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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算脑子瓦特了

祈源 秋原两点十九分 3888 2020-06-05 13:23

  

那一年春阿庆十八岁,正是如花的锦绣年华。在师傅那个胖子的严防死守里,如一个小偷般地学到很多。

少年人好玩是天性,可是这孩子自幼就没有玩伴,也没什么经验,没事做的时候,居然不知道玩什么,去图书馆消磨一点时光是他唯一爱好,有人说读书是最好的休闲。

府立图书馆里关于电脑的书也不是很多,它只是全民普及教育的产物,和专业图书馆相去甚远。浑沦吞枣一样翻了几个月的书,不甚理解的地方更多,没人给他答疑解惑。

真的百无聊奈的时候,他拾起高中课本,一个礼拜时间过去,高中的所有课程便翻得滚瓜烂熟,陈年密卷类的参考书也看了好多,他试着给出答案,一百分的试卷考八十五分以上没多大问题,再多就不确定了。

纸上得来终觉浅,闭门造车式的自学效果本来就不好,许多言传身教的技巧和知识点,他也不可能弄清楚。就像看了成吨的音乐书籍,也不可能顿悟弹琴唱歌,看了书法大全,也同样不可能立即就会领悟高超的书法技巧,时间和经验的积累很重要,自学自习也很重要,但他需要入门的导师,需要导师的知识传承。上学是他心中的执念,他没机会去读书了,学这些还能有意义吗?

高中呦,那是心底不堪的回首,再过几十年肯定会午夜梦回,恨只恨自己太弱小,孱弱到这世道很难很难。

随着年龄的增加,春阿庆对师傅那个胖子再也没有当初的恐惧感,有时候面对胖胖的碎碎念也敢怼回去。也许是看出这孩子还有点能耐,也许是良心发现,这孩子长大了,没以前好欺负了,师傅那个胖子再也没有脱口而出的碎碎念,就连如同防贼一样的鬼鬼祟祟也坦然了不少。

那一天,师娘带着两个小萝莉,叫上春阿庆一起逛正规的大商场,老街口的那几个,三个孩子足足花去一万大洋,回来的时候,他还是泪眼汪汪的,师傅那个胖子啐了他一口,“这就感动了?有良心就给我好好干活!”

一脸的感激让这个蠢货破坏了,再也没心情做事,春阿庆提着大包小包,跨上那只三十块钱的自行车回家。

春阿庆的自行车比较好骑,滑溜的很,几乎不费什么劲就能跑得飞快,师傅那个胖子出门办事也喜欢骑它。胖子比较纳闷,这三十块钱的玩意咋就这么结实好用,汽车压过去也不会变形,不会坏零件。外国人的技术就是好,你不得不承认!

那个不要脸的甩货哎,你这车居然郎个便宜就卖了,真是败家唦。

虽然得到便宜的是自家小徒弟,胖子也要骂他。

当初为了这么个破玩意,阿庆花了好多个小时,搞这样的大型物件不比晶体管,不比电阻电容那些小玩意,这个是能要了卿命的超级金属异分子聚合结晶构件,后世所谓的碳纤维材料也是不如的。这一点胖子师傅能懂吗?

那破车只是大概的框架,改造它却是借尸还魂,这个信心彭涨的傻孩子自觉本事日天,打算开始一个了不起的大工程。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参考了多少有用没用的书籍,消耗多少脑细胞,才搞成这么个差强人意的东西。

那些天阿庆很疲倦,缓过来之后开动死脑筋想了又想,终于开窍,这些大的物件,今后还是能买就买吧,太伤脑筋,练习技能熟练度就没有这么干的,饭一口口吃,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才是王道。

那一年的春天,春阿庆和师傅一家渐渐融洽,相互完全不当外人,彼此没什么隔阂。小徒弟修理工手艺,也在师傅那个胖子的默许之下突飞猛进。师傅老怀大慰,这个便宜徒弟能挣钱,好使唤好养活,也让他非常满意,端起酒杯一个劲地夸奖。

那一年那一月的那一天,师傅那个胖子满怀豪心壮志,说好了让春阿庆去新西方学院深造,说好了明天带他去报名,要好好培养将来做他的接班人。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春阿庆骑着宝马香车高高兴兴去上班,师傅的铺子卷帘门还没开,他打开卷帘门推开玻璃门扇,等待好事降临。

师傅家的老老小小都不在,仿佛人间蒸发神奇地消失了,后院水池里的飞鸭子居然也不在,这个注定长不大的鸭子,出乎意料之外奇迹般地长大,现在飞也似的没了。能搬的大件物品已搬空,留下一地的鸡毛蒜皮。

师傅那个胖子宝贝似的铁皮柜门是虚掩的,这个不值钱,他也搬不动。里边有一份铺子年底到期的租赁合同,还摆着五千大洋。

春阿庆将半开的卷帘门托到顶,师傅一家子走了,这心咋就这么狠,春哥虽然不招待见,临走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呢?

不是亲人的亲人不辞而别,让他心痛如刀在割,但他已经学会了忍耐,这点表面的打击已经算不了什么,还有被父母抛弃更不幸的人吗?

