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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等待最难熬~张家口篇

把你骗进来杀了 扶摇 3405 2020-06-08 16:21

  

时间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张家口短暂的晴日,也一晃而去。乌云像姑娘们的长发,铺满了天际,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垂落下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宋少爷像往常一样坐在长庆楼的楼头,安安静静的听着大掌柜念着账目,时不时的差一两句。可是最近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东家,你说的那个前天的价。”大掌柜发现过耳不忘,从不出错的东家,今天竟然记错了帐。

“哦,是吗?”宋少爷笑了笑,“没事,你继续。”

“东家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大掌柜小心的问候了一句。东家这些日子,看起来似乎有些憔悴。自从开业那天,东家亲自出手制裁那两个闹事的江湖人,长庆楼的生意不但没有变坏,反而比以往更好了些。这连带着酒楼的日常工作也比平时更加繁忙了。甚至有些江湖人物,听了传闻专门的跑来,想要见见东家。不过东家是一律拒绝不见,这也让长庆楼多了几分神秘。

有说楼主是位深不可测的绝世高手的,也有说楼主是某某武林大世家的私生子,甚至有传说楼主是位高贵冷艳的美人,靠着惊人的美貌,俘获两位大侠的芳心。这还不算最可笑的,最可笑的莫过于,有人跑上门来讨要伤药费,竟然是有人自称长庆楼的弟子,打了人,跑路了。好好一座酒楼,在传说中竟然成了传说中神秘莫测的武林门派。因此前来拜师学艺的有,想要加入组织的也有。刚开始几天大掌柜一个不慎,甚至收留了几个武林人士做跑堂的伙计。后来被宋少爷看出来全部解雇了。

大掌柜越发觉得,长庆楼的东家是越来越难当了,于是发自肺腑的劝了一句,“东家要是觉得身体不适,这几天就多休息休息吧。”

宋少爷尴尬的笑了笑,又增添了几分憔悴,“没事,没事。”

昨天晚上,他确实没睡好,做了一整夜的梦。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武当山,回到了三爷过九十大寿的时候。有两个来祝寿的客人在一起聊得很开心,其中一个枯瘦的老头,演练了一套剑法,这剑法仙风道骨,意趣盎然,又精巧凌厉,老人叫做梅念笙,是潇湘一代的名侠。常来武当山做客,跟宋少爷也挺熟。

而另一个人是个中年道士,他单手托着一口大缸,演练一套拳法,又像在和很多人搏斗,宋少爷很确定他并非武当山的道士。可是就一时怎么也想不起名字来。

道士和老头看见宋少爷就冲他挥了挥手,宋少爷想要过去向两人请教,两人却笑着冲自己拱了拱手,嘴里似乎说着恭喜的话,周围的人吹吹打打的,簇拥着自己。一回头一位蒙着盖头的新娘子,便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不用掀盖头宋少爷便感觉很清楚这新娘的名字叫做周芷若。

宋少爷伸手想要去拉新娘。忽然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没有脸的少年拦住他。仿佛有九个太阳一般强烈阳光从少年的背后照射下来,使他的影子显得无比巨大。

宋少爷想要推开他,却怎么也做不到,少年就那么站着,却像一座大山一样纹丝不动。用尽全力打出一掌,却毫无用处,少年安静站在那里,连发丝都笔直的指向地面,纹丝不动。再后来,宋少爷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三爷就坐在床边,宋少爷想跟他说,三爷你最近身体还好吗,却发现张不开嘴,也动不了,三爷依然看上去很慈祥,他慈祥的看着自己良久,一掌轻轻拂在自己的脸上,就像自己一掌拂在张老爷脸上,拂在米为义的剑上一样,一模一样。

宋少爷醒来之后,点起灯想要给三爷,给父亲写封信。可是提起笔,却只写下了,离家经年,万事安好,日夜苦修,不敢松懈。十六个字。

把信纸揉成一团,却在也睡不着了。

宋少爷知道,前世的自己曾经无数次笑谈过,宋青书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可是现在他的心里却有些惶恐,自己能够改变十年后的命吗?洗把脸。

能,宋少爷心里有个大计划。他不但能改变,他还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这个筹备了多年的大计划,已经万事俱备了。只欠一人。

报完了帐,大掌柜有些无奈的离去,他听见东家,嘴里喃喃的低声念叨着,红麻黑酒,红麻黑酒,心里一阵心疼,虽说是东家,虽说是武艺高超东家,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啊,论年龄那是子侄一辈啊。大掌柜决定以后,琐事自己多承担些,让东家也能像个纨绔一般,去街上逛逛,甚至去楼子里找找姑娘。

