在说出这句话同时,他面容依然看不清楚,但他的声线沙哑而清晰,加之他整个人深藏在夕阳的阴影里,那种阴沉的味道,竟给人一种午夜时分,孤伶伶一人独坐在殡仪馆长凳里,等候漫漫长夜那种漆黑冰冷的感觉。

.......

一周之后。

距离之前地点的路段大约一百公里,

西乡郊区的金鼎山下,环山新建的郊野公路。

黑的路面,有微弱光芒逐渐亮起,不多一会,由远至近,传来了摩托车引擎的声音,紧接着,一台车身亮白,尾架带有两个巨大后备箱的警用摩托车正冒着漆黑,压着路面笔直而来。

车身上面的骑手,是 一个身着荧光警服的路面巡警,此刻,他正眯缝着眼,骑着车在漆黑的路面行驶着。天上下着冷雨,没有路灯,道路上没有人。

行在道路上,经过几天连降的降雨后,此时哪怕是身披雨衣,这是六月将至的夏夜,当整个人浸淫在这绵绵密密雨水里,也会有一种异常的冰凉感觉。

打了个寒颤,深呼吸了一口带着泥土气息的冷冽空气,漫天冰冷的雨雾便扑面而来。

巡警晃了晃头,随意将视线扩散,只看到两边树影幢幢,道路青白,远处依稀可辨的一块公路界碑,静立在雨水淅沥的黑夜里,孤独得令人可怜。

前方是尽头,摩托车正在减速,巡警准备停下后返航。

忽然,他听到车上的机载频道发出“滴呜”一声,顿时整个人随即从微微茫然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拿起通话器,听筒里传了一个十分稳定的声音:

“这里是通用频道,我是总机,请问哪位同事在赛车场附近?”

“警员9607正在巡航....目前在责任管区,距离赛车公路附近尚有接近十一公里。“ 巡警低头凑向通话机汇报情况。

听筒里的声音略为犹豫了一下,随即道:

“我们接到预警,赛车场那边可能有大量人群聚集,请马上过去维护秩序......"

“收到!” 巡警一边回答,一边回手拧开了车尾杆的警灯,摩托车发出红蓝闪光的低鸣,加速向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分岔路口驶去。

他车身略微倾侧,很快拐入旁边一条树木丛生的公路,穿越过一片墨绿橡胶树林,抄过一条近道,只过了片刻,摩托车就来到一段山坳附近的公路里,再转过一个急弯,视线突然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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