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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想飞啊我想飞

祈源 秋原两点十九分 3745 2020-06-10 13:44

  

冬天的夜比较清寒,城市的户外几乎见不到几个行人,蓝带枫林的居民大多数已经沉浸在熟睡中。

沉浸在年节懒散的城市,猫冬的倦怠没有苏醒。阿庆没有睡,这是一头无眠的幼狮,一条被人抛弃的流浪柴犬,蓝带枫林附近有他无谓的领地。

地上积雪成块,从白天初融的积水开始凝固,从雪水浸润的雪凝固,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夜色里声声清脆,在街道里来回混响,显示冬天的存在。这个可能情窦初开的少年,爱慕之花还没有酝酿,就遇到春寒的枯萎时间,失望在所难免。

阿庆的神经绷的厉害,他太疲倦了,需要一次深层的睡眠。象开机长远的电脑那样,关机以便清空内存。世界自有它的运行维护规则,不需要无关痛痒的外人指手画脚,没有莫名其妙的外来干涉可以更和谐。

深夜寂静如斯,城市的喧嚣不属于新年,不属于深夜。所有的事物遵循自然意志轨迹既定,存在或者消亡的轮回替换,永远不可捉摸。规则一直就存在那里,可见可不见,没人可以撬动半分没人可以参与。

同样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员,春阿庆在人群里没有万亿分之一的存在感,对社会结构组成更没什么影响力,参与一潭死水中兴风作浪不过是兴趣使然,本来属于比较私人的小目的,他的身份无足轻重。

坏人应该得到惩罚,是他的自我评判,那一点点不可表述的能力,只是见不得光的小伎俩。

将坏人作为研究对象没有心里负担,仅仅是他的直觉,事实上他没有这样做的权力。

夜色也凝固了思想,阿庆忽然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这不是他这样一个少年该考虑的事,这一点如同灵光一闪,脑中的奇思怪想不着边际跟着消退,数日来浑浑噩噩的脑子开始松驰,经久压抑的神情舒缓开来,常年积月被潜意识克制着的重重倦意,不知不觉中涌上心头,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家,钻进记忆中的温暖被窝,瞬间进入梦乡。

阿庆是不做梦的,几年来的睡眠一向很浅。无梦的世界没有孤单的理由,现在有三万万五千万条单独的意识,做梦是一种奢侈。

这些来自冥冥之中彼此间独立的意识,数目庞大无边无际。他应该庆幸,这么多年以来没有因此精神错乱。

在主意识清醒的时候是它们助力,这样的超级群落,可以有超乎想象的作用,但是主意识进入休眠状态,失去约束的超能,仅仅依靠潜意识协调,也许是不可预知的灾难。

在这个世界他没有任何倚仗,阿庆如同一匹失孤失恃的独狼,被排除在群体之外。哪怕有具现能力的意识再危险许多,他并不在乎。起手摸到一付相公牌,无论怎样努力于事无补。有出头之日的那一天,为什么要拒绝?

……

天顶之外的不知深处,有破壳的光点闪烁。

不知道源自何处的幼苗,在时间的长河里飘飘荡荡,祈望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忽然的光闪就像透过纸背的墨,开劈出无形的通路。沿着浓墨重彩的轨迹,幼苗抵达长河的彼岸,落点生根发芽,然后空间的能量汇聚,幼苗开始野蛮生长。对周围的环境却一无所知,但它看上去不在乎可否安然长大,不友好的世界有个落点已是奢侈。

这颗生命的轮齿还相当渺小微不足道,也没东西关注它的存在。时间不因为睡眠而停顿,无论现实还是虚幻世界,自有之所以存在的运行规律。

那是最纯粹的黑夜,像没有一颗坏点的屏幕。一枚亮色的白花显现,就像黑暗里的明灯,点亮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好像一瞬的时间,漫天华光乍现,盛如节日的烟火,热力四射不能直视。

仿佛许久仿佛一秒,这没有参照不可描述。世界寂静如初,无光的幕布没有一丝波动。一粒种子冲破黑暗,像掉落湖面的水滴,荡漾起无尽的涟漪,然后重复安静如镜。

白花的光犹如回溯一般,穿透叠嶂洒落镜面。种子吸收光的能量变化悄然,忽如绿芽得到雨露的滋润,在空间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萌发。

种子的芽胚压抑在不存在的界面,弯弯曲曲地生长,风雨雷电应运而生,不存在的界面被日晒雨淋侵蚀酥软,芽尖突破界面的束缚,穿透到界面之上。

界面之上适合生命的演绎,可以让幼苗在其中繁盛。幼苗的芽胚生命力非一般的强健,强劲到眨眼之间从不足盈寸变成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完全褪尽一秒钟前的弱不禁风。