宋少爷站起身来,独自去巡楼,虎子并没有跟在身旁。宋少爷早在一个月前,就给了虎子一项绝密任务,让他每天去城门等一个人。他告诉虎子只要那个人一出现,就跟着他,看他进那家店,然后让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通知自己。还有这事一定要绝密。

走到厨房的时候,周老爷子端出了一碗莲子八宝羹,莲子清热安神,八宝则根据方子的由不同的药材搭配而成。最近这些日子,东家日渐憔悴,周老爷子也是看在心里。起初东家每天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厨房,没多久周老爷子就看得出,东家是来偷师学艺的。当初给自己找的麻烦,不过是个借口。可是周老爷子心说,这点事何必偷呢,想要经营好酒楼,东家一点厨艺都不懂,那肯定是个笑话。所以东家再来,周老爷子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对种种菜肴多了一些详细而繁琐的评论,有时候像是自说自话,其实,就是说给宋少爷听的。

宋少爷心领神会,爷俩也保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默契。可是后来宋少爷慢慢的越来越忙,来厨房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每次来,还是非常的用心,但周老爷子明眼人看得出,东家还有别的心事,于是宋少爷的一日三餐,开始多了一些药膳食补的菜肴。

“那洗碗的两兄弟,最近怎么样?”

“那俩小子不错,手脚勤快仔细。还没句怨言。今早主动来帮着装车卸货,哪把子力气了不得,一个人当八个人用啊。”周老爷子说起南岳衡山派兄弟俩赞不绝口。

那当然了,这两人内功都颇具火候,剑法更是了不起。你这是没培养他俩切墩备菜,不然啊。宋少爷无力的笑了笑,衡山兄弟真是说一不二,本来还以为把他俩搁在后厨,会逃跑来着,没想到还没几天的功夫,就融入后厨这个大集体了。不但碗刷的好,干活手脚麻利又细腻,为人也和善。本来也没给他们安排别的事,俩人就经常做一些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行为。

这让宋少爷很诧异,找他们聊过两次,可是向大年摁着米为义不让说话,师兄弟俩统一口径,啥也不说。宋少爷也没办法,只能由他们去好了。

看着东家喝完了整整一碗的莲子羹,周老爷子说,“这做羹汤啊,最讲究一个熬,火候不到,急也没招,火候过了,悔也没道。有时候担心,徒弟们拿捏不好,站在旁边看的那个才最难熬啊。”然后转身离去。

宋少爷心里有些恍然,这道理他不是不懂,他又何尝不想亲自去城门口守着呢,可是他又担心自己,一抬脚出门的这段功夫,万一跟虎子走岔了,或者跟他安排在其他几个城门的人走岔了。别的事情走岔,无妨,可是这件事,如果走岔了,那可就……

宋少爷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看着高高的门槛,却没有迈出去,安排人手在四门给他盯着,他就没有迈出过这个门槛。最多就是现在这样,身体前倾,探出头,望向门前大街寂寥的尽头。人们在街上面无表情的匆匆走着。

忽然宋少爷一直虚焦的眼睛闪烁出了光彩,在那个忧伤的如石狮子的盲眼一般的瞳孔中,一个锃光瓦亮发型出现了,映衬着这条街上模棱两可的人间俗事。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尼,深灰色的大袖长袍披在身上,走在这条几乎无风的长街上,迎风舒展,威风凛凛。她的身后是跟着四个小尼姑,则带着厚厚的棉帽,背着制式统一的长剑。

这是……

女尼们迎着宋少爷越来越亮的目光,越走越近,一直走到宋少爷身前,停住了脚步。

领头的高大女尼,抬起头看了看长庆楼的牌匾,便向门内走去。在迈进门槛的那一瞬间,女尼和宋少爷目光碰撞在一起。

她的个子比宋少爷还要高半头。那居高临下的一瞥,英姿勃发,锐气十足。她的眼睛很大,很好看,好看到会让人忽略了,她快四十岁的年纪,好看到会让人忘了她出家女尼的身份。

宋少爷觉得她年轻时,一定很漂亮。不对,她现在也很漂亮,皮肤白皙,脖颈优雅,耳朵也很好看,宽松的长袍,丝毫没有冬装意味。在北地初春的天气里,你不能在她的皮肤上,看到一丝寒风的踪迹。那么,宋少爷能得出的结论就是,她的内力一定非常的深厚。

女尼匆匆与宋少爷擦肩而过,大步流星,威风凛凛的走到大堂中间,朗声道:“恒山定逸,前来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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