春阿庆整理好师傅一家子离开造成的混乱,将一地的鸡毛蒜皮也清理干净。经年以后,假如师傅那个胖子和师娘回来看看,这里照旧如前,和他们离开时没有任何不妥,必定心生欢喜!

这时候迎来了他单飞后的第一个顾客。

“请问贵姓,怎样称呼?啥情况?”对面是一个二十左右,一脸稚气未脱的年轻人,骨架子比较大,就像身材削瘦的衣架子。

“免贵姓王,不能开机。”王姓小伙应道。

“王越?”春阿庆一边拆机箱一边随口问。

“哎,你认识我?”王越奇怪道。

春阿庆指了指后盖上的不干胶贴纸,上写王越的电脑。

王越讪讪地笑了,他没想到这个脑残贴纸。

打开箱盖,春阿庆意念扫过,其实不开箱盖也是可以的,但那个显得比较不专业,一定要这样做才显出沉稳负责任。这台电脑比较有意思,处理器竟然坏了,属于千年等一回,水冷风扇套件也有新拆卸过的痕迹。

“六佰六十六,处理器坏了,电源有问题!”春阿庆淡然说道。

“我勒个大槽,你这个报价,这!”王越有些懵,这个价格居然敢修,莫不是遇见弱智了?不说别的,换个处理器得三千左右,还不包括电源,“不是我修不修,你不会亏死吗?”

“你别管那么多,修我就拆了?”

“拆!”王越咬咬牙,反正你不怕死,我也不拦着。

春阿庆手指捏着处理器,对着亮光看了看,这玩意能透视,芯片里的损点灰常明显,“稍等,我马上来!”

春阿庆走进里屋,这里当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的,他只是不想让人看见只是拆下装上就修好的样子,避避眼再做事会有不同的效果。用数万万意念修复小面积单晶硅的电气电路耗费不了几个时间。

出来的时候,春阿庆手里拿着一个纸盒,里面放着熟悉的同型号的处理器,王越眼前一亮,心说果然如此,但是,这样亏死了算谁的?

阿庆手脚很快,王越有点看不懂,这个乱披风手法不会出错吗?装好处理器水冷风扇,换好电源损坏的零件,春阿庆对王越眨眨眼,小伙立马脸上一红。顺手点开电源开关,电脑顺利启动。

看着检测数据没有任何问题,王越爽快地付出六六六大洋,有整有零都不需要找钱,然后抱着电脑逃之夭夭。春阿庆嘴角轻扬。

其间春阿庆关上店门去了趟菜市场,匆匆赶回来做午饭,一个人真的不方便,买菜做饭的事还是一大早去做吧。好在锅碗瓢盆吃饭的家伙事还在,不然又得耗费半天。

吃罢午饭,春阿庆趴在柜台上假寐,没人在旁边神神叨叨还有点不习惯。没过多久,一个略带醉意的青年摇摇晃晃推开玻璃门,咚的一下在柜台放下一块笔记本电脑,“老板,这个收多少钱?”

“大哥,我这里是修电脑的,不收!”春阿庆看了青年一眼,觉得摸不清状况,还是多问几句吧。

“甭废话,这玩意不能修了,爆仓了,隔壁卖破烂的老徐出一百,一百我砸了也不卖,什么玩意儿,当老子凯子嘿!一块硬盘也不止一百,小万几个说没价值修了。兄弟给个痛快话!”青年说话有点颠倒,坐在柜台前,身体不停地摆动,两只手臂也抖个不停。

“这玩意是你的吗?”春阿庆试探着问。

“尼玛小瞧人,咱是正经的体面人,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看看,这里有发票,清清白白五千多,刚刚过保一个月,特么说付费维修,主板显卡一起换两千多,尼玛,这家伙新的现在才四千出头!狗子养的!”

“但是这个主板显卡都有问题,我收了也没多大用处,台式机还好一点,况且这CPU也有点古老了,不值钱,降频低压版的不好出手,硬盘也太小,还是一个奇葩的180G!”

青年晃晃脑袋,听着觉得哪里不对,不过喝的有点高,也没在意,离开椅子,站起来贴近柜台,“兄弟,五百,就五百,不要八百八,电脑是你的了!”

“三百!”春阿庆也没打算买,看着没顾客就当有人陪着说说话。

“四百五!”

“三百五。”

“四百!”青年一鼓作气,眼睛瞪的溜圆,两臂压在柜台边上。

“成交!”春阿庆知道这个电脑还可以抢救的,别人不行,不代表他春哥不行,你还别不信,在他的手里,不用二十分钟,不花一文钱就能搞定。就当四百买个二手玩玩也值。

青年接过四百大洋,揣进荷包,放下单肩包,将电源线缆什么的一股脑连同发票排在柜台上,冲春阿庆头直点,语重心长道:“兄弟,你今天赚大了,要不是哥哥我喝高了,脑子瓦特了,八百你也别想收!”

春阿庆只是冷笑,“我说哥,你也不急走,就这破玩意,还我四百,麻利地取走!”

“嘿嘿!拜拜了您嘞!”青年不理他,甩手出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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