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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7 章 黄耳传书

昆羽继圣 山今锦之 2588 2020-06-04 07:35

  

细作将头一扬,脸上露出鄙夷之色,默然不语。

“哟,还逞英雄,嘴巴还挺牢,不说是吧?你还真当沉默是金啊!沉默是死!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剑刺穿你喉咙,送你去见阎王!”上官凌说着,柳眉一竖,将剑尖用力顶在细作的喉结处,一丝鲜血顺着脖子淌了下来。

孰料细作见逃生无望,眼神中的恐慌竟然平静了下来,脸上挤出一丝轻蔑的微笑,一咬牙服毒自尽,须臾,面孔变得扭曲痛苦,嘴角渗出一股鲜血,而后整个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上官凌一惊,和子翃面面相觑,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死了?”

子翃收了黑金巨剑,无奈地耸耸肩,双手一摊:“死了。被你吓死了!”

“你胡说!我又没杀他,他明明是自己服毒自尽的!”上官凌驳斥道,有些懊恼。

子翃反唇相讥:“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不吓他,他怎么会即刻服毒自杀?等下回去可如何交代啊!”

上官凌一时语塞:“你……”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子翃师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此处用典有些不妥哟。”子翃和上官凌定睛一看,忠尧和赫连赞面含微笑,正信步穿过千斤符文阵走了过来。

二人齐声惊喜呼道:“忠尧师弟!赫连家主!”

忠尧边走边说道:“‘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冥之中,负此良友’,这才是完整的话呢。

东晋时权臣王敦于武昌举兵造反,因同属琅琊王氏,王导受之波及,面临被晋元帝司马睿诛灭九族的巨大风险。周顗(yǐ)是王导多年好友,身居吏部尚书和尚书仆射(yè)要职,王导误会其没有在晋元帝面前为他求情,对其失望透顶,实则周顗(yǐ)表面看似不理王导,在晋元帝面前却凭借自己的才能和三寸不烂之舌处处为王导求情,言辞恳切,最终保得王导宗族数百口免受牵连。

然则王敦攻入建康后,数次征询王导的意见如何处理周顗(yǐ),王导却始终沉默以对,不置一词。最后,王敦命人将周顗等人逮捕,处死于石头城南门外,时年五十四岁。之后王导在整理宫中奏折时,无意间发现了周顗(yǐ)当时上疏为他求情的奏折,不禁痛哭流涕,号呼不止,才有了这千古名句‘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冥之中,负此良友’。”

上官凌听罢向忠尧投去感激的目光,又冲着子翃斥责道:“看吧,断章取义乱用典故,就知道吵吵,细作死了就死了,怕回师门被责罚牵连你啊?”

子翃不服气地说道:“嗨,我是担心你被责罚好不好?”

赫连赞和颜笑道:“二位也不必抬杠争执了,此事说明对方计划周密,组织严明,不是你们的过错,回去后我自会向蓝宗主禀明的,毋须忧虑。”

子翃和上官凌二人闻言拱手行礼表示感谢,上官凌诚恳说道:“多谢赫连家主美言,上官凌感激不尽!”

子翃突然想起了那只猎狗,正欲问如何处置这只猎狗,不料还未等子翃开口,忠尧手中冰魄银针一扬,瞬间连射三针,猎狗呜咽一声倒地而亡,口中一直衔着的竹筒滑落出来。忠尧上前捡起那个细长的竹筒,拔开盖子,从中取出一张纸卷,展开来一看,上面什么字也没有,竟又是一张以特殊汁液密写的纸条。

忠尧不由叹道:“唉,又是一张密写的纸条,估计与此前的那张一样,浸水后显出字验密语,外人看不懂。贼人想必已发现外围设了禁制不能以飞鸽方式向外传信,但察觉正门留了空隙可正常出入才出此诡计,黄耳传书,呵呵。”

上官凌不解地问道:“黄耳传书?什么是黄耳传书?”

赫连赞微微颔首,说道:“晋代诗人陆机养了一只狗名唤黄耳,能为其主人送信,后来这只狗因为长途奔波送信累死了,后世便有了‘黄耳传书’之典故。”

子翃忧心忡忡地说道:“以狗送信也想得出来,这贼人不简单呐,还以为是只野狗呢!可是这里没有水啊,如何浸湿纸条让字显现出来呢?”

忠尧忽然冲着子翃神秘兮兮笑道:“我这里没水,你那里有。”

子翃不解,茫然道:“我没有带水囊啊?”

忠尧笑嘻嘻地摆摆手:“不用不用,天然自带的水,懂?今天你喝了几大碗水,也该去洒洒水、浇浇花草了。”

子翃一愣:“额?”瞬间反应过来,又发出一声惊呼:“啊!”

“快去,就旁边小树林,没人瞧见的。”忠尧催促道。

上官凌忍不住掩面偷笑,赫连赞也是沉住气屏着笑,缄默不语。子翃面露难色:“这……浸湿了还要带回来吗?”

忠尧反问道:“你说呢?”

子翃勉为其难点点头:“好吧。”接过忠尧手中的纸条,转身进了路边的小树林,将纸条放在地上,解开裤子,酝酿了一会儿终于憋出一泡热尿洒了上去,一边尿一边口中还喊道:“不许偷窥啊!”

“放心吧,你师弟我从不好这口。”忠尧大声说道。

上官凌闻言也不屑一顾地说道:“切,谁稀罕你那玩意儿,搞得跟别人没有似的。”

子翃一听来劲儿了:“哎呀,你别说,你还真没有!我有锤子,你有吗?”

上官凌不好气地回怼道:“可恶!老娘只要想要,天下多了去了,要多少有多少!”此言一出,林间一只乌鸦飞了起来,赫连赞和忠尧惊得张口结舌,相顾无言,继而一阵莫名的沉寂。上官凌发觉自己心直口快言多有失,不禁有些懊悔:“额,好尴尬……”

还好子翃不以为意,满不在乎地说道:“凡事还是多留个心眼好,世界上最难琢磨的就是心眼这东西。想多了就是小心眼,想少了就是没心眼,一直想就是死心眼,要是不想的话便是缺心眼。我可不想做缺心眼。”话音未落,从路旁的树林间走了出来,左手掩面,右手伸得直直的,食指和拇指拎着一张被尿湿的纸条。

忠尧忙走上前来一看,只见纸条被浸得湿透了,快撕裂成了两块,下半部悬吊在空中,随着微风摇曳,尿液还在顺着一滴一滴往下淌。忠尧一惊:“你这是有多恨它?一张小小的纸条本就柔弱不堪,你就不知道怜香惜玉,温柔一点对它?洒水轻一点、慢一点,给它一点呵护嘛!竟然被你强大的冲击力撕成两截……”

“呃……”

子翃正欲开口辩解,不料忠尧一挥手,说道:“唉,算了算了!师兄,你快把纸条放地上吧!我再仔细看看。”

子翃“哦”了一声,即刻将纸条放在了地上,忠尧蹲下身来仔细端详,赫连赞和上官凌也凑过来俯身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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