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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没钱

国师且留步 夭夭 2536 2020-06-10 07:47

  

次日早朝,姬羌比谁到的都早,可把陆陆续续进殿的大臣吓了个大跳。有睡眼惺忪尚未从晨梦中走出的臣子猛地看到正襟危坐的国君,身心立刻抖了个激灵,瞬间清醒。

相比他人,姜匪鉴淡定许多。一来他已经见识过姬羌更为骇人的举动,二来,他已经决心留下辅政,国君勤勉,他只有高兴的份儿。

当群臣朝拜起身后,赫然发现两块斑驳累累,陈旧不堪的石砖立于龙案上,皆吃一惊。

陛下又要搞什么名堂?

殷其雷当仁不让,第一个跳出,问出众人心声,姬羌便道:“朕昨日游园,无意间发现青龙墙,朱雀墙等处的墙体衰败不堪,更甚者出现了近一指宽的口子,皇城城墙如此衰颓,我大凉岂不危哉?朕决意重修、加固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处城墙与城门,众卿意下如何?“

原来是要修城墙啊,众臣恍然,不知为何,竟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

此事主归工部,因此工部尚书宋甘棠第一个站出应道:“臣早有此意,先帝二十五年,臣曾向先帝提过此事,先帝亦重视,只是后来……因别的事给耽搁了。”

“咳咳。”

众臣中不知是谁咳了两声,虽轻,但在寂静的大殿显得尤为突兀,姬羌明白对方是在提醒宋甘棠不要多讲,更明白背后因由。先帝二十五年,也就是母君病倒的前一年,说起来,那一年朝中倒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可母君的后宫尤为混乱。

几个新晋的贵侍、贵君成天争风吃醋,明枪暗箭的你来我往,搞的整个后宫乌烟瘴气。而母君呢,不仅不为此发愁,反而津津有味的看戏,男人们斗的越凶,她越是高兴,如此后果可想而知,竟导致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夫王之位,进而搞阴谋诡计陷害她父王!

那时父王虽然搬去落梅居,可依旧是这后宫的主人,是朝堂上除了母君之外最尊贵的人。别人拿父王开刀,父王也不是吃素的,给予重重回击。结果就是父王三五下洗净身上“脏水”,逼着母君杀了那个以下犯上,蓄意污蔑他的贵侍。

随后母君、父王大吵一架,紧接着母君病倒卧榻,而父王因心疾复发突然离世。

那一年,她九岁。算起来,事情过去才刚五年,于姬羌来说,已整整隔了一世。

刚回来时,她也想过,既然老天让她重新回来,干嘛不多送几年让她再见见可亲可敬的父王呢?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太贪心,可谁的心不贪?

尤其是作为一个帝王。

“咳咳!”

大殿中不知谁又咳了起来,这回是在提醒姬羌接茬,所以声音很大,直接把陷入往事的姬羌拉回现实。

她定了定神,问宋甘棠,“只有提议么?”

“回陛下,不止提议,臣早将四面城墙的重修、加固方案制定好,所需人工、银两也全部核算清楚。”

“哦?大约需要多少银子?”姬羌捡关键处询问。

宋甘棠凝眉回想一番,过了会儿答道:“臣记得五年前核算时大约需要二十万两,如今恐怕需要更多,具体的,需容臣考察之后细细核算方能得出。”

“卿有心了,望卿核算方案出来后连着重修、加固的方案一并交予朕……和国师,如众卿无异议,不日便动工修葺。”

“当然,此事还需户部配合。”

姬羌自认为没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奈何众臣连着两天都是懵的,如今更懵。于众臣来说,先前接二连三令人惊骇之事就不提了,此时此刻他们只想问一个问题,朝堂之上,那正襟危坐的少女哪里来的冷静又睿智的气度?又哪里来的慧眼,一语道出修葺加固城墙的关键在于银两,别的一概不问?

明明是从未观过政的新君,甚至前些日子还是一副天真懵懂的孩子相,却突然变得这般老练,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君已坐朝堂多年,于她来说,提议修葺城墙只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而已。

户部尚书汤崇俭自然也是懵的,直到被点名了才回神。

他直了直身子,慢慢走至大殿中央,出口便是两个字,“没钱。”

是的,没钱,就这么简单,多一个字都没说。

众臣谁也没觉得奇怪,同朝为官多年,他们早把汤崇俭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看的透透的,莫说没钱,就是有钱他也会反复哭穷,何况现在是真没钱!

国库的钱早被先帝霍霍个干净。

“钱呢?”姬羌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就像没看见汤崇俭那副一毛不拔的样子似的。

众臣许是见多了国君这副处事不惊的样子,没多做惊讶,相比之下,他们更期待下文。

“先帝八年,始建上林苑,先帝十三年,上林苑建成,共耗白银三百五十万两。”

“先帝十五年,重修、扩建御花园,历时三年,共耗白银两百万两。”

“先帝二十年,于御花园北着建华音台、霓裳殿等宫殿,历时两年,共耗白银一百八十万两。”

“先帝二十二年,六宫扩建,断断续续至今,已耗去白银两百万两……”

尽管姬羌知道母君生活奢靡,动不动就建这个,建那个的,汤崇俭的话依旧使她震惊了。合着她老人家做了三十年皇帝,除了前面几年还勤俭些,后面压根就没停过折腾,如此,就是一江一河的银子也不够她花啊。

然而汤崇俭还没说完,“先帝二十六年,雍、冀、兖三州大旱,颗粒无收,朝廷赈灾银两共去三拨,共计四百七十万两。时年财政收入一千零八十万两,三州赈灾便去一半。次年春,梁州遭遇地动,房屋、良田、人口损失惨重,朝廷又拨灾银两百六十万两。“

“先帝二十八年,戎夫犯我边境,交战一年,共耗军资六百五十万两……臣不敢隐瞒陛下,国库已于三年前空无一子,我们早就寅吃卯粮。”

说到最后,汤崇俭声音中已是无尽的悲凉。

大殿静悄悄的,众臣听的五味陈杂,先帝不会过日子,把祖上百十年的积蓄挥霍个空,近几年又逢多事之秋,国运走到如今这地步……一言难尽啊。

姬羌却一扫这悲凉氛围,平静道:“没钱不假,墙还是要修。墙体不同其他,一墙之隔,便可免去诸多祸事。”

“不知国师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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