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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波不亏的开始(1)

祈源 秋原两点十九分 2807 2020-06-05 13:23

  

春阿庆是春天生的,有许可以姓春,这是他妈妈说的,妈妈的话语本来就不多。春姓的人家其实很稀少,据说以前有个厉害的女子叫做春三十娘,功夫很好,心狠手辣,貌似在港岛那边比较有名气。但她是故事中的角色,无论你信与不信,完全没的关系。

姓名只是人群中区别字号,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江湖儿女有几个稀奇古怪的姓名倒也稀松平常。

阿庆没资格继承父亲一系的姓氏,父亲没娶他的母亲,这是一个凄婉悲伤的故事,母亲从来不曾对他说过,也从来不在他面前抱怨,但他感觉得到。他也不能继承母系的姓,他的母系也是富贵大户人家,对于血统的认可也比较严格,流落在外的阿猫阿狗想有个名分比较难。

帝国的版图很大,人口众多,家族文化传承历史悠久,几百上千的姓氏早就因为开枝散叶平民化不再高贵,时至今日,只要不乱攀亲戚本家,姓啥叫啥谁也不会在意。但阿庆这孩子不行,没得到认可真的不能乱来,自打出生以来总有几双眼睛盯着他。

生活在帝国的公民得有落户的户籍,必须有名有姓,这样才合乎帝国户籍管理规范,才有资格获得文化教育,享受社会福利的权利。

四岁的那一天他才有了春阿庆的名字,是蓝带枫林幼儿园的园长阿姨起的,妈妈带阿庆去报名时,亲手写下的名字就叫做宝宝,幼儿老师说这不合规矩,在孩子中间你喊一声宝宝,十个有九个会回头看你,哪一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宝宝呢?

园长阿姨很和善,貌似还有特级幼儿教师的名头,来头很大,她看着这小孩长得标致,眉目有点喜庆,就说还是叫阿庆吧!

妈妈附和道,这孩子春天生的,就叫他春阿庆吧。

年轻的幼儿老师一脸懵圈,我还夏天生的呢,难道可以去姓夏?

姓氏本来是个严肃的事情,只要不去触碰那一条看不见的线,规规矩矩做人,没人会去管一颗野草属于谁家,既然不是老郑家的,也入不了老赵家的门,送给春家又如何?妈妈如是想。

十六岁的那年,考高中的那一年,春阿庆虽然生活得寡淡如水,还算比较平安,磕磕碰碰几乎也不存在。他的学习成绩一向出类拔萃,只要他愿意,随便考考不用带脑子,也会自动排年级前十。

这孩子书读的好,算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现在就算跳几级读书,哪怕参加高考读大学,给他一点时间,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孩子的脑子和普通人结构不一样,记忆超群,分析理解能力超强。

那个中考季阿庆真的很认真,很努力,很小心。这个乖乖的孩子要为母亲,为自己争口气。所有艰难中的孩子都说要争气。

中考在他看来不难,基本上全府前十名没有意外,顶多是名次上有一点点出入,这个无关紧要。

那一年的会考过后,阿庆欢欢喜喜,和老师同学一起回学校教室里,去复核中考的分数,这个时间他还是自信满满,不可能失手,答案就写在卷子上,谁也无法更改。除了学习成绩骚的很,他没有别的优势,近乎满分的文化成绩是他唯一的骄傲。

那一年十六岁的生日几个月之后,春阿庆的天塌了下来,他浑浑噩噩好多天。有重度抑郁症的母亲终于精神崩溃,那一天歇斯底里大爆发之后,被他冷漠而又陌生的表面生理学父亲强行送去大青山。他呆呆地站在旁边,无能为力,十六岁的大小伙子早就学会了克制。

然鹅母亲那几日一直好安详,常常挂着微笑和他一起期待中考分数,这个真的不常见,她情绪连续稳定的时间不会太长,阿庆一度以为天开眼发生了奇迹。

可惜没能坚持到那个激动人心的时间。事后想一想,这个贼老天还是给阿庆保留了一点点尊严,如果是中考的分数让母亲崩溃,也许大青山不会介意再添加一个小病号。

那一年十六岁的春阿庆,老师同学对最后揭晓的得分唏嘘不已,也扼腕叹息好久,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笃定的666却是事实上的233。

班主任刘老师看他的眼有些晶莹,“唉,不要难过,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的,要不我推荐你上对口单招五年制大专吧?”初中没有复读生。

可是老刘在恍惚里摇一摇头,没了下文。

“回去吧,有什么困难来找我,咹?”

春阿庆能读懂得其间的敷衍和无奈,然后如同一匹受伤的小兽,离开教室,神情穆落,心如死灰,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家。试卷真的很简单,他可以闭着眼考接近满分,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这年的开学季,他头倚在那个师傅门旁两三丈远的杂树,泪眼婆娑远远地看着梦中的高中校门,就像哭瞎了眼。不是不坚强,这孩子实在没地方可去。

阿庆只会读书,别无所长,读了好多年的书,这个年代的帝国非常关注教育,正常的基础文化教育花费不了多少钱。除此以外他什么也不懂,十六岁的年纪,十六岁的花季人生,有最浪漫的憧憬。

他家一直很穷,和大街上脸上写着穷字的穷人一样穷,同学和家长去学书法学钢琴棋艺,他知道的,同学结伴去学武术柔道跆拳道,他远远看着好生羡慕。年少的同学多才多艺,他看着眼花缭乱,只能在旁边吞咽着口水。

每一次的期盼总是在羡慕嫉妒中暗淡,这离他的世界太远,他家没有钱,没钱人家的孩子脸上总写着期盼中的忧伤。

他们家真的比较穷,家徒四壁除了基本生活用品别,除了一台没几个频道的老式电视机——这是春阿庆的唯一精神慰籍,电视很少开启,因为妈妈不喜欢,看起来无长物的样子,但这孩子已经习惯,他的精神很富有,所有的财富不过是个数字,他的数字以亿万计量。

……

那个可怜的房子,是他和妈妈的家,记忆里已经模模糊糊似乎永远也不存在,虽然看上去不大却空旷无比的房间,光线比较暗,什么时候都很安静。

那个年纪的阿庆很乖,就像一只腊月里猫冬的猫咪,卷缩在妈妈的脚下,妈妈开心的时候,他可以讲讲笑话,会自己说自己笑。

学校里的生活不怎么可笑,但他没有逻辑,会信马由缰胡说八道编故事,比如说一只老母鸡生了数十百米长的链子蛋,可以吃到地老天荒。或者挖一个陷马坑,里面装满大粪,让骑着高头大马的东倭鬼子掉进去,从此以后永远臭不可闻洗不干净。

可是妈妈并不总是开心的样子,她有严重的抑郁症,心情有点暴躁的时候,阿庆悄悄躲的远远的,不然没来由妈妈会对他发脾气。那一年的阿庆很小心,两眼汪汪蹲在楼外的矮树丛边,这里是他的避风港。等妈妈发完脾气心情好起来,在楼上透过窗户喊他的名字,叫他回家吃饭。

在学校里日子,是阿庆最开心的时光,他的学习成绩很拔尖,老师对他非常好,一片慈爱的样子。同学们很友善,只是有时候看他的眼神,似乎夹杂着比较明显的怜悯,让他有些忧伤,虽然他很坚强,但他还是不怎么愉快,疏离的同学关系让他好难受,心情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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