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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囹圄怪客

天谋霸局 爱晒太阳的冰 4234 2020-06-06 16:29

  

月亮扒开黑漆漆的天幕,獠牙般颜色的月光潋滟在酒樽上。馥郁甘醇的美酒洋溢出此时此刻喜庆的氛围。

屋内熙熙攘攘,那一个个都身着锦衣华服的人们欢声笑语,觥筹交错。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在银色的月光下显得是那么红艳似血。人们啜饮着血红血红的美酒,月光啜饮着鲜红,一阵躁动突然在人声中肆意而起并迅速蔓延开,很快,很快,又归于了平静……

异常地平静、安静,静的只能听见屋内液体垂落地板上的滴答滴答声。

声音此时曼妙诡异,滴答…滴答…滴答……

。。。。。。

东方正隐隐约约显露出一丝曦亮的迹象,这预示着夜色已将尽。最近,他总想多干会儿。牙叔的身子正跟他的岁数作着反向的递进,牙叔一直都坚强而倔强,可是自然规律是欺骗不了的,不管你如何死撑,不行就是不行。

人总是要老的,也总是要有指盼的。他还没老,不过早已长大、茁壮而为人了,再没几年就要而立为人了。贫苦人家奢求不了多大念想,但迟暮的人回首半生,所有的指指盼盼都回归于儿女身上。老人要的不多,儿女成家立业、迎亲抱孙,一享天伦,这是人之常情,也是最质朴与卑微的愿求。他还年轻,却也还不敢奢求什么平步青云、荣华富贵,只愿眼下能对牙叔恪尽孝恩。他觉得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觉得自己没有尽到最卑微的孝道。

东方已泛白,他手不停歇地赶工着,头都不再抬一下,眼也都不多眨一下。转眼间,天已拂晓放亮。时间又是过得这么快,老天爷最近是故意在自己干活时就拨快了时间吗!他心中愤愤地抱怨道。他回看打量了手里已干的活,其实他已经干了不少活,这已经有不少工钱了,可是他自己还觉得做的远远不够。

晨色清寂,微风在咸涩味的空气中拂动他的发梢。最近的空气总是那么咸,虽然他早已习惯。他意兴阑珊地走在还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满腹思绪却又心不在焉。赭红的石墙上贴着崭新的告示,他也全然未察觉。

这正步行往家回着,突然间人影骚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个官服衣着的强壮男人突然窜出一把将他撂倒死死按紧。

这突如其来的阵战把他吓住了,还来不及辩话,为首立于他身前的一名身着一体官服的高大中年男子就对着他叱声道:“大胆狂徒,还不从实招来!否则,顷刻间叫你皮开肉绽,大卸八块、小命不保!”

这话音未落,他就大吃了一惊。虽然早些年,还经历了阵兵荒马乱的光景。但这些年海晏河清,虽偶有盗匪出没叨扰,官兵时有误捕,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当堂喝声判死的匪患倒还从没出现过,至少这么多年在这附近数城府县里他还没亲见或听闻过!这绝不是眼前官兵的单单吓唬,自新帝登基即位已来,官府早有公文昭示举国,官兵不得再嗜杀,亦不允官兵如此恫吓嫌犯、罪囚。

他急忙赶身辩说道:“冤枉啊!差大人,我是良民,只是赶此过,正回家呢!既未犯罪,也未图谋不轨。”这是怎么了?他心中疑惑不解道。一定是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些年这附近州府都没出过什么大风波,这是出什么事了?他心中思量着。

“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争舌狡辩!这天刚晓亮不久,你回的哪门子家!?不皮开肉绽,是不会老实坦白了!!”刚才那名身形魁梧的官差此时正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他,犀利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又尖又冷的光,它尖得像针,冷得像刀。目光交接,他不觉得倒抽了一口寒气。

“大难临头需镇定,凡事出路定神间。”这是牙叔常对他念叨道的。现在又不是什么大难临头,何况自己心安理得、问心无愧。他微一凝神,便又回答道:“小人姓徐本名思躍。现居住在清风街青牙草堂,昨晚到城北赵老先生家赶了半晚工,方才歇工回家。我并不是什么不轨之徒!”

“哼!”对方冷笑了一下,又厉声道:“你不识字?”

徐思躍木讷了一下,缓缓道:“小人读过私塾…识字。……”

对方冷冷打量了他一下,又道:“半个时辰多前,地保令着各处巡街鸣锣通街喊告,聋子都应该知道了!你是明知故犯呢?还是意欲图谋呢?”

徐思躍这才想起之前好像是听到有人在鸣锣高声叫喊着什么的样子,不过他应该是干活太入神了,完全没有发觉理会。

徐思躍如实地回答道:“工赶地急,小人忘神于手里的活,确实没有听见,主人家也还尚未早起,小人到现在诚惶诚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抬头比划了一下,指着四周甬道的石墙上,冷冷道:“这满大街的告示,你走了这么远,也一张没瞧见?!”

