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勿忘旖旎

勿忘斋有三间房，一间花厅，一件卧房，一间书房。三间房并排在北，花厅正对一方假山水池，水池之中几株白莲含苞待放。水池之旁是植着三株梅树，树身曲折蜿蜒，枝叶青翠。虽无暗香浮动，却有兰香从屋檐下的花坛中飞入莫问天的鼻中。

莫问天正看着那几株芬香扑鼻的兰花，便有两名丫鬟到了勿忘斋中。两名丫鬟并排走到莫问天身前，屈膝行礼道：“莫少爷，安好。”

莫问天抬头看向面前两名丫鬟，一名丫鬟身姿高挑，柳叶弯眉，明眸皓齿，端的是位美人；另一名丫鬟体态丰腴，肤白如雪，唇红似火，亦是难得一见的娇娃。

古有人言：秀色可餐，亦有食色性也之语。这人无论老少、贫富、美丑都喜欢看美人，更想怀拥美人，莫问天也不例外。

莫问天看着面前环肥燕瘦的二人，顿时来了精神，朝着二人笑道：“两位姐姐，不知如何称呼？”莫问天此时的笑逐颜开与方才的油盐不进，简直判若两人。

略高些的丫鬟道：“奴婢月娥。”

略胖些的丫鬟道：“奴婢樱桃。”

莫问天笑道：“好名字，眸似明月，唇似樱桃。不知两位姐姐，有何吩咐。”

月娥道：“莫少爷远道而来，一路风尘，身体多有困乏。后厨已经烧好热水，一会就会送来，还请莫少爷稍等片刻，奴婢二人就为莫少爷宽衣沐浴。”

月娥和樱桃二人久在衙门后院，并不知道莫问天其人其事，只当莫问天是蔡县令远道而来的侄儿，故有这一说辞。

不久之后，便有三个嚒嚒进到勿忘斋中。一个嚒嚒端着一个大木桶，另两个嚒嚒提着四桶热水一同进到了卧房之中。

月娥和樱桃二人见到三个嚒嚒已经把浴桶和热水送了过来，便跟着进了卧房之中，调试着水温。

这官宦人家衣食住行都有奴婢服侍，沐浴更衣、宽衣就寝也是家常便饭。但莫问天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一时间会错了意，想入非非了。

莫问天暗道，这莫非就是李狗子口中的鸳鸯戏水、彩凤双飞的艳福不成。

李狗子生父不知，生母是百花楼中的女子。李狗子自小便在百花楼中长大，对于男女之事耳闻目染，知之甚深。

数月之前，莫问天和李狗子初次见面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莫问天和李狗子说的话多了，便说到了男女之事上面。而莫问天也从李狗子口中听到了不少新鲜词汇，比如鸳鸯戏水、彩凤双飞之类。

莫问天正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卧房之内传来樱桃的叫唤声。

“莫少爷，还请进来宽衣。”

莫问天一听这话，心中既兴奋又慌乱，身子却鬼使神差的进到了卧房之中。

莫问天进到卧房之中，被房中的热气一熏，顿时醒过神来，见卧房之中只剩月娥、樱桃和自己三人，而那端桶提水的三个嚒嚒不知何时已然离去。

莫问天问道：“三位嚒嚒，去哪了？”

樱桃道：“三位嚒嚒刚刚出去，莫少年难道没看见么？”

莫问天面色一红，尬笑一声道：“看见了，只是想考考你们？”

樱桃道：“考我们什么？”

月娥笑道：“樱桃，莫少爷是在打趣呢。”

月娥说话之间，抬头看见莫问天面色发红，不由问道：“莫少爷，你面上怎么如此通红，是不是这水太热，热气蒸的。”

莫问天掩饰道：“是啊，是啊。这房里多了这么一大桶热水，还挺热的。”

樱桃闻言，伸手试了试桶中的水温，朝莫问天道：“这水不热啊。”

莫问天急道：“这水怎会不热，简直烫手。”边说边将手伸进了木桶之中。

木桶之中水温正好，莫问天却装出一副被水烫着的样子，急忙将手从桶中缩了回来。

月娥道：“樱桃，你去外间打点冷水进来。我先服侍莫少爷宽衣。”

樱桃闻言提起一只木桶，朝着外面的假山水池走去。莫问天看着樱桃离去的身影，暗道：还好没被这妮子看穿，不然可就糗大了。

莫问天方才舒出一口长气，就觉背后一双葇荑搭在双肩之上，两道湿热的鼻息喷在后颈之上，一股处子特有的香气落入鼻中。

莫问天顿时如被天雷劈中一般，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如木桩一样僵立着。

月娥朱唇轻启，一团湿气自口中喷出，落在莫问天的耳根处，柔声道：“莫少爷，你且将胳膊抬起，奴婢才好将你的外衣除去。”

此时的莫问天已然魂飞就九天之外，如提线木偶一般，在月娥的指挥下宽完了衣，落入了浴桶之中。

当樱桃提着一桶冷水进到卧房之时，莫问天飞出去的魂儿也回到了身上。

樱桃放下水桶，朝莫问天道：“莫少爷，桶中水温是否太热。”

莫问天道：“不热不热，刚刚好。”

樱桃听见这话，嘟起小嘴，走到莫问天身前，伸手探入水中，道：“我就说嘛，水温刚刚好。莫少爷，还真是欺负人。看我怎么……给你搓手！”

樱桃说完，浴桶之中的小手抓起莫问天的左手，另一手拿起澡巾用力的搓了起来，直搓到莫问天口中喊疼。

莫问天口中喊疼，樱桃却未停手，只是搓的力气小了许多。莫问天正想把右手递给樱桃，右手刚抬起便被一旁的月娥捧在身前，细细揉搓起来。

莫问天眼角瞥见给右侧的月娥，两道鼻血差点流出。此时的月娥已是罗裳轻解，只剩一件亵衣。

月娥帮莫问天搓身，怕弄湿了衣裳，才有此举。而这却让莫问天大饱了眼福。

莫问天一双小眼，此时看去也已经没那么小了。莫问天看得入神，忽觉左臂一轻，眼珠一转看向左侧。这一看，两道鼻血终是从莫问天的鼻孔之中流了出来。

除去了外衣，只剩亵衣的樱桃转过身，便看见莫问天双鼻流血，惊叫道：“月娥姐姐，莫少爷流了好多血。”

月娥此时，也已经看到浴桶之中泛起点点红波。月娥道：“樱桃妹妹，你把手中澡巾蘸些冷水，敷在莫少爷的后颈之上，我去找些干净的碎布来。”

一场本该香艳无比的沐浴，被莫问天不争气的鼻子搅和了。

穿好衣裳的莫问天，伸手捏了捏塞了两块碎布的鼻子，看着在卧房里打扫的三个嚒嚒，心中悔恨莫及。

此时的月娥和樱桃，已经转回后院，准备莫问天的晚饭了。没过多久，月娥和樱桃便提着两个食盒，进到勿忘斋中。二人放下食盒，便朝外走去。

莫问天见二人要走，急忙问道：“二位姐姐，不知这沐浴，要间隔多久才可再次沐浴啊？”

月娥转身道：“这……并无定日，只要莫少爷想，就可再次沐浴。”

莫问天道：“今日身上还有未洗净之处。要不麻烦两位姐姐，明日再来。”

樱桃转身道：“莫少爷，只要你沐浴之时不要流血，我和月娥姐姐可以天天给你沐浴。”

莫问天道：“前几日吃的太补了，有些上火，今日才会流血，明日绝无可能。那明日我就静候两位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