大树的根延展无穷以远,大树的冠无风自动,华盖无边无沿。

先前的幼苗再现,就像烙印一般与大树重合。

世间百态的景色演绎如快进的镜头,纷呈在大树的周围,丝带一般的大江大河,崇山峻岭,以大树为中心往外延展。没有比树高的大山,有没季节变幻中的风雨长河,可以盖过大树的滔天气势。

大河有鱼穿梭洄溯,来自汇聚雨水的海,河水跨跃高山峻岭,向远方的海奔腾。那是一个五光十色的彩虹世界,如同千古传唱不息的歌让人遐想。

没有外来干涉的演绎没有观众,可以风调雨顺,可以无穷迭代,保持自我秩序恒久以远。

岁月无休无止,可以轮替到天荒地老。

时间不可计数,如同从远古到现实,纪年可以亿万计数。

……

阿庆的精神已经有了质的蜕变,静默在潜意识里不可显现,沉睡的主意识如同往常毫无知觉。

眼球动了一下,这是清醒前的先兆,预示深层次的睡眠结束。

这时的数万万条意识,如同再次被赋予智慧,彼此间不再如同初始般没有任何沟通,姿态无序缠绕不清。

秩序开始建立,规则开始清明,有光一样的点阵队列森然,就像整装待发的战士。

蓝星世界有个意识体的概念,阿庆也大概能懂意识体的意义,意识海中彼此间单独存在的意念意识,称作意识体也许合适。

意识体带着万古的演化信息回归识海,外界的空间自然演绎的虚幻之境也归于无形。最后有一只如光如雾的蝴蝶,在房间里飞了几圈,才好似依依不舍回归本体意识海。春阿庆张开手心,蝴蝶落在上面合起翅膀,留下一个漂亮精致的遗蜕消失不见。

看着精致的蝶翼,春阿庆很好奇,他的主意识沉进识海的意识群,意识体自主演化的部分信息主动共享过来,他开心地笑了。

这是意料之外的巨大收获,然后他念头微动,仿佛无中生有的光翼出现在眼前,由几个毫米的翼展,慢慢扩展,直到房间里再也容不下。他用手指轻轻触碰,真实的质感在手指尖,这让他心里底欢快无比。

他可以改变光翼形态结构与大小,也可以调动光翼在房间里随处移动,这不是死物。西方传说中有长着翅膀的天使,好像那个样子很牛叉,阿庆将光翼放在背后,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光翼附着在他的背脊收放自如,就像量身定做的假体,质地坚固不可脱落。他心中大喜,从此以后,春哥就是一个鸟人了,哼哼!

仔细体会一下,他身体的力量不足以挥动薄薄的光翼。但意识体具有奇特的力量具现,摆动光翼就像挥舞手臂一样容易。调动意识体扇动一下翅膀,很有分量的感觉自背后升起,有股上升的力场围绕在身边,也告诉他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天使,阿庆突然发现自己就是天使,真的很好,这可以装比。有天使必有被守护的公主,但他的公主在哪里?西方人的大脑构造果然不同凡响。

散去这些没用的思绪,阿庆打算出去实现天使的飞天梦,他跑下楼去小区大广场。假如他不想的话,没人可以看见他。所以他也不怕出丑,他这样的cosplay不怕人笑话。

事实上他出丑的时间也不多,凌晨的时间广场上没人。

光翼扇动起来很沉稳,很实在,但似乎并不能帮助他飞向空中。一段助跑跳跃,最高的时候腾空也没超过一米五,飞行距离也没有超过二十米,跟跳远运动员相比,好不了多少。

想了好一会儿,折腾了好多次,阿庆认为他的打开方式不对,他看过滑翔翼飞行表演的节目,认为这两样比较起来似乎差不多,完全可以借鉴。想到就不再犹豫,他爬上六层楼顶向下冲。再高就不敢跳了,怕直接摔死。

以前在楼顶跳跃穿行他是不怕的,那时候也没想朝下跳,依他的稳健必然摔不下去。站在屋顶的边缘,有些腿抖,尽管就是像块石头摔下去,他的意识体也可以保护周全,但人类身躯的局限,恐惧感无处不在。

春阿庆闭上双眼,向前一个俯冲,闭眼这个无效动作对他没有任何作用,不过习惯使然。当两条腿踏空的时候,他的光翼卖力地扇动起来。

城市里的气流有点乱,初次滑翔的春阿庆没有任何经验,飞行姿态控制一团糟,差点就栽到大街上头破血流。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就像学溜冰的熊孩子,摔着摔着,不用鼻青脸肿,大多数会学得像模像样。

天光接近大亮的时候,春阿庆已经基本掌握滑翔飞行,不再像没头苍蝇乱窜,自主也能飞行一段。在再高一点的楼层顶上,最后搏一搏也敢作死往下跳。唯一比较遗憾的是,他的精力并不能支持在空中长久的飞行,那样太累。

太阳老高的时候,春阿庆回家烧水洗了个澡,冲掉一身的晦气色。新的一天给了他新的信心,新的一天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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