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俺个准话，你到底干还是不干？”

刀疤脸气急败坏地对着老李头说道。

“只要干了这一票，你娘的手术费和俺儿子的治病钱可全都有了。”

“那是钱啊！更是命啊！”

老李头摇摆不定。

自家老娘枯槁灰败的脸在他脑海中浮现，因娶不起媳妇遭受到的嘲笑和亲朋好友的冷漠白眼闪过心头，这些种种让他咬紧了牙关。

他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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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机里主持人播报着当天新闻。

“本台消息，凌晨三点，本市刑警破获一起重大抢劫案件，其作案金额巨大令人心惊，现嫌疑人已悉数捉拿归案，后续进展本台将持续报道”

啪的一声，遥控器从手中掉落。

一阵后怕传来，冷汗打湿了老李头的后背。

幸好他没有听刀疤脸的，不然此刻的他已经在局子里了。

怔愣的老李头被身后一声痛苦的呻吟唤回了神志，转身熟练地伺候老娘更换被屎尿打湿的衣服和床单，动作麻利又细心，拿起一杯温水喂老娘吃了药，像小时候老娘哄他睡觉一般轻柔地拍打着掌心里瘦骨嶙峋的身躯，嘴里哼着家乡的童谣。

生他养他的老娘饱受病痛折磨，老李头痛苦不已，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赚钱上。

只要有了钱，老娘就能动手术，就能有命活。

白天去工地干活搬砖，晚上穿梭在各个小区的垃圾桶间，城市的底层角落里无处不有他的身影，只要能赚钱，啥脏活累活他都愿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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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快吃，又大又香的肉包子。”

他使劲揩去手上的脏污，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温热的包子递到老娘嘴边。

柔软雪白的包子散发出的诱人香味勾得老李头止不住地咽口水，瘪下去的肚皮传来饥饿的叫声，但老李头却不以为意。

看着老娘稀稀落落的牙齿咬过肉包子，年近四十的老李头幸福地笑成个孩子。

“儿子告诉您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起送快递的老刘告诉我现在城里流行啥水滴筹啊，只要家里困难然后把信息发在网上就会有好心人给咱捐款，您的手术费有希望啦。”

老李头附在自家老娘耳朵旁轻声诉说着这个黑暗中的曙光。

年迈失聪的老娘根本听不清自家儿子在说啥，但却感受到了儿子的兴奋也跟着乐呵，眼中的温柔慈爱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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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感动老李头的一片孝心也知道他的困难，热心的忙上忙下帮着准备材料认证身份。

皇天不负苦心人，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到老李头的情况，善款不断积累终于换得一张生命的通行证。

手术室外，老李头双膝跪地感激涕零，双手合十不断祈祷，求菩萨保佑老娘手术成功，好心人一生平安。

许是菩萨听到了老李头的祷告，手术很成功。

出院那天老李头破天荒买了一大堆糖果，喜笑颜开地见人就发，用行动来证明他的高兴与激动。

在老李头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与干劲的同时，老天爷又送给他一个惊喜。

“老李头要结婚了，你听说了吗？”

“跟谁啊？”

“就西街的孙姐，他俩的好日子快了。”

邻居们纷纷笑着祝贺。

一年后老李头家多了个大胖小子。

厅堂里老娘含饴弄孙，妻子满脸笑意的在厨房忙活，看着这充满温馨的画面，老李头笑得一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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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头，醒醒，”

“梦见啥好事了？笑得一脸开怀。”

刀疤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再次提醒道:“快点啊，监狱长马上要催了。”说完也不等他直接劳动去了。

看着刀疤脸远去的身影，仍沉浸在梦中甜蜜幸福里的老李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攥紧了手里的东西。

监狱的偏僻角落里，老李头将手里的最后一张纸钱燃烧殆尽后号啕大哭。

“娘啊，儿子不孝啊，儿子甚至都没有见着您最后一面就让您一个人孤零零地去了，是儿子不孝啊。”

“儿子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娘您回来吧。”

“儿子想您啊，娘。”

然而伏地大哭的孩子再也等不到那专属于他的柔声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