徐思躍这才抬头细细看了一下,这几乎十步就贴一张的崭新油黄告示纸。原来上面说的意思是:府尹大人有令,所有人即时起全都各自呆在家中,闭户自理,任何人都不得外出,若有急事如急病求医的,也要先告知各处巡街,由各地地保安排,违者重则按意图谋反论处。

知道告示的内容,徐思躍这下顿感震惊与悸恐。按意图谋反论处!可是可以就地处决的!这样大的阵战,这样的戒严,迄今为止他还从未见过。

“冤枉啊!小人不是图谋不轨,更绝不是也不敢意图谋反啊!我实在是没留意到告示上写的什么!”徐思躍大惊失色与惊慌失措地说道。

那人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眼,缓缓道:“上峰有令,不可错过任何蛛丝马迹。先关起来,细查后,再照律论处。”

“是。莫大人。”他手下人附声道。

听着他的话,徐思躍定下神来,便松了口气。他仔仔细细地瞧了这位虎背熊腰的长官一下,这个长官话语声比一开始要平缓了很多,不似刚才那样盛气凌人令人有些不寒而栗。徐思躍感觉他的话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官兵他算是见得比较多了,对这些同袍并行的官兵,他完全可以说的再简略些的。

不过,徐思躍现在心情没那么激动不安了,他知道现在就是按命令给走个过场,等他们要查的事情水落石出后,按律(本地的法规他还是知道的)也就最多罚一两吊钱,连挨板子的程度都没到。虽然得没了好几天的工钱,但也比丢了性命强。早些年兵荒马乱年间,在他还是孩提年纪时,他听说到的各地被就地处决的事数不胜数,当地官府担心遗漏而遭连坐,因此宁枉勿纵错杀了不少人。现在,时隔多年大家再回想来,仍心有余悸。

虽说没有性命之忧,但好端端遭遇这样的倒霉事,徐思躍心里也是悒怏不已。

。。

无关言句,就不多详述了,这里就一笔略过。直言徐思躍此时已身陷囹圄中的事了。

此时,徐思躍呆坐在牢房中。他心中悒闷不已,也不惦记过了多少时间。但是,许久许久也没人来看他。地保肯定会通知牙叔的,只是肯定没那么快。其实,他也不想牙叔为其担心。当然,他该猜到应该也没有人来提审他的。不知道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肯定所有官差都忙得不可开交、分身乏术了。就刚才那名莫姓官兵的态度来看,自己此时应该对他们来说吸引不了多大注意力。

开诚布公来说,徐思躍确实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要体味一下牢房里的生活。他看着周围的环境条件,真是一言难尽!

徐思躍正悒悒无聊之际,一个古怪的声音竟然诡异地传来:“新来的,犯了什么事啊?这可是死牢,快要死了或者随时要死的才住这里的。”

徐思躍举目四顾,这不大的地牢,空无一人,除了他自己。这声音从哪来?

他看着冷寂肃悚的空旷牢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看来才第一天第一次坐牢房,心里就瘆得慌,都自己吓自己吓出幻觉了!徐思躍此时心里想着道。

“喂!新来的。见鬼了?怎么愣得跟木头似的,不吭声啊?”他心绪才自我安慰住时,诡异的声音又一次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

这肯定不是幻觉,他没法再作自我安慰了。不是幻觉,但也不是那种东西吧?他镇了镇神,故作镇定说道:“是谁?谁在说话?”

“哈哈,总算‘回魂’了。刚才你小子是被吓愣住了吧!我先问的你,你先一五一十回答我的问题,我再给你小子揭谜底。”这回徐思躍冷静下来,听明白这是一个略带一些苍老的声音,这声音细听之下,带有一种仿佛凝固状般有质感的低沉而沧桑的感觉。

“老实说,犯了什么事?打家劫舍还是杀人放火,亦或是奸淫掳掠?好好给我说道说道,老子在这十六年了,到现在除了狱守,见到的活人都没有二十个,这三年多来,你小子更是第一个!你小子有什么‘英雄事迹'、‘威风时刻’都可以跟我好好说道。先说你是怎么进来的吧!”这个略带苍老的声音略带着一丝迫不及待地接着传来。

徐思躍还是疑惑不解地打量着这环境全况可视线一目尽收的牢房,寻思摸索着这声音到底打哪来。可是,审视了空旷的牢房半天,他也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徐思躍便应声回答道:“老先生,你恐怕要扫兴了,我并没有什么‘光荣过往’,只是他们误会了,而且也是例行公事,风平浪静水落石出后,也就没我什么事了,既不会留我在这浪费他们的伙食,也不会浪费刽子手的力气。”

“听着像一厢情愿的自我慰藉。死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没个天大的事,你想住这地,他们都觉得你不够格。”苍老的声音又说着道。

他的话,在徐思躍听来反倒更像那人的自我慰藉。

徐思躍想来多说说几句话也无妨,便接着道:“城里好像出了什么大事。府差官兵们像惊弓之鸟似的,但凡有嫌隙的人,都一丝不苟地审查,而我是属于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的。”

“哦!?”那人听到“城里出了大事”好像特别来劲,言语中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地说道:“出了什么事?是高蕴丰被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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