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终于返航了，因为是淡季，捕鱼成本上升了，渔商不愿意船出海，赚不到几个钱，不如赚够了费用就休息。

渔民们当然不愿意休息了，因为不是带薪休假么，而且想跳槽也没办法解决，整个行业都是这个样子。

坐在甲板上晒太阳的唐纳德接过来保罗递过来的啤酒。

在这个时代，渔船在海上作业的时候，船长喝的是葡萄酒，其它人喝的是啤酒，以酒代水是因为在城市这种区域内人越多的地方水源就越难以保证干净而不受污染。

渔船在海上要进行长期作业，如果水源有问题耽误了赚钱那还是小事，万一大家都回不来了，那渔商的投资就打了水漂了。

这时候一条普通的10吨渔船，标配上渔网等必备的捕鱼工具，大概的花费不会低于3千个金币，因此谁也不会为了省那点小钱而造成如此大的损失。

当然在船上也会备上几桶净水，比如要作祈祷、祝福等仪式或清洗伤口之类的情况就必须要用到净水。

这个时候家庭妇女必备的一项技能就是酿酒，因为长期以来的实践证明，喝啤酒或葡萄酒绝不会出现类似喝水得病的情况。

所以佐餐配酒在维斯特大陆是一个非常安全的饮食习惯，尤其是大城市相当普遍，所以以酒代水的习惯这都是有着上千年形成的生活习俗造成的。

其实……熟读八卦新闻的大家都知道，啤酒在酿造过程中最重要的环节是要将水和麦芽放在一起煮沸以后才能得到麦芽汁，所以喝啤酒当然就很安全了。

而更昂贵的葡萄酒它的整个酿造过程是根本不需要水的。

这与远在伊斯特大陆的大日月共和国的祖先们由于饮茶的爱好和普及，所以很早就有了喝开水的习惯了。

因此就不需要这个想当初……他一直肤浅的以为佐餐配酒是高大上的饮食习惯了。

所以东、西方大陆仅仅是这个饮水习惯在生活上就有着相当大的区别了。

“他们还是不想这么早的就返航。”

“可以理解，回去以后接近半个月都没有收入，吃不饱呀。”

“我感觉自从上次你死里逃生以后就变了，你没有事吧？”

“没事，因为死过一次了，所以就觉得活着真幸福，所以一切也就看开了，也就没那么多怨念了，心情自然也就开朗了，所以你就会感觉我变了。”

“保罗，过来掌舵……”

“小子，我看你闲着没事，是不是你的想法已经完成了？”

“大叔，你先不要急，腌好的鱼再放一放，等回到码头以后我请你试吃。

大叔我刚听他们谝闲传说是去麦特海的南岸跑运输能赚很多钱，比旺季捕鱼还赚钱……”

“狗屁，他们懂个啥？麦特海的南岸是阿弗瑞卡大陆，那边的人他们放下刀就是走私的商，拿起刀就是海盗。”

那边的人的凶残和战斗力我非常清楚，就他们这点水平碰上了全都是白送的，要么被当作奴隶给卖了，要么就喂鱼了，为了挣点钱拿命去换划不来。

你小子也刚刚经历了生死关，如果你没有醒过来，这一切就都没有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咱们渔民每年也有几条船会遭遇到风暴就回不来了，但这毕竟是极少数，否则咱们渔民也早就让老天给收完了。

那些能回来的是他们的运气好，但人是不能只靠运气吃饭的，他们这是人为的去闯生死关么，赌命呢！所以我是不会带着他们去冒这个险的。”

“大叔，渔商们在淡季全都是保本经营，他们难道真的很难赚到钱么？”

“你也知道，只要船出海了，这在船上的人就要管饭的，你不要小看这每天管的两顿饭。

咱们船上7个人，这1天的伙食费就是4个银币，这样算下来这一个月就120个银币。

想当初你刚上船的时候，刚开始吃咱们这种不脱皮、硬的可以打破头的谷物面包的时候，大家都记得当时你既咬不动也咽不下的情形。

不过这并非是老板黑心，这就是咱们这个阶层的口粮。

配菜就是咱们自己捞上来杂鱼，否则咱们的伙食费还要高。

这些分拣过的鱼是先用粗盐腌制起来等回到岸上就直接卖给鱼贩子了，这也是我按照你母亲的遗愿给你安排的下一步的出路。

你干了9年的杀鱼工，这些鱼咋样储存保鲜已经了然于心了。

回去以后买一个临街的房子，自己能住又能卖鱼，然后讨个婆娘你俩自己操持着这个小生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小日子也过的美着呢。”

“大叔，扯远了……”

“远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等到了码头刚好就开始休假了，咱们就开始弄了。

你腌的鱼再好，还是1级鱼么，这种鱼只能跟船出海现杀，你还能耍出个花来？

你自己干又买不起船，除非你能腌出海蓝德那种特级鱼，但是这可能吗？肯定不可能么。

所以，不是大叔打击你，还是要安分守己把自己的小店开起来，这才是你的人生大事。”

“我听大叔的，大叔你继续讲，我也想了解一下整个渔业的现状，要是我当鱼贩子赚钱了，再下一步我就买条船做渔商，大叔我这个打算能行不？”

“实话实说，这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你也知道，现在海盗泛滥了，渔船没有原来那么贵了。

你母亲给你留的钱刚好可以给你投资个好店面，再加上你自己又懂这一行，赚钱不难。

你记住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再加上你运气好、生意就好，说不定再有个10来年还真能赚条渔船出来。

另外，这船只的折旧，它不是按年限算的，而是按成色算的，所以算上折旧，在淡季的时候渔商的利润也剩不下多少了。

如果渔船是按年限折旧的，渔商就不会这么干了，他们就会让咱们把活干满了，因为停在码头就是亏钱呢么。

鲱鱼喜凉，在大陆的南部只有3个月的旺季，这时候渔商就可以赚到大概450个金币左右，而剩下的9个月渔商大概只能赚到250个金币左右。

所以在淡季渔商赚足150个金币左右的全年费用宁可休渔也不愿意出海了。

但是渔商虽然并不是暴利行业，可是它有着为斋戒日里给所有人提供鱼肉来源的重要作用，否则只啃面包谁还有力气干活呢？

另外渔商也起着为海军提供充足兵源的另外一个重要作用。

因此凡是在海港城市，大渔商就意味着在该城市的平民议会里是可以担任议员的。

其它商人虽然比渔商更有钱，但比起并不富裕的渔商在社会地位上就差远了。反过来说如果地位相同，那也就没有人愿意去投资成为渔商了。

除了提高渔商的社会地位，王国陛下还给予了咱们渔民用服役换取免税的权利，每年服役2个月即可换取全年的免税权。”

这时卡内罗船长突然变脸喝道，“都给我闭嘴，你们这帮瓜怂，一个个的脑子都被驴踢了，是不是每次出海不遇到几天风暴心里都不舒服？

是不是觉得老板比你们还瓜？换成你们是老板你们会不会相信咱们渔船每次出海都会遇到风暴给耽误几天，这么做瓜不瓜？”

“嘿嘿！船长，你就不要生气了，我们知道你也难做，就是发几句牢骚罢了。”

“你们回家抱着自己的婆娘想咋说就咋说，知道我难做就不要再拿这些话来恶心我，这就是我把你们这帮狗湿的给惯坏了，不愿意干就滚，拿了工钱回家就嫑再来了。”

被卡内罗船长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之后，所有人都好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